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烟雾已散
红珊欢喜的道:“小少爷是认出姐姐了是不是?”她举起林杰:“小少爷看这里,这是姐姐哦…”林熹冷淡的移开视线,红珊尴尬的笑了两下,放下林杰,瞥了眼身边的林思,再次把林杰举高:“小少爷快看,这是大姐姐。”林思并未拒林杰于千里之外,伸手捏了捏林杰的小脸。
忽起一阵北风,吹的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车帘也被吹的扬起。红珊抱紧林杰:“哎呀,怎么起风了?”林思:“金管家,你快去拿毯子来。”
金管家听话的勒停马车,玉嬷嬷已经抱着毯子跑了过来:“这件红色的给小姐。”他应好,把毯子递进了马车,拿眼睛小心的偷瞄林熹,意有所指:“小姐,变天了。许是会下雨…”林熹仿佛没听见。
他住了嘴,继续驾驶马车前行。天猛的在金管家眼前暗了下来,霎时乌云密布,随即眼前乍然一亮,一道凶神恶煞的闪电像妖兽般从乌云里爬出来。
伴着雷声隆隆炸开,一时仿佛天动地摇般吓人。众人心思各异。玉嬷嬷一拍大腿,暗道,看看,什么吉!红珊这个皮子要遭天劈了!金管家则焦躁的一直抖腿,觉得这是老天给出的预警,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他想了想,跳下车,跑到前面林玉壑的马车旁,作出一脸的焦急:“大人,快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林玉壑不悦:“既知道要下雨了。还停下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金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此时又一道苍雷在头顶炸开,仿佛是老天在怒吼一般骇人。林玉壑吓了一跳,握紧了双手,喃喃自语:“明珠,难道是你在告诉我?你不愿意?”
他闭目沉沉一叹:“明珠,你莫再生气了。你会是我唯一的子,你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至于杰儿,他会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他需要一个好的出生,我必须给他一个好出生…”金管家不过是虚惊一场。雨是下了。
却没下在这条林间,而是在另一片,偶尔被北风带来几滴细雨两辆马车连同一辆板车一阵疾行,出了林间,进入了狭窄的山道,竟是将妖风雷雨给远远的丢在了身后。金管家后背却出了密密的汗,手也抖了起来。
顷刻,山间突起一声巨响,马车被炸的四分五裂,一团黑雾直冲九天,火药威力惊人,余震波及前后山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两列威风凛凛银甲骑兵,为首的则是一位身形俊拔的黑衣少年,年约十七八九,剑眉飞天上扬,着实英气人。
他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之上,间一炳宝石长剑,手肘和肩胛上护甲散着肃穆凛冽的银光。山间回声大,这声凌空巨响,自是教这波骑兵一惊。冯轲御马至赵蕴身旁:“公子,许是山崩,我们要不要绕道而行?”赵蕴侧耳细听,已经没了声音,所谓初出牛犊不怕虎,岂有绕道而行之理?
“不,我们过去看看。”狭窄的山道上,滚滚硝烟浓雾中,一辆马车侧歪着。不远处的血泊里卧着几道呻的人影,和一匹死马,地上四散着黑乎乎的木头块,焦掉的布料块,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车轱辘。
再远一点还有一辆稍微完整的板车,隐约可见伏着两个人。赵蕴沉声下令:“救人!”冯轲唐散之等人掩住口鼻一边挥散着浓雾,一边走了过去。侧翻的马车边还有个人,脑门磕在了石头上,晕了。马车里也有个男人,摔的四仰八叉,起不来,冯轲一只手将他提了出来。
男人站稳后,疾呼:“杰儿,熹儿,杰儿…”然后跌跌撞撞的奔向血泊里。根据大人的身形。
他一眼确定蜷缩成一团的就是红珊,他蹲过去推她:“杰儿呢?”却触到了一手的鲜血,原来她后背已是一片血模糊。红珊挣扎着动了动,把紧紧护在身下林杰了出来,林玉壑轻轻的捧起小襁褓,早上还会哭会笑的婴儿,眼下已经青白了脸,没了气息。
林玉壑顿觉痛彻心扉,绝望的嘶吼:“杰儿!”唐散之走近几步,地上有一条残缺的胳膊,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
一个娇小的女子,被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牢牢的在了身下,这汉子的后背血模糊,缺了左臂。想来这个胳膊,就是他的了。唐散之叹了句:“倒是个血汉子!”
喊了唐游之来,两兄弟一起把金管家轻轻抬到一旁,出了他身下的林熹。林熹在爆破的那一刻就抱住了头。
同时金管家又飞身将她扑于身下,所以她表面上来看几乎无伤痕。唐游之掏出伤药倒在金管家的胳膊和背上,他闷哼一声,意识清醒了许多:“小姐…”林熹正眨着血红的眸子望向右边。
看到林玉壑正呆若木的抱着没了气息的爱子,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睁眼一看,林玉壑确实是完好无损的在她眼前呢。连衣服都没脏一块,她愤怒的转头望向金管家。
金管家张了张嘴,断臂之痛犹如剜心,他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摇头,道:“不可,小姐,不可啊…大逆不道…”林熹的小脸突兀的一僵。
她捉住衣角,血红的大眼睛惊惶的眨动着…可因为她瞧上去伤最轻,反而没人去注意她,冯轲等人的视线都在伤者身上,特别是还有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被炸成了一块木炭,生死不知的昏着。
无人搭理。冯轲觉得她太可怜了。蹲下探了下她的气息,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心丸硬进了她的喉间。
这厢玉嬷嬷被冷水泼醒,一时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烟雾已散,路面也被清干净了元宝脑门上包着纱布,喜道:“嬷嬷终于醒了?快,快去看看小姐的伤,这香梅实在是没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玉嬷嬷回忆起看到马车被炸那一瞬的痛苦,真真是想跟小姐一道死了算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的扑向林熹:“小姐,小姐您有没有事?”林熹一对血眸还在生理泪水。
她盯着玉嬷嬷一张一合的嘴,道:“嬷嬷,我听不见了。”“什么?”玉嬷嬷差点又要晕过去。林熹的世界万籁俱寂。
她动了动耳朵,很努力的想听到些什么,可还是只有嗡嗡的鸣声…她的声音带了些许无助和脆弱:“嬷嬷,我聋了。”***冯轲唐散之兄弟回去复命,拱手道:“公子。
这一家人实在可怜,我们捎带她们回城吧?”赵蕴手搭在间的剑上,敛目沉道:“可问出她们是被何物所伤?威力这般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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