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从手里拿过笔
因为他知道老板肯定不会高兴。最近这一个月老板要么成天出差要么夜宿办公室,虽然以前也忙。
但何曾忙到家也不回?他曽以为老板真对子没什么感情,直到有一次老板出国在车里小憩,司机问去哪,老板睡意朦胧中下意识答“去晚晚那”他才领会到不是不在意,而是老板将一切都埋在了心里。齐乐十分忧心,这下老板该怎么办?
简晚在包厢里见到了宋尧,他穿着衬衫和马甲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单手休闲抄兜,着蓝牙耳机在通话。
窗外高楼林立,霓虹灯芒璀璨,他高大稳重的身形像将这一切踩在脚下,气质王者十足,一个多月不见。
他的魅力好像又发酵得愈发香醇。听到这边的动静,宋尧循声转头,很快中断通话摘下耳机,抬步过来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
“谢谢。”简晚尴尬地要入座,上忽地被铁臂一卷,她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双手撑在宽厚的前,她压制住慌乱抬头,撞入男人幽邃的眼。
“怎么了?”宋尧没回答,只是安静注视她眼睛,他的指腹摸到眼角,暖而糙地摩挲。简晚不心跳加速,整个人有些懵。
在提离婚前亲热是不是不大合适?不然一会儿多尴尬,可是现在推开吧,气氛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宋尧松开她,淡声道“睫掉了。”原来刚刚摸眼角是在帮她擦去睫。简晚暗暗松口气,而她的小模样尽数落入对面男人的眼里。平常为了维系跟丈夫的感情,她都尽量找话题。
但眼下她心事重重没心思聊,这桌饭从点菜到上菜都异常沉默,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一颗圣女果她能在嘴里滚来滚去嘴嚼半晌。眼前的牛排突然被换上一份切好的。而宋尧把她的那盘换到自己跟前。
“你的手受伤了。”他对她疑惑的眼神作出解释。简晚愕然地看向自己结痂的手背,其实刚刚没怎么用这只手,没想到他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关怀愈发让她受之有愧,简晚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
“我最近得知一个很奇妙的故事。”她将云烟的故事简化说给宋尧听,着重点在于平行时空这个概念。
他和沈渊都跟这个时空的自己进行了灵魂换,以及她和他在那个时空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宋尧一直没说话,但她知道他在听,而且以他的聪明一定懂了。
“很抱歉让你跟我绑在一起那么久。”等他咽下最后一口牛排,简晚终于将憋了一路的那句话口而出“宋尧,我们离婚吧。”
***宋尧面不改放下刀叉,啜了口红酒。今天的酒似乎变了味,品不到往日的齿留香,只有顽固的涩。
其实在简晚踏入餐厅之前他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齐乐在车上已将离婚协议书一事用短信告知他。
齐乐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着急,刚刚还打电话给他支招挽留子,但他一个都没有做,他的字典没有“挽留”二字,只有“需要”“不需要”和“无所谓”一个想与他离婚的子,他当然不需要。
只是他难以相信一个顾全大局,苦心经营婚姻的子会突然要与他离婚,所以他试探靠近,擦去那根本不存在睫,看看她态度,果然,她变了。子没有像往日为努力维系夫关系而抱他,更没有引他亲吻。
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无一不出躲闪和尴尬,她真的想离婚。待他意识到一点,腔倏然滚上一团不知名的情绪,滋滋地烧。
因为成分太复杂太罕见,宋尧只辨得其中的怒意,一切情绪被烧沸到极致后反倒让他愈发平静。“这不是你真实的离婚原因。”连声线都稳得可怕。
宋尧身子后倚,眼底漠然,一副谈判的口吻“要离婚,拿理由说服我。quot;简晚心里苦笑。
果真他一点都不在乎啊…从听到离婚二字到现在没有一丝外的情绪,像在听一段报告,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察出问题的根本。够理智,够无情,对比之下她还是感了些,不过也好,没有感情羁绊事情就简单。
她注视他显得冷淡的双眼,温声道“你说得没错,你们灵魂换不是我想离婚的主因。”就算原来的宋尧回来了,她也会选择离婚。
“你不爱我。”简晚被抿入口的红酒涩得一顿“我也不爱你。”酒杯放下,体摇晃波动,了两个人的倒影。“这就是我的答案。”这并非一个强有力说服他的理由,对宋尧来说甚至会觉得可笑。
但她此刻不想去琢磨些花里胡哨的套路他,这就是她心底最真实想法…没有感情的婚姻,她不想要。
以往被家族的压力大山锢了自我,她才强装出自在闲适并喜爱丈夫的假象。实际上,她很累。简晚今天妆很淡,一双乌眸沉淀着让人信服的碎芒,他知道她没有说谎。宋尧腔里的情绪沸腾得更甚,迫使他微微挪动桌子下的腿,竟有些麻。
坐在舒适的空调房,浅灰衬衫下的肌反常紧绷,像在竭力遏制那团不受控制的心绪寻到突破口宣而出,她曾坦诚她愿意好好经营这段婚姻,他信了,当初她不想生孩子,不说原因,他依了。
她留下一纸文书和一枚戒指丢下他去静一静,他也依了。结果这一个多月的“静一静”换来什么?离婚。
那股情绪猛冲到了手上,宋尧五指收拢,在桌面沉叩“文件。”依旧是很稳的嗓音。简晚一愣。
立刻把文件袋里的三份离婚协议书给他。男人面无表情快速阅览,从她手里拿过笔,龙飞凤舞在上面签字。简晚眨了眨发酸的眼看向窗外,华丽的霓虹灯景堆砌了金钱的味道,正如她和宋尧的婚姻。
而耳边传来的笔尖唰唰声,正一点点割断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进程比想象中要快,还以为要费些工夫。如果这是一笔合同,大概是他平生签得最快一次的合同吧。简晚苦中作乐地想。嗒的一声,笔帽盖上。男人签好了。看也没看她一眼,起身一言不发阔步往外走。
在经过简晚身边时,垂在身侧的大掌猝不及防被柔荑握住,久违的主动与柔软搔动他指腹,好似在绵绵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