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声音沾着喜栬

　　便问道：“王掌柜，这家人怎住的如此之偏？”王掌柜咳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道：“孙公子，我们今其实不是去人家里。”

　　“不去人家？那就是去商铺了？现在才未时正午，这条路怎地如此冷清？”王掌柜看着他们离目标地越来越近，觉得还是实说了的好：“…孙公子，咱们此趟不是去人家，而是去燕楼。”

　　“燕楼？”秦轻晚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回忆起以前听说过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突然脑海中一闪：“燕楼？是勾栏院么？”王掌柜低声道：“正是。”秦轻晚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念头就是难道她穿帮了么？随之立即否定。

　　如果真的被人看穿，不可能由掌柜带她过来，毕竟他们来的路上很多人都是看到的，那就是，来这里作画？秦轻晚想起昨王掌柜的话。与其自己想不如直接发问，她干脆主动问道：“王掌柜，今孙某是否要为燕楼作画？”

　　王掌柜不好意思地向着她作了一个辑，说：“孙公子，实不相瞒，这事情是东家决定的。王某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应着。

　　若是伤天害理的事，王某肯定不会带你前来，但这事最多也只能算是不雅，东家出的银子也多，只是你尚且年轻，对着你…王某实在说不出口。”

　　秦轻晚想起王掌柜从给了她宫图的活计以来，对着他一直都是吐吐，倒也不怪罪他。四五十岁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这种表现还是正常的。

　　她于是笑了笑：“王掌柜不用担心。孙某都能画宫图了。还会对这种事情害臊？以后有话只管直接对孙某讲，不要有所顾虑。”王掌柜听了。

　　倒不是被她的直言直语吓着，而是想着：“看来人不可貌相，此人虽如此年轻，想必合之事是做了不少，遇此事才会这般镇定。”二人走到一处五层楼的建筑，门口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燕楼”三个大字。

　　进去后里面静悄悄的，此时还未到营业的时间。一个公匆匆走了过来，对二人做辑，说：“掌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随我前来。”

　　王掌柜停下脚步，对秦轻晚说：“孙公子，我就把你送到此处了，之后事项东家已委托燕楼的管事安排。

　　您做完画后，十之内送入书铺即可。店中繁忙，王某要赶回去，请您多担待。”秦轻晚在王掌柜承认是在燕楼作画后就松了一口气，虽然此事听起来不怎雅观，却也符合逻辑。

　　书铺若要想宫画册卖得红火，必然要作新画，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了，更何况是画师。来勾栏院里找素材，不失为恰当的决策。想着，她安下了心，向王掌柜道别后，就跟在了公后面。

　　这燕楼入门的一楼就是一个大厅，中间是个圆形舞台，四周皆可坐人，旁侧只有几个紧闭着门的房间。

　　白这里看着倒是正常，令人不会联想到晚上那些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景象来，就不知如此大的勾栏院，掌事为何人。公带她在其中一个门前站住，敲了敲门，说：“掌事，竹墨书铺的人已经来了。”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知道了。你退下吧。去把桃和冯力叫来。”公回应了一声，便把门推开，让秦轻晚自己进去。

　　秦轻晚进去后，自觉地转身先把门关好，然后作了一揖，道：“在下孙怡，竹墨书铺派在下来此作画。”说完后，抬起头，便呆住了。温润如玉。

　　她脑海中只盘旋着这四个字，她看着对面的人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却出冷冽感，令人倍感疏离，就像是一块放在千年寒泉中的美玉，令人看着心悸，却又不敢靠它太近。

　　眼前的男子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又绕着她走了两圈，停下脚步，才说道：“我是燕楼慕掌事。”声音平淡，毫无感情。秦轻晚被他看得脸有些发红，心跳开始诡异地加速。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不自在。

　　“掌事，桃和冯力来了。”慕掌事应了一声，门外进来了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女子娇小可人，身着红色薄纱，隐约地透出底下白花花的肤。这男子倒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身材壮实。

　　慕掌事把秦轻晚带到对面已摆好的桌子前，桌子上已摆好了各种笔墨纸砚，问：“还有什么需要的？”秦轻晚检查了一下，说：“备得很周齐，谢慕掌事。”

　　慕掌事也不说什么，搬了张椅子坐在桌子旁边，没有靠近她，但也能一眼看到桌上的画纸，他打了个手势，那一男一女便走到边开始衣服。

　　＊＊＊男女手脚麻利，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件，秦轻晚开口及时打断：“等一下！”三人向她望去。

　　秦轻晚清了下喉咙，问：“慕掌事，在作画之前不知您对孙某有何要求？”慕掌事看了她一眼，说：“我没什么要求，你东家也没说什么。今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先画四张。”

　　秦轻晚觉得自己嘴角有点搐，心想：“我敢有什么想法，你们三个才是这行的专业人士好吗！”

　　不过面上不显，恭恭敬敬地说：“不怕三位笑话，在下对此虽不能说是一无所知，但也没有太多经验，不过在下倒是有个想法。”

　　她抬头看着慕掌事，见他没有阻止，于是继续说道：“在下当然可以当场画出二位…嗯…上的全部姿态。

　　但亦可改变一些细节。比如说姑娘型、头颜色，壮士…那话儿的大小长短，甚至是二人的长相，还有衣物、家具陈设也可在作画后更换，这样便可作出不同的画儿。

　　只是不知道掌事和东家希望孙某作出哪种类型的。”她说话的时候慕掌事一直盯着她，等到她住了嘴，也没开口，就在秦轻晚觉得等得有点抓狂的时候，他终于说：“你今先把这四张画了，等回去后再依你说的，每张再画两幅，之后予书铺，价格按照以往来算。”

　　秦轻晚得到回答后，心里小算盘一打，又有上百两银子要入库了。心里一喜，声音也沾着喜，磨好墨、取出颜料后，和颜悦地对着坐在边的二人说：“孙某还有一事相求二位，孙某习惯画静态人像，二位可否仅仅保持做动作的姿势？”那二人看着慕掌事轻轻点了下头，也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