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溢満酒香
安子兮买了个手作风铃挂在台上,王小喻买了香薰油,穆非冷冷淡淡什么都没买,倒是常跟在后面给钱。小镇许多人都是海上运动的好手。
除了安子兮的潜水教练偶尔来授课,很多时候都是镇上年轻人约在一起出海潜浮。穆非似乎下一部剧有冲的镜头,已经在国内练了几节课,来到澳洲并没有跟着安子兮出海潜水,反倒天天抱着长长的冲板出去冲。
黄昏的时候才回家见到人。“怪不得他经纪人肯给穆非放长假。”王小喻跟着出来潜浮,现在正在船上说穆非的事。
“你不知道,他在时装周架势可大了。实体金钵钵。要是他是我家艺人,我哪肯给他这样浪费时间?必须按着他的头给他排挡赚钱啊!”“经纪人叫贺廷,是他大学同学,哪里敢按着穆非的头赚钱?”安子兮笑笑。“现在华国的一线男明星有几个有空档的?有的一年能接三部戏!”
“…三部戏?那情绪都没调整过来,怎么再入戏?”“有粉丝买单就行了。保持曝光率嘛。很少有你家穆非这样的了。亲力亲为地去学什么。费时费力。用替身不就省事儿了。”
安子兮想起大学期间的穆非,也似乎一直都是这个脾。有种艺术家的孤傲在,不肯为细节妥协,也因此非常低产。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反手拍王小喻的手臂“你瞎说什么?!
什么我家你家,我和他现在是朋友,你别说话。”“什么朋友?他拿的是戛纳电影奖,妥妥的影帝。他装得像朋友你就还真信了。”
小喻手,只恨自己的好友糊涂,伸手就掐子兮的小脸“他到底哪里不好?是你的初恋,又等了这么多年。你出事他也都陪着你,一片真心,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安子兮抬头看着无云的蓝天,南半球的阳光明媚,晒得她眯起了眼。船只在海面前行漾,撞着海一高一低的,正在寻找一个能潜游的最佳地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快被海风吹跑了。
“因为我不配吧。”许多年过去了。从大学时期懵懂的情窦初开,青春的脚步一直不曾停留,到如今的这一。
两人在一起过,分开了。又再相遇了。却似乎一直没有变过,他从享誉国际的新生艺术家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还是那么耀眼。
而她也一样,一无所有,竟还是那只丑小鸭。一直在对她付出,总要回报些什么给他吧?她什么都不能帮到他,甚至在这分开的几年里,和旁的人走在了一起。
“子兮!你是哪个年代的人了?还在看门当户对?那你怎么不说你博士都读完了他还是个本科毕业的?”小喻气恼,恨不得把女人的脑袋撬开来看看。“你觉得他是不是很好?”安子兮站了起来。她认得这片海,一边最后检查装备一边问。
“是啊,他真的不错的。”好友眼里真诚地看着她。女人回头,眼里是祝福的光芒,将那微微的失落掩在了深处“那他就值得更好的。”***
很快全小镇的人都认识了三人。早上去汤姆家喝个咖啡,下午到玛丽家蹭顿晚饭。偶尔问邻居借了条帆船,小喻手地扬起帆,三个人便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出了海。
今海边风平静,几只海鸥低空飞过,悠然静谧。是看黄昏落的好日子。穆非坐在帆船里开了几瓶啤酒,乌黑的短发被海风吹过,遮住男人精致的眉眼。
安子兮拿起酒瓶就喝,男人一伸手挡住了她“先吃些烟和芝士垫垫肚子。”女人扬起了笑,推开他的手“醉了就醉了。在这海里又不怕我酒驾。”男人那漂亮的眉头一拢,眸中宛如黛,沉沉却又轻巧“你胃不好。”
这时小喻倒是手快,在前菜盘中将烟和芝士一卷,一把到了子兮的嘴边“就是,让你吃你就吃。”
子兮笑骂一句什么,张嘴吃了进去,然后灌了一大口清凉的啤酒,在暖的海风中,忍不住赞叹“真舒服。”这回男人才真的笑了起来。
比起那即将要西边落下,渐渐晕黄的夕阳,这笑就是那夕阳边的一丝淡浮着的丝云,他在船上的柜中取出了一把深木小提琴,质地细腻朴实。男人微微俯身,行了个不规不矩的礼,随意地靠在了船的长栏上。眼里是往日难见的温润温柔“两位女士坐着。
好好享受落,饮酒把,我来给你们助兴。”右手白皙的长指拱成漂亮的弧度,拿着雪白长弓手一抬,下去时便是首D调卡门的前奏。小喻最喜欢这些文艺的东西了。按她的说法,这些能充实人的精神和内心。
“如果能吃个麻辣火锅就好了。”小喻坐在皮质的软垫上,两腿盘着。望着一点一点从金黄变为橘红越来越大越圆的落,嘴上跟着优美的小提琴声哼起来,安子兮没有说话,往嘴里又送上一口酒。海风轻轻拂过她的发尾。发尾偶尔在了身边拉琴男人的手臂上,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天一天地被这样的日子洗涤,慢慢变得清明。这个人生的课程里,有两个人陪伴,感觉不算太差。
太阳当空之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却在黄昏之间,一分一秒地间流逝,沉入了远处的海岸线。余晖映在海面上,照得大半天空与海域全是灿烂的红。从完完整整的大大的圆,变成了半圆。
又从半圆,变成一条耀眼的贴着海面的丝,最后完全落下,等天空半黑下来,星空便登上了舞台。
帆船摆动了几次角度,缓缓地顺风而归去。三个年轻人尽了兴,喝了不少酒。酒瓶七倒八歪地散着。王小喻刚刚还开心着,这会儿却自己哭了起来,拒绝另外两人的安慰,一个人去了船头吹风。安子兮担心地看着。
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别担心,发一下也好。”那又又热的气息缭绕在耳边,仿佛在向耳中吹气,搔的人又又难耐。
女人脸上喝了酒红红的,这下更像春日里的桃花,她缩缩肩,撇开脸,低低“嗯”了声。
充荧惑的声音更为低沉地轻笑一声,溢酒香,没离远反而靠得更近,说话的声音近的几乎能咬住她得耳垂“害羞什么?”“没有害羞,就是。”她把手隔在了彼此之间,轻轻推他:“你别靠这么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