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并没放在心上
“你少说两句!”“我说什么了我,难道我说得不对?那小子拿走了容容的初次,害容容不得不上手术台做修复手术,他赔点钱不是理所应当?”
简晚的眼泪噼里啪啦浇了膝盖,她的母亲…为什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当年就算是被沈渊主动拿走了初次,也是她心甘情愿,更何况还是她主动磨他偷吃果。
“容容。”简母把手机凑到边,声音在面对她时有所缓和,她嘶哑地唤了声“妈…”想替沈渊说两句话,却被母亲先一步抢走话头“别听你爸鬼扯,他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你永远都是宋家的儿媳,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一向温文尔雅的简父忍无可忍“够了!”
简母一点就炸“你真以为那小子是好心?他就是来看咱笑话来了!”简晚用力地张,却只听到自己破败的呼吸。不,别这样恶意揣测沈渊。
“用你的笨脑子好好想一想,谁会吃没事给分手多年已婚前女友家里送十二亿?”不要说了…
“不就是讽刺我们当年狗眼看人低,想在下次见面时看我们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蠢样!”不要说了…“送了点钱就自以为能当简家的救世主,就这格局,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不要说了…明知电话那端看不到,简晚还是不断缓慢地摇头。想为沈渊大声辩解,却始终像个傻子吐不出一个字,只是帮他澄清两句而已,仅此而已,为什么连这点小事她都不能替沈渊做好?
简晚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五指抓着喉咙,那一股又一股酸疼涌上太阳,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恍惚间自己像置身一片茫茫海中,前方不远就是一座绿洲,为靠近目标,她丢弃心爱的泰迪熊玩偶,背着矿石抱着浮板。
每当双脚蹬得疲乏想爬上浮板休息,却发现浮板根本托不住她和矿石的重量,她还是得自己蹬。没关系,前面就到终点了…她总是这样激励自己。
当她以为自己终于靠近绿洲,却发现根本只是一个海市蜃楼。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居然是她游错了方向,用错了力。“容容,你是不是感冒了?”耳边再度响起母亲的嗓音,有点温柔。
简晚睫轻眨几下,漉漉的眼中勉强找回了点焦距“妈…我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像被干血般累到发疼。为沈渊疼,为家里疼,为自己疼。
可是最后两个字刚溢出喉咙,母亲的话再度像石头盖过她“感冒了多喝热水,你现在在备孕,千万不能吃感冒药知道吗。”简父不敢置信“你是不是疯了!女儿感冒了为什么不让她吃感冒药!”“万一她已经怀了怎么办!怀孕初期吃感冒药可是能导致胎儿畸形的!”
“你怎么知道她怀了!要是女儿五年十年都没怀上,是不是病死了也不给她吃药!女儿的幸福你要夺走,现在连她的身体你都不顾了吗!”“简文诚,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她才是疯了。一直以来。
她都以为自己在为家族担负起振兴的重担,才闭着眼狠心舍弃一切,可是,前方明明是海市蜃楼啊。
就算联姻生下孩子,简家也不会因此成为第二个宋家,她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场持续了七年的笑话。真是大傻瓜。简晚颤抖地蜷起肩膀,感觉自己头顶像被人重重摁了一掌。
渐渐沉入水中,父母的争吵声越来越远。头疼裂,腹痛难忍,就连氧气仿佛也在离她而去,她试着动了动两腿,眼前一片昏黑…怎么办。
她好像再也没力气游了。咚…驾驶座的蒋云烟隐约察觉到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随即把车停到路边。
拉开后车门,简晚像断了线的木偶趴在座位,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一只手毫无知觉地垂在中地板,手机摔在了车门前。蒋云烟吓坏了。
“晚晚,晚晚!”她连忙把女人在座椅放平,试着掐人中不醒,立刻回到驾驶座驱车前往医院,而她顺手拾起的手机,简父简母还在争吵,直到简晚被抬上移动病推入急诊室。
那边才重新响起简母的声音“容容,你要抓紧怀上孩子,只要你有了喜,宋家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管的。”蒋云烟扯了扯“阿姨,晚晚已经晕倒十分钟,这些话等晚晚能听到再说吧。”那边刹那噤了声。
***急诊室内,灯光拂亮简晚煞白脆弱的小脸,消毒水味弥漫,护士配合医生有条不紊地给病人测量生命体征,仪器的滴答声混杂脚步声拥堵得忙碌,而躺在上的女人,意识却静静沉入一场溢桂花香的梦。
简晚梦到九年前跟沈渊的邂逅,那年她上高一,鹿海市第一中学虽说是公立学校,但因师资队伍最为雄厚优良,教育多元化,且升学率第一,除去普通人家,也成为许多中产阶级以上家庭的首选学校之一,所以校内大致分为两种学生:富家子女,家境普通的尖子生。
十一月中旬将举行校庆文艺晚会,话剧社照惯例要献出一场演出。音乐部分恰由孟云溪负责。
孟云溪知道简晚喜欢唱歌,却因母亲反对从来没机会登台,就问她有没有兴趣在话剧里献唱,人在后台不用面那种。简晚一听特别高兴,立刻答应了。每天晚自习后拿着乐谱歌词躲到旧综合楼里练习。
那栋楼在进行内部改造,每晚灯火通明,没有老师学生,她躲着的教室在二楼,布局简单,柜子多。
看着像杂物室不需要怎么改造,也就不担心撞上装修队。这个时节校园里的桂花正烂漫,她席地靠着柜子坐,唱中风里发梢都是花香。半个月后,学校突然传开旧综合楼闹鬼的消息,说是有人晚上路经楼下听到哭声。
简晚听到传闻时正咬着管喝柠檬茶,直板昏昏睡,并没放在心上,自己几乎每晚都在旧综合楼,哪有什么哭声。谁知学生会当真派人来查楼,彼时她毫不知情专心哼歌。
直到听见说话和脚步声才吓得躲进柜子里。咔擦一声,门被打开。来人往里走了几步,她在黑暗狭小的空间缩成小鹌鹑。不会吧,难道传闻中的鬼哭声说的是她?她唱歌有那么难听吗?外头有人喊“沈渊,有发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