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福消受

　　不是好现象…段擎风携了亲卫，才出院子没几步路，只见世子夫人华雪妍面而来。没打算停留。

　　他错身而过，连招呼都省了。华雪妍顿步，一时情绪激动，声音拔尖：“你真要留下那人？”

　　段擎风置若未闻带着亲卫大步离去，未曾停下。华雪妍心被剜了血，泊泊而。与他眸光对视瞬间，她自以为的平静崩塌了。

　　他用什么眼神看她都可以，就是不该如此淡静无波。二年不见，段擎风从前的狂肆不羁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强大的凌厉威势，他该恨她，如此她才能好些。

　　而不是什么都没了…公孙芙起时，早没了段擎风人影，才知他将离开数，她不安的，毕竟靠山不在，还是会慌的。

　　魏安带来了数名丫鬟婆子，其中一名长相清秀气质沉稳的丫鬟燕儿，是做为公孙芙的贴身丫鬟，她打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燕儿，也不知为何，对燕儿有种特别的熟悉感。

　　而且燕儿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有趣，毕竟她短短人生中遇上的正经人不多。一天下来，燕儿精明沉稳处事有条不紊，谁不怀好意，谁办事不牢，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妥妥的安排新进的几名丫鬟，处理小院杂务，没人敢造次。

　　有了燕儿内外打理，公孙芙觉得好的，用不着费心简直如鱼得水，她正愁着某人不在，自己会不会三餐不继饿死在小院里，毕竟段擎风当着自己的面，派人告知兴远候。

　　只是暂住，待圣上赏赐的将军府修葺完成，便会离去。且暂住时里，兴远候府任何人皆不得进入小院。

　　也不得召唤任何人，两名亲卫守院，擅入者杀无赦。想想，似乎段擎风对自己也算得上极好，靠山稳妥的。燕儿也正观察着公孙芙，小院上下都不是事，她头疼棘手的，是公孙芙。

　　她首次见到小夫人，很是吃惊，眼前笑容灿亮可爱的小女娃，肌肤雪白身形瘦小眼儿极大，怎么看都不似打着阴谋代嫁的共犯…依着同僚们暧昧不明的转述，将军似乎极喜欢小夫人。

　　但以她对将军的了解，这状况出奇令人匪夷所思，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所以，这任务是监视抑或保护？该死的魏安说得不清不楚，当什么亲卫统领？如今只能走一算一步，暂时先当好丫鬟再伺机而动。

　　＊＊＊一整无所事事，公孙芙有些难熬，再细想，那厮说好的救小包子，转眼人就跑了。三天打鱼二天晒网，这厮才做了一回就跑了。

　　气死人了！燕儿依着本份禀告：“夫人，所有丫鬟和院务都安排妥当，不知夫人是否有其它需要？”

　　公孙芙摇头：“目前到是没有，往后会很缺。”燕儿有不好的预感，也只能问了：“请夫人直说，或许燕儿可以做到。”公孙芙叹气道：“缺银两。”燕儿皱眉，将军缺银两？

　　“将军让燕儿暂兼管着库房，昨才入库圣上赏赐的十万两和许多贵重物品。”公孙芙柠着脸悲叹：“不是我的。”以退为进？燕儿眉间微皱，仍淡笑道：“将军说了。可任夫人支取。”

　　公孙芙叹气，当宠妾可以要金要银，只一年为期的宠猫能要吗？她脸皮是厚实的，但一年白吃白喝占窝拉靠山，已是欠了。搞不好以后要加倍奉还，就算拿她寒碜小身子以身相抵，怕是段擎风觉得亏了。到时不甘愿放人才糟糕，她没想贪他的钱财，要走就要干干净净的，银货两讫才好。

　　公孙芙摇头，再次叹气：“拿不得。”燕儿心里发沉，不贪比贪更可畏，怕是另有所图…公孙芙脑子转了转，她没自己人可信任，虽然冒然，但她必须有个底。

　　“我想到了。燕儿可愿意帮忙吗？”来了。燕儿有不好预感，依然面带恭敬道：“请夫人直说，燕儿自当效劳。”

　　公孙芙眼儿发亮笑得极灿烂：“今见燕儿能力极强，可否明天陪我进库房点算嫁妆？”燕儿有些发怔，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芙苦笑：“我除了成亲当行头外，身无分文，只能先拿陪嫁筹些现银，眼下可连打赏用的一个子都没。”公孙候府算盘打得可狠了。

　　早知段擎风不在府里，和兴远候府打好商量，随意打理嫁妆就上了轿，对外摆了大嫁形势，看似风光抬了不少嫁妆。

　　但可想而知，内里恐怕都是空壳或低廉之物。因为公孙候府赌定段擎风不会留人，她必定会被休弃遣回，横竖她都得回公孙候府，嫁妆之物必然不会费心张罗，更不管她的死活。公孙芙自嘲笑道：“燕儿不用担心，恐怕这内里东西不多，不累人的。”

　　公孙候府为替大哥哥袭爵所费不赀，府内虚空多时，可以想见这嫁妆必然不会大肆办，恐怕装得了也值不了什么钱，可总归是她仅剩的一点傍身物。

　　燕儿跟不上公孙芙的思绪，无法理解公孙芙言辞，有将军在，何需要将嫁妆换现银？燕儿只好再次挑明了说：“将军说了。夫人有任何需要，皆可由将军库房支取银两。”公孙芙哭笑不得：“真拿不得啊…”燕儿略为停顿，淡笑继续：“没有任何支取限制。”公孙芙望天兴叹，她只想卖一年，打死都不想延长或卖断。

　　“燕儿还是帮将军好好收着吧，我无福消受，靠自己才是正道。”燕儿更不解了。公孙芙言下之意，大有和将军切割之意。

　　那俩人维持夫妇关系是为了什么？公孙芙和她所猜想的差距甚多，将军临出门前代种种，似乎对公孙芙颇为保护重视，可是公孙芙此举分明就是划清界限…俩人关系感觉太过怪异。

　　她懂了同僚们为何语意不清难说得详尽，只是，公孙芙明明不是倾国倾城级别的美人，更不像深黯房中术的娇娆女子。

　　那为何向来不近女的将军，会如此重视？＊＊＊翌，段擎风依然未归，公孙芙闲着也是闲着。

　　便拉着燕儿和几个婆子，不太起劲入库房点算嫁妆。几个婆子将所有箱笼打开清点，燕儿核对单子。

　　接着眉头愈锁愈紧，难掩惊讶瞪着清单再看箱笼，最后望向公孙芙一脸愕然，公孙芙则相对淡然，笑容无奈。

　　燕儿不知该下何评论，难怪公孙芙说内里东西不多，几十抬的嫁妆没啥值钱物品，清单和物品是对得上，但全是次品低廉之物，难不成高门大户十里红妆都是空摆箱笼，唬人瞎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