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扑进女人怀里

　　她心跳漏了一拍。膝盖已经先于意识提前迈出一步，双手捧着那只优雅垂下的用冰玉细细雕琢的手，那手通体白皙无暇，骨感纤细修长，该是被摆放在展览台供人细细观赏的艺术品。

　　但虎口的位置沾染上了深褐色的咖啡污渍。林安的目光也正落在上面，她正低头去那一小块污渍，可女人让她心惊胆颤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狗也可以用爪子碰主人的手吗？”尾音上扬，透着一股子森诡谲。林安心下”咯噔”一声，立即松开了女人的手，脸色惶惶，泛白的嘴哆嗦着。

　　“对，对不起…”那手没有动作，依旧优雅地伸出来，女人似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冷哼…另一只手抚了抚精心保养的慵懒卷发，缎子一般的发丝滑滑梯似的从她手心滑过。“吧。”“哗…”报纸在腿上摊开，黎沛瑜的视线落在上面。

　　＊＊＊“是。”林安赶忙双手撑地，探长了颈伸了舌去女人虎口上已经干涸的深褐色咖啡渍。

　　滑高热的舌在手背的皮肤上，瞬间炸开细细小小的电，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半边身子都是麻痹的。黎沛瑜面上依旧是面具一般不动声。

　　但她顿时屏住的呼吸，以及捏着报纸稍稍弹起的尾指，暴了她不平静的内心。咖啡清香苦涩的味道被舌面卷进口腔，林安了两下，舌尖正要第三次探出的时候，那只手肘搭在贵妃椅扶手，手掌伸到她面前的手便收了回去，她的舌尖擦过女人的尾指。

　　林安有些懵，既然黎沛瑜要她虎口上的咖啡渍，为何她还没干净她就将手收回了。女孩正睁着一双怯怯的眸子抬了头去看女人，视线刚落到女人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便被女人冷声打断了。“好好跪着。”纤细白皙的手往报纸上卷了卷，将报纸卷成个松松的桶状。

　　“跪稳，塌，肩要平…”随着口里的命令，那报纸也相应地落在了林安身上。女人的声音冷若冰霜，林安的目光来不及投向对象布裂痕的面具脸。

　　就连忙簌簌低下头，身体瑟缩着摆成女人要求的模样，只是，这姿势未免太折磨人了。林安还没跪多久，便感到浑身酸痛不已。

　　她放缓了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尽量悠长均匀地吐出，入，好缓解自己身上地疼痛，一开始是有效的，但逐渐的，她身上的疼痛在脑海中尖锐地回着。

　　额头、后背发热，很快便有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汗取了皮肤上的热量，额头后背是濡的凉意，但随着疼痛的加剧，她脸上的汗也增多了，并且像蒸笼一般闷热。

　　她的呼吸声开始夹带上了哭腔，她全程低着头，目光落在地毯的繁复花纹上，圈圈绕绕，无休无止。

　　她看着自己的汗珠，一颗颗滴落，砸进地毯里，被厚实的收了。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痕。

　　手肘、膝盖变得麻痹，后肩膀那一块，僵硬得像一条板子，而且抑制不住地不停地发着轻颤。

　　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这跪着的躯体就要轰然倒塌，重重摔在这地毯上。每一秒每一份对于林安来说都是煎熬，可黎沛瑜还没有叫她起来，她就只能保持着这么一种屈辱的姿势。屈辱，已经谈不上屈辱了。

　　最开始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屈辱感已经被无法忽视的酸软肿完全取缔，林安现在脑子都是要坚持住，不要发出太明显的晃动，以至又被关进小黑屋。林安这边纠结着。思想挣扎着。

　　黎沛瑜却旋着食指上的铂金戒指，目光幽幽地落在以一副完全臣服姿态跪在地上的林安身上。

　　也许林安并不知道这次下跪的真正含义，对于这第一次的下跪，黎沛瑜做了精心的准备，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精心化了妆，细心搭配衣服，上香水，踩上细细高高的高跟鞋。为的就是让林安意识到在这场游戏中，她是认真的，而林安，也必须认真对待，全心投入。

　　林安嘴里喊出的每一声主人，双膝的每一次落地，对她命令的每一次服从，其实都是在一点点地消磨她的意志。

　　黎沛瑜也是在一寸寸收紧套在林安脖颈上的无形的套圈，直到她的女孩完全不能离开她…她可以给林安自由。九月份开学，黎沛瑜肯定是会让林安去学校的，只不过她现在不会明确地告诉她。

　　如果毕业后林安要进舞团，她也会让她去。林安要飞，她不会阻止，只不过那透明的风筝线始终会握在她手里。

　　她绝不会做出囚林安的事情，虽然那样她的女孩会是真正意味地完全属于她，但她不愿意让那双漂亮的充了纯善与灵气的眼眸黯淡，变成没有光的木珠子，她要她的女孩爱她。

　　而不是去毁灭她，她不愿意林安完全”物化”变成真正意味上的”狗”那样的林安她也会爱。

　　甚至会在完全丧失了人格特质的林安身上释放她最可怖的占有以及控制，但那样，就完全背离了她最初的想法了。＊＊＊“好了。起来吧。”林安感觉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她手撑着地，挣扎着起来，一只脚刚撑起来，身体就失去控制般往一旁倒下。下落的身体被纤细但有力的手臂接住，将她抱在怀里，温热柔软的掌心抚摸着女孩已经完全麻痹掉的手肘跟膝盖。

　　“我的宝宝做得非常。”女人安抚温柔气息浓厚的声音响起，林安感地捕捉到了黎沛瑜对她称呼的改变，于是她转了头去看女人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那个原本戴着戒指的位置空无一物。

　　视线延伸，林安在一旁的茶几上看到了黎沛瑜取下来的戒指，她知道，那个名为”主人”的暴君消失了，她温柔的姐姐又回来了。

　　女人的气息跟怀抱是如此的熟悉，几乎是她赖以生存的港湾。女孩鼻头一酸，眼眶热腾腾的，一汪眼泪含在红红的眼眶里，她扑进女人怀里，手指紧紧揪着女人的丝绸旗袍，将那昂贵的面料糟蹋得一塌糊涂。

　　林安紧紧抱着黎沛瑜，像是植物热烈地拥抱阳光、空气、土壤和水分，将深深扎进土壤，叶子尽力舒展开接温暖的太阳…这个既带给她伤害，又是她绝望痛苦后唯一救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