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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再无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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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收掌避跃,虽如此,那人被我掌劲一击“噗”地跌落在地,却似身不能行,软成一瘫。

  我这一掌遥击,虽由仓促而发,但发掌之际,脑中闪过前以掌遥击时水面舟陷的意象,劲拟心念,这一掌,少说有数百千力气了,够他一受的。

  霍姑娘身形由远而近,自窗口入房中,落于我身畔:“好险!得亏我来的及时,此人一身瘟气,恐怕是以自身作器,在自己身上布了厌咒之术,触之即遭疫染!”说着,拉着我又退开了些,斥道:“何方妖人!胆敢闯入我府中,意何为?”

  那人伏贴于地,闻声回望,眼俱是凶历憎恨,了几下,又似心有不甘,以臂撑身,跃起三尺,伸臂一,将桌上鼠笼拨翻,小白厉叫一声,绕着笼身急窜一周,咬住要逃出笼口的黑皮鼠,将它拖翻朝上,黑皮鼠蹬足挣扎。

  与此同时,地上的那人浑如身受,也同黑皮鼠一般,在地面打滚搐。霍姑娘见了,眸光一亮:“原来如此!”走近鼠笼,向小白施了一礼,展颜笑道:“多谢长老相助!”

  从小白身下将黑皮鼠揪在手中,高高拎起。我奇道:“你叫小白什么?…长老?”霍姑娘道:“你不知道么?鼠寿三百岁,百岁则白,如此灵兽,凡间难得一遇,役物者尊之如神,都称它为‘长老’。昨宋恣向我求药,我原不知是白‘长老’有疾,否则定要来求见一番的。”

  “好哇!三哥胡吹大气,解药原来是向十妹求来的!”我闻声望外,只见辕门兽、宋恣、胡九三人,到了屋外。赶来的数人,居处均在东府西南,看来那人是从西南方入府的,霍姑娘布下的法障,虽不能阻挡外敌,却有警知之效,几人听到动静,立时便赶来了。

  宋恣面色尴尬:“医者只察寻由,找到对症解救之物,谁说药草一定要是自己的?”“哪你隐瞒不说,岂不埋没了十妹的功劳,哼,强辩无用,偷名窃誉,不就是小偷么!”

  宋恣傲然道:“懒得与你相辩,十妹,那人是何路数?”霍姑娘道:“你们且走近看!”说着,自囊中掏出一枚金针,在黑皮鼠身上一扎,地上那人团团打滚,哀嚎不已。宋恣耸然动容,皱眉道:“傀儡秘术,以鼠作探?”霍姑娘道:“不错,幸亏‘长老’施威,将役鼠镇住,引出施术者,否则咱们都要被他蒙在鼓里!”

  胡九怒道:“这等下作伎俩!定是东华派贼子所为!”我则想起那声称“役使万千生灵”的读灵者,不由心下一凛。

  宋恣道:“此人被制,讯问一下便知道了!”胡九怒吼一声,愚公拳至窗外打进,喝道:“说!是不是东华派指使你来的!”那人身受拳风一击,全身缩得更紧,在地面瑟瑟作颤。黑皮鼠则在霍姑娘手中挣扎起跳,吱吱痛叫。

  几人斥住胡九鲁莽,霍姑娘道:“他们俩是傀儡一体,你再打一拳,这役鼠要被你打死了!”

  胡九道:“打死便打死了,留着那脏东西作甚?”霍姑娘不悦道:“我还要用它!”说着,至随身百宝囊中掏出一罐红色血粉,撒于那人身上。那人“啊”的一叫,嘎声道:“你…你好狠毒,为何破我役术?”

  霍姑娘冷笑:“免得你生出歪念,杀害役鼠!”那人惨然道:“看你也是此道中人,不瞧同道份上,留人余地,竟绝情如此!”霍姑娘斥道:“亏得你有脸跟我攀什么同道?役物神术,如今被人称为旁门左道,还不是受你们自甘堕落、行止龌龊之累,哼!你是山门徒还是蛇山余孽?”

  那人哑声道:“你…你莫非是山…”霍姑娘道:“不错,我拜的是天机神君,今代神君罚你,你该认罪伏法了?”

