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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除非濒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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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城主府的司渊又覆上了金狐面具,只出寒冽的双眸。新换的紫衣雍容华贵,衣角出用金线刺绣的云纹镶边。白皙的手指握住金杆,紫灯飘摇。一路穿花拂柳,他停于花园的凉亭前。

  飞檐高啄,乌瓦暗沉,木柱漆斑驳。亭中一位老者正在独自下棋。“父君。”司渊躬身请安。司空落下一黑子,捂住口猛咳了几声。对司渊的忽然出现,他心中并未有丝毫波澜。余光瞥到司渊金杆上的蟒蛇雕刻,他这才略微有些吃惊:“你是如何斩杀凝气七阶的金蟒?”

  “找了几个帮手,全部进了金蟒肚子。”他走到司空对面,袍而坐。手从棋盒里捏起一白子,落在棋盘上。司空鸷的眼睛里生气几丝笑意:“一个人下棋没什么意思,还是你回来的好。咳咳。”他不又咳了几声,咽下一口腥甜。“父君这是怎么了?”司渊捏着一枚白子,在指尖捻动。司空长叹一声。

  想到刚过去的十杀戮,他从万古荒原的东面一路血洗到西面。战争果真是很好的杀人借口,他可以尽情屠戮,收死尸上的魔力,强行突破凝气七阶。可是这些杂而微的魔力竟然无法被他的身体同化收,一直在他经络里窜。

  “吾儿,用你的魔力替为父诊治一番吧。”司空把手中棋子丢回棋盒,起衣袖,出一节枯瘦的手腕。他知道司渊是魔界少有拥有治愈能力的修魔者,只是以前他从未受过伤,也无需向司渊提出此等要求。“是。”司渊双指微并,扣在司空的手腕上,把涓涓细般的魔力灌入司空的经脉。

  司空只觉得从手腕处淌过一阵暖下了身子内躁动不安的魔力,一时间身轻如燕,容光散发。丹田内气息旋涌,似乎隐隐要进阶。司空大喜过望。凝气七阶之上就是筑基期,纵观迦南界,还未有筑基修士。

  “父君丹田内的魔力还远远不够,若是自行修炼,至少还需十年才能进阶。”司渊收回手,捏起一枚棋子,漫不经心地翻。司空脸上的笑意凝住,沉片刻之后问:“是不是只要魔力够了,就能突破到筑基期?”“是。”白皙的指尖翻动棋子的速度愈发快了,他不必劝说什么,相信司空自有决断。

  “只要父君拥有足够魔力,儿臣保证让父君顺利突破。”他把手中的白子按在棋盘上,全歼黑子,嘴角不由地轻扬。“好。”司空无心下棋,飞身出了凉亭,司渊随后跟上。

  司空上了不夜城的城墙,睥睨着整座城池。这是他宵衣旰食造就起来的不夜城,几百年来,源源不断地收鬼魅,生产鬼魅。修魔者总是对这些无法修魔的孱弱鬼魅不屑一顾,而不知多如牛的鬼魅恰恰是最好的掠夺资源。

  他赐予这些鬼魅这么多年的安宁,该是他们回报了!他双手撑起,魔力如狂风,扫向不夜城的每个角落。魔力所过之处,不停地噬外界的魔力和气,黑色的气旋无限地扩张,向远处波及。

  浓郁的魔力席卷人为患的街道,强行榨干鬼魅的躯体,只留下一层皮飘零落地。余下的鬼魅骇然四逃,却逃不过魔力的速度,他们弱小,如惊弓之鸟,逃不出命运,被无情地屠杀。

  司渊负手立于屋顶之上,冷眼看着这场屠戮。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从司空建立不夜城的那天起,就已经预谋下了,而这些鬼魅看不透,或许弱者在残酷的世界生存太过艰难,他们宁愿不做思考就入了不夜城寻求庇护,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但他不愿意。愚蠢的人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否则愚昧只会让他们把手中的武器对准拯救他们的人。谢鸣鸾的愚昧是同情了歪股的弱者,而他们的愚昧是把蠢刻入了骨髓。

  司空获得了无穷无尽的魔力,丹田内的气流涌动愈快,他浑身上下充力量,肌绷开身上的绸服。

  忽而,经络里淌过一丝暗紫的魔力,化出无数魅蝶,钉在丹田上,前仆后继地用利足深凿丹田。

  “司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风而立的男子。丹田剧痛,他不跪倒在地,那些曾经被压抑住的杂乱魔力又在他血脉里狂暴地涌动,他气血不畅,急吐一口鲜血。

  “为什么?”他捂着口问,即便知道司渊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依旧亲自抚养长大,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司渊。司渊飞身落到他身边,蹲下身,冷漠地道:“若不是我说我能保父君到筑基期,父亲怕是先会干我的魔力吧。”

  “司渊…你是我儿子…”“可我不是,我们心知肚明。”司渊手里催出魔力,缓缓地按上他的额头。“我答应过我的母亲,只为她疗伤。”手中的紫光大盛“那么,再见了。父君。”

  千钧一发之际,司空目光凌厉,挥掌打上司渊的口。司渊的掌同时扣上他的天灵盖,击穿骨头,硬生生地撕裂了老者。随后,他被司空的掌风从城墙头掀飞。

  “起!”随着一声清喝,一袭白衣凌空而来,暗蓝色的魔力盘旋如飞龙,接住飘落的紫衣。

  ***水龙逐渐化成气旋消散于空。司渊缓慢坠地,脸色惨白。凝气七阶临死前的一击,击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染血的面具摔得四分五裂,落在他手边。谢鸣鸾将他搂入怀中,心痛地抚他的银发:“谁让你一个人来杀司空?”

  他出的鲜血浸了她的手,染红了他的银发。“我说过…我可以替你收拾烂摊子…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他眼皮沉沉,气息渐弱。谢鸣鸾摇首:“我们是家人。家人就是共同进退。司渊,你不是一个人。”

  手心的血越来越多,仿佛永远都止不尽。热泪一点一滴地坠落到他的面上,他忍不住伸手,接住一滴晶莹。

  生平第一次,有一个人为他哭泣。云飒从天而降,半跪在谢鸣鸾身侧,伸出手放在司渊的发顶:“你受苦了。”凤眸里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攥住云飒的长袖,轻喃:“父亲…”“你的伤…”云飒把魔力催入他的身子,探寻一番之后不皱起眉头。

  “司渊,你需尽快认主。你的伤只有七煞树能治。你若是不认主,除非你濒临死亡,否则七煞树是不会耗费魔力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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