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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老实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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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承昭把所有做不完的工作都带回家里,推掉了所有能推掉的安排,当真每天准点朝九晚五,给她做司机加保姆,让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复习她的CPA就行。

  但她每天晚上回家用功不了多久,就会如坐针毡似的,在椅子上坐不住,要跑去他大腿上坐。一坐不要紧,顾承昭的文件看不完了。

  她的功课也复习不完了。还动辄就滚到上去。顾承昭忍无可忍,后来每天吃完饭就没收她的手机,把她关到自己房间里,不学习三个小时不给出来,洛云从小也没被人这样管过,每天都委屈得像个高考生一样,嘟着嘴进房间关闭,要到半夜才能获得一个奖励的亲亲。

  顾承昭的字典里没有“劳逸结合”这四个字,她只有趁他极偶尔极偶尔加班或应酬的时候才能稍微“逸”一下。这天顾承昭去参加“年度十大青年企业家”的颁奖典礼了。

  典礼后还有招待晚宴,洛云一个人在家横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偷瞄时间,一边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十一点多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开锁声。

  洛云弹起来关掉电视,飞奔到门口表演日本籍宾小姐,鞠躬问好:“顾桑你回来啦!晚上有没有喝酒?”她把脑袋伸到顾承昭脖子边上用力闻,顾承昭面色如常地坐下来换鞋,把手里的一个方盒递给她。

  盒子里是一个水晶奖杯,洛云拍马说:“不应该‘排名不分先后’呀,应该给你排第一呀顾总。”顾承昭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我去洗澡,你还有半个小时。”

  是说她还要再学习半个小时才能跟他腻歪。洛云跟到洗手间门口死皮赖脸地说:“不差这一天呀,我陪你洗澡吧,你喝酒了一个人…”话还没说完,顾承昭已经把门她面前关上,还上了锁。

  洛云刚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知道这人是喝多了也看不出来异常的,于是不放心地一直蹲在门口。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以后,她才走开去厨房倒热水。

  顾承昭住到她家以后就重新整理过了所有东西,洛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出蜂来冲了点儿水。端着杯子正在往房间走的时候,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洛云匆忙放下杯子跑过去砸门:“顾总!顾承昭!你没事吧?”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应。洛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推了好几次门都推不开,情急之下飞快跑去拎了把餐椅,咣当一声就把洗手间门上的钢化玻璃砸碎了。拧开门锁冲进去。

  顾承昭仰面朝天摔倒在浴缸里,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戴着橡胶手套,一看就是在刷浴缸的过程中出的事。

  洛云跑过去蹲在浴缸边上,一时也不敢动他,只能紧张无比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疼?要不要打120?”顾承昭明显是痛得说不出话来,也起不了身,却抿着嘴冲她摇了下头。

  洛云只敢小心翼翼地先把他手上的橡胶手套了。着急地抱怨:“你这是什么毛病啊…喝多了还要刷浴缸?一会儿不犯洁癖能死啊。”她气得把手套直接扔在地上,顾承昭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她只好赶快又爬起来,把手套捡起来挂回原位,再回头碎碎念道:“哪个杰出企业家像你一样要自己刷浴缸的啊…不止刷浴缸,还要自己擦烤箱、洗排油烟机、修水龙头,一有空就在打扫卫生,你怎么不去挂牌做金牌家政啊…”“小云…”顾承昭终于能说话了。软软地一叫她,她就立马收声了。低头握住他胳膊问:“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他再度摇了下头,扶着浴缸壁勉强坐起来。

  洛云伸手摸他大腿问:“骨头没事吧?”顾承昭先是一脸严肃地摇头,接着却突然一笑,对她伸出双臂说:“扶我起来嘛。”果然是喝多了。

  他笑得颇有些天真烂漫的傻气,又这样不折不扣地在撒娇,洛云一下子就忍不住跟着笑了。一边伸手抱住他,一边装凶巴巴问:“真的没事吗?不会又螺旋形骨折了吧?”顾承昭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她肩膀缓缓站起来,艰难地往浴缸外跨,小声说:“不会的。骨折的感觉我记得。”洛云不说话了。

  这人因为摔了一跤把换好的衣服了。又要求重新换一身,洛云只好匆匆跑去帮他拿衣服,跑回来帮他换好了。再搂着他往外走。

  躺上以后顾承昭的酒劲似乎愈发上来了。脸色一点点地泛红,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洛云像观察野生动物一样坐在沿上低头看他,感觉新奇得很,又紧张得很。

  上次顾承昭喝多了还是除夕那晚,当时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洛云不知道那是特例,还是他醉了以后就是会胡搅蛮耍酒疯。

  顾承昭面对着天花板呆了一会儿,侧过身来往她这边拱,想把脑袋枕到她大腿上,但是他明显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肢体极度不协调,完全像只笨熊,洛云只好忍着笑赶快坐到上,主动把腿放平了给他枕着。低头摸他脑袋说:“想吐就说啊…垃圾桶已经准备好了。不要吐在上。”

  顾承昭摇摇头说:“不会的。不想吐。”“那你一般喝多了会怎样啊?”他抬手小心地抠抠她睡裙的裙边,哑声哑气地说:“会想你。”***洛云立刻觉得心化成了一滩酸水,躺下来抱住他说:“好了。我在你身边了。”

  “嗯。”他趴在她肩上重重点头,毫无章法地攥着她手腕往自己腿上带,孩子气地嘟囔:“我要。”洛云一边伸手下去。

  一边又悄然问:“你骨折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呀?”顾承昭喝多了毫无防备力,老实地摇头“没有人。”

  她的手刚好绕到了他右边的髋骨下面,叹着气了一会儿又问:“那你都是怎么上班的呀?”顾承昭居然浅浅一笑说:“我住在我们的房间里。”

  不见天、就在办公桌后面的暗室里,他口齿有点模糊地说:“在英国住院…很好…离你近…回来…你就很远很远。”

  洛云不能想象他那四年都是怎么过的,尤其是断了一条腿还要跨洋飞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抱住他,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他还是摇头“是我…不乖…你才会…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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