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哼了两声

　　许承歌的内心被孟若的动作抚慰，冷漠面孔终于柔软下来，她偏头去吻孟若的耳朵，说：“姐姐，今我该走了。”“我不会忘了你，回家之后就回来找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怀里传来孟若闷闷的一声“嗯”良久她抬头，眼角还带着一抹红，说：“阿情，我想嫁于你…做个妾也很好。”

　　这句话实在把许承歌逗笑了，她笑眯了眼，扯开红，手臂将纤细肢搂得更紧，回道：“姐姐若有心去争，怎会只是妾。”两人收拾好，去了集市取昨定好的马。

　　这县下小乡，不指望有什么好马，许承歌牵过缰绳时，默默与这集里唯一被人卖的老马对视，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孟若早上差点爬不起来，却还是坚持要送许承歌。

　　她跟在身旁，一步一步挪到村口，心中有些慌乱，忍不住去牵许承歌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天色黑了你就找客栈住下，虽然你有功夫在身，还是要警惕。”“嗯。”许承歌张开五指与她错而握。

　　“到了都城，你先去府衙门口转转，或者先打听打听谁家丢了姑娘。”孟若说罢，担忧地看她一眼“你放聪明些知道吗？”许承歌轻笑一下，点头道：“嗯。”“还有啊…”孟若摇摇她的手，红着脸小声说：“你是亚人，恢复记忆前莫让别人碰你身子。”许承歌转头望她，调笑问道：“那恢复记忆后呢？”

　　孟若的剪秋水眸眨了眨，默了一瞬，酸酸回道：“亚人若是与许多人合，身子会越来越差的。”

　　“…”孟若说完自觉失了教养，只得红着脸转移话头：“你的包袱怎么鼓了些，多带了件衣服吗？别冻着了…”…两人慢慢走着。

　　两颗心有了绵之意，真生出些难舍难分的心绪。许承歌一想到回京后波诡云谲的境况，竟觉得心烦意，若是孟若能跟着她一起就好了。

　　可是自己尚未掌握局势，带着孟若实在不算高明。已行出乡口一里地，许承歌不愿她再送，便停下脚步。

　　她从自己间摸出自己的玉，递给孟若，说：“拿着。”孟若皱着眉看她，又将玉推了回去：“这是你的贴身玉佩，也是信物，你自己收好。”

　　许承歌想了想，勾起笑，伸手将玉到孟若间，笑眯眯地说：“请姐姐收好，若是丢了，就娶不到姐姐了。”

　　许承歌转身，一脚踩在马镫上，利落翻身上了马。孟若瞧她骑马的飒身姿，心里又是一颤，默默垂下眼。许承歌余光瞥见，抿着嘴角，直了脊背。

　　盛夏清晨无风，老马低头啃着路边草，不敢惊扰两人。低着眉眼的女人被深深印在凤眸里，不敢抬头。孟若一直觉得阿情眼睛漂亮，初见时是天真清澈的。

　　后来便添了几分炽热与爱意。可逐渐地，那双凤眼如被注入灵气般，神采飞扬而有气势，直到，直到昨夜红被翻。

　　她有心去瞧，才觑见那不再遮掩的双眼。纵使含占有与喜爱之意，可漠然脸庞若有若无带着轻蔑，叫孟若心颤却为之折服。不管什么样的阿情，好像都让孟若心动不已。

　　不知多少次来回，那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终究没有问出口，孟若任过，剩下的便随许承歌自己选择。

　　纤手伸到眼前，孟若疑惑地抬头望许承歌，眨眼间天昏地暗，下巴被掐住，上覆上温柔。许承歌浅浅一吻便直起身，干着嗓子说：“儿，不管怎样，半月之后我必来你。”

　　“嗯…儿…相信阿情。”再不敢回头看，许承歌一甩马鞭，踏着尘土远去。孟若张着眼，直到许承歌的身影变为远处一点至再也望不见，才回了神。真的走了。

　　孟若只觉心里顿时空了一块，身子本来就酸软，松了神都快站不住，旁边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李小花咬着牙问：“夫子，您没事吧。”而今才十四岁的李小花支撑着孟若有些吃劲。孟若缓了几息，恢复神思后，怕把小丫头着了。连忙直起身“嘶，我无事。”李小花不放心，还是坚持扶着孟若往回走。

　　孟若来这大半年，少言寡语，不与别人来往，唯有李家大婶关心她多些，李小花也是个贴心的。今她便想与李小花讲讲话，她问：“小花也是来送阿情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嗯。”李小花点点头，她今早赶到集里时，两人已经牵着马走了。没想到两个人走得慢，木讷如她也看出了两人离愁别绪，跟在后面便没打扰。

　　却没想到后来看见阿情姐姐亲了夫子，她才意识到什么。李小花直接问出自己疑惑：“您与阿情姐姐，是…情投意合？”果然还是被看见了。孟若红了脸“嗯。”“小花，你说她还会回来吗？”“会的。小花看得出来，阿情姐姐，她…她很喜欢您的。”“喜欢是一回事…再说，你怎知如何才是喜欢？”

　　“爹爹看娘的眼神就是这样的，临走前，也…”孟若停下脚步，摸摸哽咽着的少女发髻，又牵住她的手，认真说：“都会回来的。”许承歌到底顾着身下老马，没使出十分功夫。

　　但也奔驰如风，不出一个时辰就进了县城，她揪着缰绳，放慢速度，在城中信步溜达，没一会儿，两个男子便骑着马跟上了她。三人骑至一个无人小院，两人下马就要行礼，许承歌伸手止住。

　　“影六带人留下，顾好孟若。”“诺。”自那影三寻到了许承歌，就知晓了孟若的存在，回去路上便飞鸽给影卫通了消息。影五虽想到了让影六留下护她，但听四殿下的意思是让手下人都留下。

　　回京之路可并不安稳。许承歌好似知晓影五所想，开口说：“到了仁城，便可高调回京。”影六领着人走了。影五牵来许承歌的坐骑。

　　奔霄看见许承歌时，便低下头蹭她手臂，许承歌眼中终于有了暖意，顺着鬃安抚它，问道：“在何处寻到它的？”

　　“在都城城门，守将认出这是奔霄，影一便领了回去。”许承歌点头，飞身骑上奔霄，旁边老马不安地踏着步，哼了两声，像是焦虑自己的命运。影五问：“这马如何处置？”

　　许承歌瞧着那有些杂的马，脑里闪过离别时两人一马漫步的画面，心里终是生了怜惜之意，说道：“牵去让县衙好生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