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炒又拌
吃完饭冷毓川在橱里找到一听极品大红袍,小心翼翼地问唐伊乐能不能打开喝。唐伊乐根本不知道这茶哪儿来的,一边刷手机一边看都不看地说:“喝啊…没过期就行。”
冷毓川翻出一套崭新的茶具,精心泡好了茶递给唐伊乐一杯。唐伊乐还在盯着手机看,抿了一口就说:“哎呀有点儿苦。你给我加点,记得拿脂那种。”都往几万块一斤的大红袍里加了。
最让人介意的问题难道居然是不脂吗?冷毓川打开冰箱门,把头伸进去冷静了一番,镇定地取出脂,他把放在桌上,端着茶杯就往楼下走,轻声说:“去画画。”
再跟这个暴殄天物的女人共处一室,他就要爆血管了。唐伊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也不敢去打扰处于瓶颈期的画家,由着冷毓川在地下室闷到晚上,再上来一言不发地做饭,吃完了再下去,然后半夜上三楼睡觉。
唐伊乐丧心病狂地把空调开到十六度,上只留了一薄薄的蚕丝被,把冷毓川冻得只能用手脚把她死死圈住,像是圈一个暖水袋,可是冷毓川除了抱着她睡觉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其实冷毓川作为一个刚开了荤的年轻人,每天脑子想的都是唐伊乐香香软软的体,他什么也画不出来,因为他脑子里没有别的图像,每一分钟都在克制自己不能画唐伊乐的体,但他不敢动唐伊乐,他有自知之明,在这段关系里。
他是没有资格索取什么的。所以唐伊乐一动不动地睡觉,他也就一动不动地睡觉,除了腿间的物体不受他控制地整晚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再这样下去该物体可能会坏死,他可能也会变成冷公公。周六早上唐伊乐难得起了个大早,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一个小时。
等冷毓川把早饭送到手边了。才抬眼说:“我今天得出去一趟,我有个发小留学回来了。我去接他一下。”冷毓川下意识地要问那个“Ta”是男是女,硬忍住了。点头“哦”了一声,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今天送来的是战斧牛排。”一个人吃不掉的战斧。
唐伊乐忍笑拍拍他脸“我应该晚上能回来吃饭的。”冷毓川盖弥彰地说:“你不回来也没事,我把战斧冻起来就行。”总之他更在乎的是牛排。
天快黑的时候唐伊乐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回来吃晚饭,冷毓川美滋滋地把战斧撒了盐和胡椒稍微腌一下,顺手预热了烤箱,把早上一起送来的罗马生菜、芝麻菜、抱子甘蓝之类的处理了拌拉,又切了一盘水果,按渐变摆好盘。
澳大利亚的顶级和牛战斧,肥瘦相间的大理石花纹太美了。冷毓川背着手左看右看,像看达芬奇的真迹。大门有了响动,冷毓川飞快地从厨房吧台椅子上跳下来,到了玄关处。***来的却不是唐伊乐,而是唐伊乐她爸唐三宝。
唐三宝看到冷毓川也很惊讶,第一反应就是:“哎呀小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打扰了。打扰了。”唐三宝个子高,人也胖,腆着啤酒肚,拎着小皮包,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了。
但总是一脸谦卑和善的笑,倒更像个停车场收费的大爷。冷毓川慌忙摇头,打招呼叫:“叔叔,唐伊乐去机场接发小了。
说是晚上会回来吃饭,您先进来坐。”唐三宝进自己家还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换了鞋远远地看见厨房岛台上的食材,走过去看了两眼问:“这么大块牛,还带这么长的骨头?打算卤还是红烧啊?”
冷毓川解释道:“这是战斧牛排,整块煎一下,再烤烤就行了。”唐三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他应当不爱吃西餐,看了其他食材也都是一脸茫然,最后把手包往餐桌上一放,在桌边坐了下来。冷毓川慌忙泡茶,说:“叔叔您留下来一块儿吃晚饭吧?等伊乐回来就可以做饭。”唐三宝“嗯”了一声,受用地接过冷毓川端来的茶,咂摸了两下,装作不经意问:“你现在是住过来了?”冷毓川站在边上不敢吱声。唐三宝自说自话:“住过来好啊!这里偏僻,房子又空,乐乐一个人住,我总有点儿不放心。你住过来了。我也不用经常来看她了。”
冷毓川觉得他怎么好像还有点抱怨似的,只好表忠心:“我会照顾好伊乐的。”话音没落,唐伊乐就发消息过来说:“哥哥,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被发小拖去吃烧烤了。战斧你一个人解决了吧,你可以的!”
冷毓川咬了咬牙关,跟唐三宝汇报。唐三宝先说:“嗯…乐乐跟小肚子好久没见了。一块儿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你别介意啊。”又是“小肚子”这种太监名,又让他“别介意”原来唐伊乐这个发小真是男的。
唐三宝起身拍拍冷毓川的肩膀“晚上咱爷俩吃吧,我给你打下手。”冷毓川回过神来,慌忙又把唐三宝按回去:“没什么要的,叔叔您坐这儿,我来做,一会儿就好。”唐三宝不再推辞,坐回餐桌边开了餐厅的电视。
冷毓川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又煎又烤,又炒又拌的,很快就把整块战斧和其他配菜端上了桌。
唐三宝狐疑地端详了一会儿,冷毓川殷勤地拿刀叉给他切了战斧边缘最焦香可口的一块,唐三宝咬了两下说:“这…没什么味儿啊。”又看看战斧的切面“这好像也没有透啊。”
冷毓川在餐桌对面弯着,保持着起身切牛排的姿势,尴尬地笑笑说:“五分,就是吃牛原味的。”唐三宝“哦”了一声,从餐边柜里取出一瓶五粮“吃没有酒怎么行。”
冷毓川只好一头黑线地去拿白酒杯,回来上酒后一抬头就把一杯白酒灌下了肚,他憋屈。
做得这么完美的战斧没人欣赏憋屈,牛排配五粮憋屈,唐伊乐跟“小肚子”吃饭…算了。这事轮不到他憋屈。唐三宝对冷毓川这种“文化人”天生犯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自己闷头喝酒,又不断地给冷毓川倒酒。
战斧还没切开来多少,两个人就都有点儿上头了。唐三宝先端不住的,指着餐边柜说:“咱不要用这个玻璃杯!给、给我把水晶酒杯拿出来!”
冷毓川起身取了他指的杯子,坐下时也没端住:“这也是玻璃的。”唐三宝瞪他:“你胡说!”冷毓川笑笑,又了杯五粮喝下去,舌头略大地问:“叔,您知道萃玉轩吗?”唐三宝迟缓地想了想,迟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