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匆匆回屋

　　她想必成了大家口中闲聊话题中的女主角了。嘤嘤嘤…“啧。”妖狐不耐弹舌，”反正你也活不过下个月。”还嫁什么人。“你刚说什么？”唐澄澄抬起泪眸。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子，能看吗？”李海乔身子弱归弱，个子却是高挑，只是身板羸瘦了些，俊朗的五官坚毅有型，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现在却成了一个爱哭包，动作姿态与外型不符，让妖狐看了就觉得眼周生疼，十分碍眼。

　　“我又不是男的！”她气喊。“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男的，给我注意一点形象！”他当初愿意跟李海乔订约的原因之一，也是看上李海乔那张皮囊俊美文气（不过还是差他一大截），李家又财大势大，才打着主意过来享受好日子的。哪知才享受不过片时，就被这臭丫头给破坏了。

　　“是你杀了大少爷的吧？所以接下来你要杀我了。”唐澄澄控诉。“你明明有听见嘛！”还跟他装样子！

　　“反正我本来昨晚就该死了。现在只不过晚了几天而已，但死之前也要做个明白鬼，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才能瞑目！”

　　想不到这女孩虽然是爱哭包一个，动不动就掉泪，生还豁达坚毅的。这点倒让妖狐惊讶。“你不怕死吗？”他忍不住好奇的问。“怕有什么用？又不是怕了就不会死。”

　　她没好气道，她的性命已是捻在一只妖的手里，再惧怕也无法扭转干坤，倒不如理智点，看有没有办法从他手上藉此捞点好处，让家人能无忧生活，至少也算死得有价值。“你想得开的。”“我从小看过太多生死离别了。

　　我娘在我七岁那年便过世了，在那之前，我还有两个妹妹夭折，听说我原本有个哥哥，三岁那年就过身了。穷苦人家，很多事都不由己。”

　　她低叹，就连父亲也因一场车祸而瘸了腿，现在她的生命又朝不保夕，人生的无常，她已经看透了。“这富贵人家也差不多。”

　　六道轮回，不管投胎转世畜生还是人，都是修行。“是啊…少爷上个山，也会半路遇到妖被杀了。尸体还被冰起来呢。”在死亡面前，有钱没钱，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这是在找碴吗？”李家少爷不是我杀的。”＊＊＊李家少爷不是他杀的？“若不是你杀的，人好好地怎么会死？”唐澄澄不解。“他不知道在哪就被杀了。

　　凶手把他的尸体运到山上来丢弃，却没想到他还没死透，刚巧我经过，求我救他一命，我叫他早去投胎，他说他不甘愿被杀。他愿意付出一切要我帮他找出凶手报仇。”“你答应他了？”这听起来不像暴力妖狐会做的事啊。

　　“因为他愿意让我他的骨做笛子。”“…骨…”骨头？！唐澄澄瞠目。骨头…这该有多疼啊！“这李海乔其实不是普通人，他上辈子是个仙人，犯了错被贬下凡尘。

　　即使他投胎富贵人家，身体却因此虚弱，长年为病痛所折磨。所以他的骨骼也跟常人不同，做出来的笛子应该音特别优美。所以我就答应他了。”妖狐语气的悠然，像只是在说隔壁邻居的闲话似的。

　　“你不是应该补他一刀，让他死透，直接皮扒骨吗？”这才像只妖怪会做的事啊。“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不文明的事？”他圈起拇指跟中指，朝她额头弹下去。”

　　你这俗的女人，别拿我跟你混为一谈！”他可不会胡乱杀人，都是有凭有据的。像他决定等魂魄换回来时，便把唐澄澄给杀了。是因为她知道他的秘密，所以理由充分。“一个会打人的人，会文明到哪去？”睁眼说瞎话嘛！

　　“你倒是很会顶嘴嘛！”妖狐两手捏她的颊，”找死啊你！”“啊…痛痛痛痛痛！”捏够本，够气，妖狐举筷继续大啖清炖羊。这李家伙食真是好，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

　　想他在山上可难得吃这种美味，所以他愿顶李海乔的身分过来替他找出凶手，也是看上这珍馐佳肴。“那像你这种有九条尾巴的妖，有没有办法治病啊？”

　　“我没有做不到的事。”他倨傲昂起下颔，就算是他束手无策的病状。但他手下刚好有个世代医族的狼王子，把他叫过来就妥当了。根本小事一桩。“那我可以拜托你，治好我爹的瘸腿吗？我也愿意把我的骨给你作笛子。”

　　唐澄澄诚心恳求。只要治好她爹的腿，就算她不在也不用担心无米可开锅了，这样，她走得也比较安心一点，妖狐轻蔑”嗤”了声。“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这骨做出来的音必是差劲无比。”

　　他才不想费那无谓功夫。“那…那随便你觉得怎样做有用就拿去吧，只要帮我治好我爹就行了。”就算要拿去熬大骨汤，她也认了。

　　“我现在没有法力，无法看出你有什么有价值之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赔本生意，他可不干。

　　“还是我做你的仆人？”她哀哀央求，”就算是只妖，有个人可差遣，日子总是比较舒心嘛！”

　　“嗯…”这提议似乎有值得考虑的地方。”我再想想。”这几过惯有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好日子。的确惬意的，虽然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的闲云野鹤生活，但等他不耐烦了再把人解决了，或是架在火上烤顿香的人大餐，也不是不行。

　　“我有用的，力气也大，绝对是个好仆役。”唐澄澄极力争取他的认同，只求帮父亲争取治腿的希望。妖狐算算时辰，这午膳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单凭这一盅清炖羊怎填得足他的胃。

　　“那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去把中餐端过来吧。”“是！”唐澄澄轻快地跑出门。出了院落大门时，唐澄澄差点与不知为何，呆站在门口的丫鬟泛儿撞个怀。泛儿是李家两位小姐的贴身丫鬟，长得有些瘦小，看似稚气，但已经十七岁了。还比唐澄澄大上一岁。

　　“少爷？”刚少爷是不是小跑步过来的？那模样怎么像个少女的？泛儿想她应该看错了吧。大少爷可是堂堂男子汉，怎可能像个少女般奔跑呢！她必是最近太累，眼花了。“呃。”唐澄澄倏地一惊。“少爷要去哪？”泛儿好奇的问。

　　唐澄澄一愣，倏忽想起了件事，端着一张惊惶的脸，迅速转身，匆匆回屋，在踏入大门之前又纳闷回头。“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