  那人尖声亢叫:“你们山一脉,以女事人,又比我们干净到哪里去!坏在你这姑之手,我死不瞑目!”霍姑娘怒喝:“我们敬事神君,洁身明净,岂是你所能中伤?也罢,让你瞧瞧,也好教你死而无怨!”说着,捋袖亮出一截雪白藕臂,殷红的守宫砂鲜醒目。那人抬首环视,吃吃惨笑:“好…神君在上,凡今夜目见我者,皆瞎,凡残害我者,皆亡,瞎不复明,死无完…尸…”

  语毕,目现厉,口吐血沫,垂头而亡。我听了他临死前的怨咒,不心生寒意,窗外几人,也是面色一变。宋恣皱眉道:“十妹,何不先拦住他,讯出他受何人指派?”

  霍姑娘摇了摇头,叹道:“没有用的,功败身亡,乃是他们的行事规矩,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还好,役鼠还在…”低头一瞧,忍不住急叫:“糟了!此人垂死唱咒,我险些被他瞒过,他一边念咒,一边却对役鼠暗施毒手…”

  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将药粉倾入黑皮鼠口中,向我道了声:“须请长老劳驾一趟!”说着,弯身从那人嘴角采了污血涂在黑皮鼠鼻尖,又各撒了些粉于黑皮鼠与小白身背,便将黑皮鼠放落,旋即拉开房门,两鼠一追一逃,均窜出屋外。

  霍姑娘急急追出,掠动中传声道:“时候不多,你们谁跟我去追探敌源?”胡九正发声,宋恣按住他肩头,道:“我去,十妹轻功,你跟不上!”转瞬亦闪身追去。

  落下我与辕门兽、胡九怔怔隔窗相望。如此诡道异术,错非霍姑娘懂行,旁人真不知如何着手。胡九盯了屋中死尸一眼,道:“少主勿忧,我与六哥拖去埋了!”我忙道:“不可,霍姑娘说他的身子不能碰的。”

  辕门兽道:“等十妹回来处置罢!少主,此屋不能再呆了,请到别房休息!”我点了点头,小心绕开那人尸身,取了青丹等要紧物事,掩门上锁,以免仆妇不知情,误入染秽。

  在院中等了一会儿,估计霍姑娘与宋恣没那么快回来,几人走出院门,正各自分别,暗中一人沿院墙急速潜行而至,我背向朝敌,护体真气警然而生,罩布全身,心念电转:莫非贼人还有同伙?回身劈掌,喝道:“谁?”

  那人推掌回击,也喝道:“哪来的贼子!”掌劲相撞,砰声巨响,我与那人均身摇步晃,斗了个旗鼓相当。我沾了先发制人的便宜,那人则一路冲来,气势占优。胡九与辕门兽闻声而动,各自回身,占定方位,围住来敌,辕门兽喝道:“你…你他娘的是秃鹰?”

  胡九已击出愚公拳,斥道:“秃鹰,你胆敢偷袭少主?”“啊,是少主?”秃鹰失声叫道。几人罢手,秃鹰道:“我听到动静,追来察看,想不到是你们,更想不到少主…”我打断他道:“秃鹰,亏你还担负护卫之责,若等你醒来,天都亮了!”

  辕门兽抬望天色,笑道:“果然天快亮了,秃鹰,我们在院内闹了半,你此时才察觉么?”秃鹰颓然叹道:“我怕心目神通为敌所乘,故不敢轻用,不料,没了心目神通,我耳听目力竟退成这般,比常人还不如了!”

  误会冰释,我道:“罢了,都回房歇息罢!”秃鹰、辕门兽与胡九自归宿处,我则去叩击陆小渔的院门。丫鬟举灯开门,小渔与浣儿也都醒了,披着衣裳,倚门惊问:“怎么回事?我们好像听到邻院有叫声。”

  我笑道:“没什么,有贼闯进来,闹了半天,霍姑娘她们已追去瞧了,两位娘子,快回被窝,替我暖暖脚!”

  陆小渔推着我,笑道:“间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又人来了…你要睡,便去睡罢!天亮了,我们正好起来,将热被窝让给你独享!”

  我歪许久,她们才肯披衣拥被,坐陪两侧,我左拥右抱,畅享两位娘子微拒之羞、娇嗔之乐,倦意袭来,稍稍合眼睡了一会儿,鸣时又醒了,再无困意,只等霍姑娘他们传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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