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人隔着远远

　　瑞王脸色转换了几阵，低头道：“太后，臣只是质疑为何不让陛下进去探望太后，担心是有人传懿旨，危害太后，这才有了这举动，请太后恕罪。”

　　佟婉儿笑了笑，道：“所以瑞王因而手，哀家还要谢过瑞王啰？”瑞王抬头，厚脸皮道：“不敢，臣只是为陛下分忧。”

　　佟婉儿暗叹口气，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能拿瑞王怎样，不好再迫，遂道：“那真是有劳瑞王了。如今哀家没事，瑞王可放心了吧。”

　　“当然，太后没事，臣就放心了。臣先告退。”明白她这是在下逐客令，瑞王也就顺着台阶下，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幸好没出什么差错…顾元华见瑞王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神在目送瑞王时，是多么锐利。

　　“大司马。”是佟婉儿的声音，顾元华转头。两人一人在台阶上，一人在台阶下，对望着。似乎是在互相庆贺安全。

　　“太后，你传臣可有要事？”过了片刻，顾元华突然低头恭敬道。佟婉儿一时愕然，待瞧见小皇帝时才明白，他们戏还没演完呢。

　　“嗯…确实有事。”佟婉儿拉着小皇帝的手紧了紧，语气意外有些冷淡…＊＊＊“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是阿慧啊…怎么了？”佟婉儿睁开了眼，发现贴身伺候自己的女官秦阿慧正脸着急的站在自己的边。

　　秦阿慧年方十七，是她入主中宫后从宫女一路提拔上来的，贴身伺候她七年，是她最信任的人。

　　“太后娘娘，皇上出事了。皇上他在书房召见大臣时，跟大司马起了口角，现在正闹得不可开呢？”

　　时值下午，佟婉儿本还有些昏昏睡，听秦阿慧这样一讲，立马睁大双眼“什么？”她翻身就做起来，神态慌张，道：“发生什么事了陛下他做了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阿！”秦阿慧两手紧握，连忙摇头。

　　“你…”佟婉儿被这消息是惊得睡意全无，赶忙在秦阿慧的帮忙下，穿上外衣，连装扮都从简，脚步匆匆得往皇帝书房而去。奇怪了。

　　浩儿年纪小，怎么可能召见大臣，还莫名其妙地跟顾元华有了冲突，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佟婉儿边走边想，心里是七上八下，至从上次与顾元华化开心结后。

　　她就很少与他近距离接触过了，他们俩人已经在命运上的路上错过，再无任何可能。爱情于她来说只剩下怀念，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亲生儿子，为了护他。她可以用尽手段，哪怕与其他人联合，对付顾元华也行，她和顾元华的冲突是不可解的。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高亢刺耳的声音响起语音未落，佟宛儿就匆匆踏入书房，冷眼一扫，书房里就见小皇帝脸通红，站在顾元华身边怒瞪。

　　然后四面八方围着好几个朝中大臣，有得气得脸红，吹胡子瞪眼的，有个则把头低下，环在顾元华身边，像是在死谏什么似的。“母后？”“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佟婉儿扫视过众人，眼眸停留在顾元华与儿子慕容浩身上，开口说道：“免礼。”她暗叹一口气，走到慕容浩身旁，环视众人后，道：“哀家本来是不该来这里的。

　　不过听到了陛下与臣子起了争执，担心有什么事，所以不得已只好过来看看…”虽是解释着理由，眼色却无任何示弱之意。

　　彷佛就像个护犊子的母兽，而针对的人也很明显…顾元华先是看了佟婉儿一眼，然后低头道：“让太后担心了。臣与陛下是在讨论边军的处理问题上有些出入，并非有争执。只是陛下比较冲动而已。”

　　他依旧是维持着那样的一板一眼，冷漠无情的面容。佟婉儿一笑，道：“这军队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既然陛下召你们来，那就要商量出一个法子来，如此吵闹应该不能商量得出办法吧。你说是吧，大司马…还有诸位大臣…”

　　凤目缓缓扫过所有人。顾元华与众臣纷纷低头，答道：“太后娘娘说的是，臣等受教了。”话是这么说，然而表情却不是那么真诚。佟婉儿知道他们各个各怀心思，也不揭破。

　　她知道自己顶多扮演个劝阻角色，不让皇帝与大司马产生冲突，已是大幸。末了，她也就在多代几句，又暗自叮嘱了儿子几句贴己话，就出了书房。

　　可等她方踏出书房，才一机灵，突觉不对，脑里突然想起，平常这国家大事都是顾元华一言而决，怎么如今会把这决策放到书房与众人讨论？

　　还有，浩儿年纪这么小，又何来了解这军机大事如何处理？莫不是有人暗中出谋，故意利用浩儿？如果是，那么到底是谁在利用她的儿子？越想，她的手就越发寒，白得吓人。

　　“大司马也真是的，这事情何必搞得如此麻烦，我们自己做好决定，上个折子不就好了。干嘛跑来这里与陛下置气呢？”

　　从书房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笑得皱纹都能夹死苍蝇的朝官黏了上来，对着顾元华抱怨道。顾元华没有理他，反倒是身子一顿，转头往西侧的方向看着，而那里并没有任何人。

　　“大司马？发生什么事嘛？”那官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呼喊了一声。“没事。”顾元华转头过来，表情一如往常的淡定。然后便快步往外走去。这番莫名其妙搞得那官员脑子疑惑，只好提着袍子，快步上。

　　“大司马，大司马，等等我啊。”＊＊＊顾元华最近很常心绪不宁，常常走神，让所有人都觉得大司马很奇怪，像是丧失了什么一样。

　　变得沉默寡言，与人谈话时还会文不对题，让人搞不清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大司马生病了。朝中开始弥漫着这样传言，消息也很快得传到佟婉儿耳边。“生病了？”梳妆台前，佟婉儿讶异得回头看着秦阿慧。

　　她这些日子都只有在上朝垂帘听政时，才有见过顾元华，回忆起早上的朝会，虽然两人隔着远远的，但她看得出顾元华神色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秦阿慧低着头，拿起梳子帮佟婉儿梳起她那乌黑长发，边梳边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只是听说大司马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常常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