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贵端庄
跑车突地偏了个方向,从周传耀的身侧飞驰过去,车轮碾出一地灰尘扑得他脸。顾北慕扑哧一笑:“别紧张,我逗他玩的。”白瑜松了口气:“吓死了。我以为你要撞死他。”
顾北慕哼了声:“他的命可不值钱。”周传耀被灰尘呛得咳嗽,朝跑车驰骋的方向追过来:“北慕,等等我!”
白瑜望着他被跑车甩开的身影,内心滋生出报复的快。夜下,红色敞篷跑车疾速行驶,风呼呼地鼓动,远处城市灯光被扯成丝丝银线。
随着车子的飞驰,朝后散开在黑色的帷幕。扑面而来的凉风,吹灭了焦灼,白瑜内心一片宁静,沉溺在夜里。白瑜眼余瞟向顾北慕,细细看她的容貌。
她一手着方向盘,一手指间夹细烟,深黑靓丽的鬈发随风摇曳,宝石淬出的红光如璀璨火焰,美得惊人。
顾北慕眼尾扫一眼身侧,似发觉她在观察自己,红笑出淡青色的烟气。白瑜生起一丝异样,别过头,冷淡地开口:“我家在金台路,你送我到路口就可以。”
顾北慕脚踩刹车,跑车促然停在路边。白瑜由着惯性前倾,脸茫然地质问:“你又干嘛?”
顾北慕叼着烟头,夹烟的动作魅人,声音却异常认真:“我不想你继续误会下去,周传耀说的是事实,我跟他只是普通集。”白瑜:“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是嘛?”顾北慕轻笑,侧身看向白瑜“他拿哪种眼神看我,跟我没什么关系吧?”白瑜被堵得哑口无言。顾北慕将烟头捏灭在烟灰缸,倾过身,修长的手缓缓攀上她的肩头:“你不会还以为我故意勾引他吧。他配么!”
白瑜觉得她离得太近了。已超过安全距离,身子被到车窗边,还能闻到薄荷烟味混合着车内的香水,杂糅出微妙的暧昧气息,糯糯地问:“你真对周传耀没意思?”顾北慕嗤出一声轻笑:“如果周传耀对我有想法。
那真是抱歉了。我对这种男人毫无兴趣。”白瑜回想方才的一幕幕,看似是周传耀更为主动,顾北慕表现得倒是敷衍。
真是如此的话,不能因为周传耀单方面的行为,将顾北慕立为树敌。顾北慕的贴得很近,若即若离,呼出的气吹拂她耳廓,炙热得像挠的亲吻。
“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咫尺之间,白瑜发现顾北慕右眼角,挂着一颗淡淡小痣,天生风情。
暧昧气氛在车内转,白瑜浑身发软,脊椎发出一阵阵的酥麻,心跳猛然加快,脑子被沸腾热水烫过一般,顾北慕是女人,她倾吐出的话,掺杂着半真半假的意味,一定是逗自己玩吧。
“我先回去了。”白瑜挤出一丝笑,手伸向背后拉下车把,用力一推。车门打开,白瑜霍地钻出跑车,朝广阔干燥的马路跑去。刚巧来了辆计程车,白瑜喊住司机,匆匆跳上车内:“麻烦去金台路。”顾北慕看着计程车离开,玩味地笑了。
手里捏着一撮刚被剪下的头发,那是少女的秀发,乌黑顺滑,跟顾北慕的卷发全然不同,明显属于白瑜。
回到家宅,身疲倦的白瑜,仍是执拗地跑去母亲刘茹的卧房,愤懑地提出退婚的请求。刘茹敷着火山泥面膜,听到女儿的言论,表情动得那叫一个剧烈,晾干的泥巴猝然裂开几片,像被撕烂的黑脸。
“啊!你晚点再跟我说!”刘茹抚着脸上的面膜,防止泥巴又裂开一片。白瑜耐着子,等母亲洗掉火山泥,拿出偷拍的照片给她看。
刘茹戴上老花镜,细细看一眼照片,指向顾北慕:“这人是谁,糊成这样子,要我怎么看?”白瑜无奈地解释今晚的情况,痛斥周传耀怀有二心。
刘茹摘下老花镜,对着镜子涂抹华,语气平淡的反问:“就因为这种事,你不想嫁给周传耀?”白瑜:“我打算明天就通知周家,取消跟周传耀的订婚。”
“别小孩子气。”刘茹口气这才认真起来。“论家世、长相、学识、年纪,周传耀是难得匹配上你的男人,周家上上下下都是从政的高干,嫁过去绝不会委屈。”白瑜一脸鄙夷:“他喜欢另一个女人。”
刘茹擦着眼霜,脸得意:“那又怎么样,你爸跟我结婚前,听说喜欢过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女人,但是婚后,他断了这段孽缘,对我可是一心一意。”
刘茹看着镜子里宛如白玫瑰的小女儿,含笑:“相信以我女儿的魅力,婚后也能把周传耀得服服帖帖。”
白瑜表面平静,内心波澜起伏,转身离开卧房,甩下一句话:“周传耀怎么能跟我爸相提并论!”
在她的心目当中,父亲白陆山是大英雄,二十八年前一举平定了北国的入侵,历史和教科书写了他的丰功伟绩,即便一年四季,父亲为了保家卫国,绝大部分时间在军中度过,白瑜难得见上他几面。
从小到大,父亲高大身影一直矗立在她的身前,仍记得他宽厚结实的手掌,拍在她小小的肩头:“你是我白陆山的女儿,肯定比其他女孩子来得坚强。”
大哥白景灏承接父亲的志愿,如今已是空军少校。偏偏她是个女孩儿,被母亲着学芭蕾舞,上淑女课,连要嫁的男人都不是她选的。
刘茹还不忘叮嘱一声:“明天有舞会,睡前记得敷个面膜,好上妆。”给女儿铺的阳光大道,都是亲身走过的,刘茹很确定女儿会一生幸福。来到卧房,白瑜沐浴后,穿着丝绸睡衣,身陷在羽绒被褥,柔软舒适。
回想一天的种种,白瑜只觉得十分难办,母亲是绝不会取消婚约的,军政联姻会给双方家族带来极大的利益。
或者,等父亲和哥哥回家,再跟他们讨论订婚一事,尤其哥哥那么疼自己,说不定道理能讲通呢。
翌,刘茹派管家张罗宴会,邀请各界社会名,等宾客逐一上场,刘茹挽着白瑜的手,从红毯楼梯款步而下。
刘茹今年四十五岁,复一地保养,肌肤保持姣好的状态,穿着深紫渐变裙,高贵端庄,如同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妇。
白瑜画着淡妆,一身白珍珠丝长裙,黑发盘起高戴小皇冠,优美的一字肩顶着天鹅颈,长腿被银丝裹得像白磷鱼尾。宾客望向盛装的白瑜,纷纷发出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