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挑不出毛病

　　她是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想要把公主房里的明媚的小公主拽下来，把她脏，让她哭。疯了。真是疯了。脑子里哄哄的，很多变态的想法蜂拥而至。

　　在这个拥挤的车厢里，吵杂、浑浊的空间里，黎沛瑜身上最阴暗的一面被唤醒了，她竟然对一个14岁的女孩，一个不谙世事，纯洁无暇的女孩产生了这样深刻又阴暗的望，等黎沛瑜一个机灵似的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五个站，她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脸上全是汗，就连脖子都是淋淋的。

　　这节车厢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她像是陷入了梦怔，然后终于挣扎着醒来后的模样，力似地摊在了座位上，着气。右手手心里握着一个黏腻的小东西，那是刚从她嘴里吐出来的笔盖…＊＊＊

　　出了地铁，被凉爽的江风一吹，那些肮脏污秽的想法似乎也被这江风吹走了。脑子变得空的。完全清醒下来的黎沛瑜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并且冷着脸暗下呵斥道。

　　“畜生！”她顶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将手心里那枚黏腻的笔盖狠狠掼进垃圾桶，妄想将这段记忆彻底抹掉，从大脑里删除。

　　但，事与愿违的是，对女孩的那些充斥着罪恶感想法并没有随着这枚笔盖的消失而消失，反而常常在她防不胜防的时刻在脑海中浮现，不断刺着她脆弱的神经。

　　最令黎沛瑜难以接受的是，在她晃神的那么一个片刻，她竟然幻想如果没有冲动将那枚笔盖丢掉该有多好，这样。

　　她至少还可以凭借着女孩留下的牙印，忆起女孩的味道…当时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黎沛瑜在图书馆自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在她自己的注视下，不断地痉挛着。

　　眼睛瞪到又干又涩，似乎有眼泪要从眼眶里下来，在滚落的中笔发出的一声”嗒”声中。

　　她内心里绷紧的弦也随之彻底断开，她像疯了一般冲出自习室，跑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脸。

　　就像冲刷着脑海中的那些腌臜的想法，最后她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比赛似地筋疲力竭地瘫倒在墙壁上。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漉漉的狼狈的脸，镜中眼睛通红的人也望向她自己，那双苍凉又绝望的眼睛里又产生了新的，隐晦的，缓缓动的暗。黎沛瑜知道自己完了，她双手捂脸，低声啜泣了起来。

　　*这两天黎沛瑜被折磨得心神不宁，两个晚上加起来睡的时间都不超过6小时，也没有什么胃口，每餐都是强着自己吃下一点，可那点饭量怕是连小猫也喂不。

　　眼可见的速度，黎沛瑜变得憔悴了起来，就连关系一般的室友都看出了她的反常状态，在宿舍打水经过她旁边时，试探地问道。

　　“沛瑜，你还好吧，这两天看你状态不对劲，明天就周六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啊。”黎沛瑜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

　　她本想装鸵鸟，向林家打电话请一次假的。可手机握在手心里，看着那个号码，无数次鼓起勇气，又无数次地打了退堂鼓，那通电话也始终没有拨出去。

　　听到室友的声音，黎沛瑜有些恍惚，她猛地抬头，面前一片昏黑，并且产生了晕眩感，她赶紧闭了眼，扶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事，最近有些事，得有些烦，过几天就好了。”

　　“哦，这样啊。”待那股晕眩消失后，黎沛瑜侧着身子把给林安做辅导的书往书包里，喝着水但目光一直有意无意落在黎沛瑜身上的室友自然也看见了黎沛瑜往书包里的初三教辅，她的眼睛闪了闪，了润的，有些犹豫地说道。

　　“你等下要去做家教是么…”室友的话里明显还有话，黎沛瑜拉书包拉链的手一顿。她将脸抬起来，出一张苍白但依旧好看，而且有种病美人的易碎感的脸。“是啊…怎么了？”手指往自己下眼睑的位置指了指，室友装作轻松地笑笑。

　　“你的黑眼圈，可能需要盖一下。”毕竟跟黎沛瑜不是太，指出这种带有”感”的东西还是有可能会引起对方心里的不舒服，所以室友的语气尽可能放松，原来是这个，黎沛瑜将书包拉链拉到底，扯了角，出一个含着感谢的笑。

　　“哦是这样啊…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拿遮瑕盖一下再去的。”朝黎沛瑜友好地笑笑，室友踩着拖鞋，端着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经过室友这么一提醒，黎沛瑜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发青的，毫无血面色，确实憔悴不堪，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似的。临走前，她决定给自己化一个淡妆。遮瑕膏，气垫，散粉，腮红，口红，两把刷子，有序地摆放在桌面上。

　　先用双遮瑕在手背上混合，调出一个适合的颜色，用小刷子蘸取少量调好的遮瑕，往泪沟的位置分别画上两道，少量多次，薄薄铺开，然后再用气垫薄薄扑上一层粉底，提亮、均匀肤，散粉刷蘸取散粉定妆。

　　挤出一个微笑，点彩刷蘸取少量粉的腮红，往鼓起来的苹果肌最上方轻轻扫几下，最后涂上油质地的杂口红。五六分钟左右的光景，镜子里的自己，总算看起来精神一些了。黎沛瑜对着圆镜，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去林家的路上，脑子里依旧糟糟的。

　　她将额头抵在握着吊环的那只手的手肘弯里，紧锁着眉头，再一次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林安，为什么会是这个仅仅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

　　身体随着地铁的行驶，摇晃着前进。这个问题也像死寂的深夜里，内心朝那无垠的宇宙发出的一声洪亮的呐喊，她隐隐期待着能够得到可以安抚她焦不安的心。

　　但最终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复…＊＊＊“老师晚上好，老师今天好漂亮啊。”是林安给黎沛瑜开的门，门铃一响。

　　她就像快的小鸟似的扑向了大门，她今天还没洗澡，身上穿着印有“X雅中学”字样的校服，这是帝都有名的贵族中学，校服也是西式的风格，量身定制，价格昂贵。

　　林安穿着水手服，膝上十公分灰色百褶裙，还有洁白小腿袜，绑了一个高马尾，莹白脸蛋上五官精致，脸型线条畅，挑不出一点毛病，真真是青春灵动，漂亮到”扎眼”女孩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口，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黎沛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