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定会来
“嗯。”周乐之收回了目光,她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有信心,他们一定能清扫所有的宵小之辈,还大周一个清明的盛世。聂致远的手指忽然按在她的上。
“前方有情况。”聂致远低声道,他整个人紧绷了起来,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周乐之也紧张了起来。
双手按在马脖子上。风声中隐藏着“沙沙…”的声音,聂致远眸光一沉,调转了马头,向山下奔去,他一回头,看到数百骑匈奴的骑兵,挥舞着弯刀,从灌木丛中蹿了出来。
匈奴们骑着草原上最良的马匹,拥有草原上最湛的骑术,很快就追赶上了他们,他们的马也是行千里的良驹,只是驮着两个人,速度稍慢。“他们追上来了!”周乐之听到越来越近的铁蹄声,不安地高呼。“没事。”聂致远揽着她的,从自己的间拔出一把匕首,上了身后的弯刀。刀锋与刀锋剐过,火花四溅。
“我给你的刀呢?”聂致远大声询问。周乐之连忙从部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匕首只有手掌大小,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
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聂致远接过匕首,狠扎在马股上。身下的马发出响亮的嘶鸣,用尽全力地向山下俯冲,他们和匈奴拉开了距离,但没办法完全甩开。“殿下,你记住,往前跑!我爱你!”他低头,开她的斗篷,向她的发顶狠狠地吻去。
“致远?”周乐之的心提了起来,温暖骤然离去,身后空落落的。意识到聂致远真正做了什么,她痛得心都要撕裂了。高声嘶吼:“致远!”
她大口的着气,手指顶在心口,压制着心中的苦楚。马背上少了一个人,马步变得轻盈了许多。
身后的马蹄越来越轻,危机也越来越远。周乐之的泪水滚滚而落,她不停地擦着脸上止也止不住的热泪,夹紧马腹,向城中飞奔,她不知道他究竟能坚持多久。也许就在她离去的时候,他就会死在刀光剑影之中。
她不敢去想象匈奴会如何对待他,但她知道的是,她一定要快,一定要带上足够的人,才有可能救出他!***“人呢!”周乐之快要崩溃了,她小小的个子站在李闱跟前,双手扯着他的衣领咆哮。
“殿下。”洛英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军队在哪?快随我出城!”周乐之喊得声嘶力竭。洛英心疼地搂住她:“留下来,让微臣去吧。”周乐之猛然回头,她攥着他的手腕,指甲深深地掐入他的肌肤,她含着泪水,缓缓地道:“洛英,你应该明白的,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也会一样的。”
一样的痛苦,一样地想要拼命。“我理解。”洛英抚着她的心口,轻轻地为她顺着气。“殿下,你是我们的命,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甘愿献出一切。所以,就让微臣去吧,把聂将军带回家,好吗?”
他的手捧着她哭花的小脸,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替她揩去泪水。周乐之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一起把孩子父亲接回家!”郊外,寒风猎猎。匈奴的骑兵围住了聂致远,马匹错着。绕着他转圈。
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良久,包围圈撕裂了一条小,一匹枣红的高马缓慢地踱步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全身上下裹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
那人看到了聂致远,沧桑的手开了帽子,出一张经沧桑的脸。整张面容布了纵横错的沟渠,头发银灰相掺。“聂家小儿子啊…好久不见。”邱成的眸子出了野兽见到猎物之时的兴奋之光。
“是你。”聂致远的话很是冷淡,还带有一丝嘲讽。“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父亲贼眉贼眼的还能生出你这般的好儿子。可惜,你的命今儿也只能代在此了。”邱成一脸惋惜地道。“我有一事不明。”
聂致远攥着匕首,肃然地站在夜风之中。风吹起他的乌发,衬得他的身影孤寂落寞。“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反正你也快死了。”邱成“好心”地道。聂致远低头想了一会。
嘴角扬起一抹冷意:“那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呢?也不知道国舅是不是请我喝杯茶,向我慢慢道来呢。”邱成收了脸上的笑意,沉着脸道:“少给我玩花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国舅很赏识我,不如招安了我?”聂致远扬了扬眉毛。“招安?”邱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跟你父亲认识了五十载,你们聂家,就是皇家的走狗。你跟我扯什么招安,我不被你攀咬就算不错了。”
“国舅既然对我聂家成见如此之深,让我很是伤心呐。”聂致远面容如古井无波,似乎连做戏都懒了。“但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聂致远继续道。“你说。”邱成扬起了下巴。
“先帝先后待你那么好,长公主也曾视你为亲人,难道还不够吗?”“够?什么是够,什么是不够?”邱成的脸扭曲,右手向上举,紧握成拳。
“你尝过权力的滋味吗?”邱成的双目出贪婪“它那么香甜,一旦拥有,就让人难以忘怀。周昊能当皇帝,并不是他优秀,而是他的祖上从别人手里抢来了王位。”
“可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聂致远皱眉。“幼稚!”邱成高喝“在皇家,哪有什么亲人。
你以为我妹妹真对我好,那是因为有强大的母家,她才能掌管后宫。我那妹夫也只是忌惮我,跟我做表面工夫。你生为贵族,却看不透这些,倒是我高看你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我。”聂致远深沉的瞳仁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地道“匈…奴的…走…狗!”
邱成一开始未反应过来,直到看到聂致远脸上的嘲,他收敛了脸上的得意洋洋,暴怒地用刚学了不久的匈奴语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铁骑再次蠢蠢动,围着聂致远,转着圈儿,他们手里的弯刀对着聂致远,一刀又一刀地挥落。聂致远手里只有一把短小的匕首,能勉强扛住几个致命的攻击。片刻之后,利刃划破了他的衣服,割破了他的肌肤。
鲜血汨汨地涌了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衫,很快在寒风之中冻结成冰,僵硬地贴在他的身上,他快不行了。
手速越来越慢,好几次都差点没躲过进攻,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嘴里的血腥让他短暂地清醒,她一定会来的,他相信她,一如既往地相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