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若再仔细看
茶馆的小电视正放着w城的新闻,播音员面无表情地播报财经新闻,其中恰好提到neworld股票几经跌停,资产缩水大半,还暗指与其创始人嵇相宇先生之前爆出的丑闻密不可分。
陈阮呼吸变得急促,她不能久呆于赵淡青面前,这让灵魂变得无比煎熬,她打算直入主题。“对不起,淡青,真的对不起…”陈阮垂首,声音越来越小。
赵淡青摇了摇头“你不用这样,我们6年前就已貌合神离,最终与他分开不是因为你。”陈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这次联系我来,也是为了嵇相宇吧…”面前的女人却突然冷笑出声,神色竟出一丝哀婉。
“为了他?嵇相宇根本不值得我这么做,其实,我是为了你。”陈阮愣了一下,仿佛不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赵淡青没有再看她,从随身带的包里出一份陈年的报纸,陈阮看了眼上面的期,时间正好是十年前,她辍学后的那段日子,只听她轻轻说道:“十年前,有这样一则新闻。
高通集团ceo鲁南丰被警方调查逮捕,其涉嫌拐卖、强、待、囚幼女罪8年,并走私国家军火给美方,形同叛国,处以其死刑,立即执行。”
“你知道这件事吗?”赵淡青喝了口茶,淡淡扫了陈阮一眼,她怔住了。摇了摇头,不知道对面女人的意思。
赵淡青叹了口气“鲁南丰实施强并囚的其中一个幼女,是我远房姑妈家的女儿,从13岁就走失,她的名字叫周欣。”周欣。
陈阮的心跳突然在那一刻停拍,这是她永生也不会忘记的名字,只听她继续讲道“在美国,暗网有一个组织叫heartkiller,中文名为‘芳心杀手’,其专门以精神控制、待女为乐。
他们巧谋布思,设置各种甜蜜陷阱,让深陷囹圄的女爱上自己,再哄骗为自己自杀,来达到最终目的。”
“鲁南丰就是这个组织的一员,警方深入暗网调查过heartkiller的论坛,其中有一则是在鲁南丰死后,庆祝其功成名就的帖子,在论坛内被大肆宣扬。”
“周欣被鲁南丰囚了将近8年,自我意识重度消失,她爱上了鲁南丰,可鲁南丰死了,她没有了依靠,最终选择自杀。”
“一个鲜活的少女生命,就这样被魔鬼叼走。很残忍,不是么?”陈阮颤抖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她不知道该接什么。也不明白赵淡青讲这些话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淡青…这与我们之间,与嵇相宇又有什么关系?”赵淡青惨淡地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陈阮的问题。“6年前,我在嵇相宇的手机里发现一个日本女孩的照片,她的名字叫清原葵。
我无法忍受男友出轨,于是当面质问他,我才知道,他在日本换的这一年,背着我与别的女人玩游戏。我叫他停止,但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我以为嵇相宇是爱上了她,我们就此决裂。”
“后来,那个女孩自杀了,但嵇相宇却没有一点反应,看不见任何悲恸的情愫。我那时候很害怕,不得不联想到表妹周欣的遭遇,还有那个叫heartkiller的恐怖组织。”
“之后,因为家族利益各方面复杂原因,我们不得不维持着表面关系,一直到我父亲权势崩塌倒台的那一天。”
“陈阮,我知道你与嵇相宇也在玩那个游戏,他背地里干的一切事情我全都知道。我之所以今天毫无保留地把所有都告诉你,是为了你,为了你能走出嵇相宇的精神控制,不要步清原葵的后尘。”陈阮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努力挤出一抹还算能看的笑容,想说什么却发现已有些失声。赵淡青叹了口气,直直地注视她的眼睛,没有丝毫回避“一件非常令人难受的事实我必须告诉你。”“我高度怀疑嵇相宇跟十年前的鲁南丰一样。
都是heartkiller组织的一员,以他精通计算机代码的程度,足以有能力掩盖自己在互联网的踪迹,藏匿罪行。更可怕的是,他还可能参与组织在暗网的建设工程,身为核心人物,以逃避警方的追捕。”
陈阮猛烈地咳嗽出声,赵淡青递给她纸巾,可她的话一句句像尖刺一样扎进身体里,她突然又想起沉辰星那天吃饭跟她说的话,还有之前她在网络搜索的“东大女生自杀“事件,再加上她亲眼见证周欣的事,全部都不谋而合地对上。
沉辰星没有骗她,赵淡青也没有。是她一直在给自己催眠。赵淡青叫来了老板,给金骏眉茶壶添了新的热水,那奔腾的热气此刻是无比刺眼,灼伤了陈阮的眼睛。
“嵇相宇,是个惯犯,我本科在纽大读的心理学,犯罪学上来说,惯犯的受害者基本都会重合一些相似点,也可能是全部重合。比如说,外貌,或者,性格…”
“对了…”赵淡青突然垂眸顿了一下,转而看向陈阮。“我看过那日本女孩的照片,你长得…跟她很像。”
陈阮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住的悲痛,她的眼泪奔涌而下,它们像洪水一般冲破堤坝,狠狠地袭击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灵。***陈阮终于在今天主动去找了嵇相宇,她的心到了逃无可逃的境地。
晚高峰的车量拥堵,她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位置,开了窗,让冷空气尽情冲刷着苍白的脸颊。
热心的司机师傅询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陈阮苦笑着摇了摇头。车载广播里一直在放欢乐的音乐,周杰伦的《告白气球》在车厢仄的空间循环播放着。陈阮了太阳,那句“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让她觉得无比烦躁而讽刺。
或许应该放一首不那么快的歌,不过她此刻也不想听了,在音乐中找寻认同感只会加大苦闷,变得更加悲伤。
下车的时候,陈阮带上了黑色棉质口罩,低着头,沿着地上铺的砖块线,准备就此走进newolrd的大门。可到门口的时候,她愣住了。一排带着话筒的记者焦急地在公司门口等候着。
随行他们的是台台巨大的录影机,被摄像员扛在肩上,话筒的底牌上写着不同传媒的名字,大多是w城本地的,若再仔细看,还有一些全国知名媒体,比如麒麟报。再也迈不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