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脸部红肿
很快,班上传来一阵阵嬉笑。汗水淋漓的小人儿好不容易硬撑最后一丝力气推开课室门,发丝凌乱不堪,部分因为汗水粘腻在脖子上,前蝴蝶结松散大半。
猫头鹰是她在班上的绰号,意思是形容她经常晚起迟到,偶尔还顶着黑眼圈课上犯困。“苏涩琪同学,初一才开学多久?”被巡查班主任亲自叫到办公室,厉声问道。“一…一个月多”小少女忍不住颤栗。
“一个半月!亏你好意思说,从开学到现在至少迟到五次了!要不我向校长批假,从今天开始回去睡以后再也不用来?”“别,别…老师,不要!”“哦?那要不请你家长带你回去。”语气中的讥讽与不屑。
“老师,求你了。不要,不能被他们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求诉音中带着哭腔,脑海不自觉一遍又一遍浮现犯错后被大姨罚跪的场景。“叮铃铃”上课铃响,班主任不得以暂且放过苏涩琪一马。
“开学时老师说过将会根据这段时间提的绘画作品累计分数评比课表代表。”此时,苏涩琪垂首看着桌上小小的画纸。
那是她昨晚剩下的画作,指尖上的笔触缓缓盛开,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为一体,少女手中画笔在初秋橘暖光下嬉戏,她抿着嘴,眉眼里尽是认真。
仿佛这一刻,她的一切就在这小小画纸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此刻的她灵魂就置身在一场盛大的嘉年华中,在视野中凝固。仿佛世界与她无关。见底下一片寂静,老师继续发话“下面我宣布班上第一名…
苏涩琪同学,接下来将由你将担任未来三年美术课代表,希望你能胜任。因沉浸在自我世界,不及身,淡淡答道“谢谢老师”继续低头专注绘画。
“想不到涩琪小小年纪已笔技娴熟,线条细腻柔和,色彩绚丽,颇具艺术天赋,我已经向学校申请金龙杯全国绘画比赛名额,恭喜你。”台下掌声不由响起,要知道那可是三年一度的金龙杯比赛啊…一旦获奖不仅媒体会大肆报道。
重点高中也会纷纷抛来橄榄枝,整个靖江一中仅仅就只有一个名额。旁边传来一道灼热的目光,又毒又辣。天边残留一抹夕阳,添上最后一笔,厌世小脸难得扬起满意笑容,边宛如月牙儿般弯起。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合上画册,放入书包。
告别还在画室埋头苦作的张志慆,未出校门,后脚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涩-琪!你站住!”苏涩琪转身,看到表姐苏倩铃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三个小跟班。
此时,放学已久,周围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看来她们是有预谋的。苏倩铃看不上自己,平时都是与小跟班们做伴厮混,班上自然没人知道她们两人关系。
苏倩铃严肃地说:“每天放学都跑去画室,是不是想勾引张志慆?”苏涩琪先是一懵,来不及反应,没有吱声。苏倩铃不屑地说:“不就是拿到了金什么杯名额嘛?哟,还瞧不上人了是不?”
“我没有。”话语间隐约透恐惧。苏倩铃直瞪苏涩琪双眼,狠狠道:“装,不要脸。”此时,张志慆从学校里推着车走了出来,张志慆看到她们四个,弯起标志小虎牙微笑道:“哈喽各位…涩琪也在啊!”张志慆冲着苏涩琪说:“你住哪里?咱们一起走。”“好啊…志慆,咱们一起走!”后面的一个小太妹接过话。
张志慆困惑问道:“叶紫雯,你搬家了?”叶紫雯回答:“没有搬家,还住在江渠附近。”张志慆笑着说:“那咱们不顺路啊…哈哈…我们上周不是才聊过这个问题吗?”叶紫雯有些尴尬地回笑:“也是,哈哈。”张志慆再次发出了邀请:“涩琪,你呢?”苏涩琪不及答复。
突然被苏倩铃主动一把搂住,像是闺密一般“张志慆,你赶紧走吧,别老想着追我们涩琪!人家才不和你一起走呢!”
张志慆脸部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红,详装镇定地说“涩琪和我只是好朋友!”挠挠脑袋“涩琪,既然这样啊…今晚我把画画好明天给你看看。”说完,小虎牙窘迫地微微一笑,骑上自行车迫不及待像一阵风走远。不到片刻,以苏倩铃为首的几个小跟班转身就被拉扯推搡到西边废旧操场。
“苏涩琪,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哢哢的话:妈妈部分的悬疑会在后续展开,本来只是用来自我放飞的小黄文,写着写着就上心了。***凶手不只一个,死者不只一个。被害的加害者,加害的被害者。
人们何时开始如此彼此对待着。受伤的人不只一个,伤害的人不只一个。有些伤看不见的,人如此彼此对待着。宛如破布娃娃般被扔到一个堆废砖的角落。
好不可怜。刚停步,苏倩铃回身一脚踢往苏涩琪肚子,”啊…“苏涩琪惨叫着捂住肚子,忍不住蹲坐地上。
身后小跟班向前一步,说“臭不要脸的猫头鹰居然肥胆勾引张志慆,你不知道张志慆是谁的人吗?”苏涩琪不敢擡头,浑身发抖。叶紫雯起初有些惊讶,没想到苏倩铃会那么主动下手这么重,但很快镇定下来。
看着缴械投降的苏涩琪,苏倩铃大笑不止,真是没用啊…几位小跟班也情不自地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切,似早被设计好了一般。
苏涩琪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张志慆是我们紫雯的!”接着在惯性的作用下,又连续打了几个巴掌,好像正在挥舞一把扇子,啪…啪…啪“一掌不够,几掌才够张记”苏涩琪用手挡着。
一些巴掌落在她身上,一些落在她手上,几巴掌过后,刘倩铃对身旁人道“紫雯,这回姐姐替你出气,接下来任由你处置。”…几分钟后,几个女孩像似中了魔怔般,一齐对苏涩琪拳打脚踢。
有人路过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呼叫声!掏出手机录拍。待最后一缕夕阳淡去“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下次休怪我们不客气!姐妹们,我们走!”剩下的整个操场寂静死沉。
消失了声音,消失了温度,消失了光线,消失了那些肇事者和围观者的面容和动作。时间在这里变成缓慢动的河。粘稠的几乎无法动的河水。还有弥漫在河上的如同硫磺一样的味道与蒸汽。
操场正在慢慢变成一个巨大可怕看不见底的黑,而正中央靠着一个小小少女,像一个拔线的木偶,一动不动坐在黑暗中,眼神空无物,身上布青紫,脸部红肿,任由眼泪簌簌往下打雪白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