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正要回头喝酒

　　＊＊＊打的回到学校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察觉自己有些发烧，右臂的纱布松松垮垮，血迹了又干，他也懒得管，定了闹钟，就把自己摔进铺，沉沉睡去。没多久，他听见老大叫他。

　　他翻个身，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先去，说他随后就到，这一觉睡到九点多才醒。昏昏沉沉赶到教室，直接被秃鹰指着鼻子骂出了门，他清醒许多，看见高高肿起的右臂，佝偻着身子去了校医务室。回寝室的路上，他遇见了那个叫小鱼的女生，和第一次遇见一样。

　　她蹦蹦跳跳地站到他面前，递了东西想给他“程以呈，这是我家乡特产，给你一份尝尝，跆拳道社的人都有的哦！”程以呈低头看了一眼。他喉咙因发烧而发干嘶哑，很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也是屿市的？”

　　“对啊…”女生用力点头。然后明白过来“也？你也是屿市的啊！原来我们这么有缘啊！不过我是X镇的，比较偏，你呢？”若不是她后面的话是用方言讲的，程以呈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我也是X镇的。”

　　女生激动不已，立马往前一步，嗓音也高了不少“我的天呀！这是什么巧合！我们不会还是一个村的吧！”女生巧笑倩兮，眸子闪着他熟悉的光芒。程以呈蹙眉，不动声后退两步，与她保持距离。

　　“所以这些特产我就不要了。谢谢。”之后的日子依旧忙碌不堪，他在兼顾学习的同时在做一份家教，给一个六年级的学生补习英语和数学。学生在最后冲刺阶段，抓的很紧，家长也十分大方，几乎承包了他学习之外的所有时间，他和程渔依旧维持原状，断续地联系着，他试过让自己逐渐离这种状态，克制自己不去主动联系她。

　　可是却从来没有办法不去理会她发来的信息，打来的电话。自我拉扯了三天，他屈服了。没人知晓，没人在意，像个傻子一样，六月的某一天夜里，他练完跆拳道回寝，在路上接到了程渔的电话。“哥，我明天有一个很很很重要的考试，现在紧张得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当然可以，”程以呈在花坛边坐下，望着星空“程渔，你成绩已经稳在年纪前二十了。大大小小的考试也经历了这么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可是…根本没办法不紧张啊…”那边连呼吸都透着紧绷的情绪“哥，要不你给我讲讲你高考时候的心态啊…考试时是什么样的状态啊之类的。”“嗯？”

　　“我是说，我明天的模拟考试真的很严格，说是要模仿高考，什么答题卡啊…都要向高考靠拢，你就给我讲讲，当是提前帮我做功课了。

　　再不济，能听着你的声音赶紧睡着也行啊！”“好，”程以呈笑出声，旁边走过的女生忍不住回头打量他。

　　他敛了笑意，开始认真地给程渔讲述。六月的夜，被蝉鸣声覆盖，却也不吵，给还没有那么燥热的初夏增添了丝缕趣味。程以呈穿着短袖长。

　　就那般自在地坐在树下，来往的人几乎都要瞥去一眼，看那个好看的男生嘴翕动，面色温柔，时不时出清澈的笑容，是在哄自己的心上人吧，人们出了然的笑意，识趣离开。

　　“…让自己做到有条不紊，是极重要的…小渔儿，你还在听吗？”程以呈听见细微的鼾声，确定她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他轻笑中带了些疼惜，想她一定是最近太过劳累，才会在睡着时轻鼾，他舍不得挂电话，继续听着她的呼吸她的鼾声，直到凉风骤起，吹枝丫，渐有呼啸之声，他在屏幕印下轻轻一吻，挂了电话。

　　起风了。明天可能有雨。程以呈再次看了眼手机，才后知后觉，明天又是一年高考，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到暑假，他打开历，看见被自己做了标记的那个日子，出期待的笑容。

　　＊＊＊程渔的志愿只填了一所大学，毫无疑问…青大。第一个专业是新闻传播，这是她经过深思虑慎重选择的专业，后面就是随便填的，反正这个分数也不可能存在掉档。

　　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就格外想念程以呈，她想象着他知道这个“惊喜”或者“惊吓”时的表情，揣测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如果是开心，那就最好不过。

　　她觉得自己会度过一个完美的暑假，会更加期待两个月后的大学生活。如果他在错愕之后是质疑，是惊恐呢？程渔想，反正走到这一步了，他也没办法把自己赶出青大。

　　就继续和白晟秀恩爱让他安心好喽，不过程渔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足够强的心脏，去面对他又一次的转身离开。

　　亦或者，这也是一个彻底让自己死心的契机吧，她想。再过几天就是她的17岁生日，她有想像过和程以呈一起庆生的情景，毕竟之前各种原因，她的生日都没有他的参与，这始终是一个遗憾。

　　但是注定这一次依旧是遗憾了，她看过周旭东的朋友圈，知道他们在她生日当天上午还有考试，而隔一天之后，他们还有最后一门考试。

　　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继而兴致地组了个酒吧局，邀请了秦姝、白晟和他男朋友。程以呈走进酒吧就看到程渔和白晟正在喝杯酒，旁边的人都在起哄，甚至还有个男的把白晟狠狠一推，于是两人就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只看到程渔似乎是在笑骂，和白晟拥了几秒钟才慢慢分开，极其自然，没有扭捏，没有不适，程以呈的掌心几乎要被扣出血来，他看见程渔在白晟耳边亲昵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放下酒杯走开了。

　　他甚至都已经追出了两步，又生生停下脚步，他为自己觉得可笑，为什么要认为程渔会扭捏，会不适呢？他们是男女朋友，拥抱，甚至接吻，都像喝水一样自然，一样合理。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自己又何必追上去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的聚会？

　　程以呈把身子转向门口，却踟蹰不前，他扬起头，出猩红的眼睛，看起来却像是被打击到极点的落魄男人，默默抬脚，走向边角的空卡座，他自般的盯着那个方向，冷漠赶走所有前来搭讪的人。

　　几分钟过去，程渔还没回来，他正要回头喝酒，却突然迅速地抬头确认着什么，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等有人反应过来，就发现角落里那个冷脸冰山男已经对着吧台处正在接吻的男人挥出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