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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跟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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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有权的人最烦的就是这一套。简直痴人说梦。是啊…高蕊想,所有人都会笑她傻,骂她不自知。

  她进入会所的时候才十几岁,高中没有读完,初次接客遇见的就是沉霖,那晚的他对她还算照顾和温柔,她走火入魔似的,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天快亮的时候。

  她窝在他怀里,柔情似水地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沉霖吐出一口烟,回答得漫不经心“女孩吧。”于是她就记住了。

  记了这么多年。往后沉霖又来过几次,找她作陪,她总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很特别的,她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按照会所的规矩做措施,后来便怀上净初,她既害怕又期待,每当想到孩子的父亲。

  就怎么也舍不得把孩子打掉,等到肚子大了。再也瞒不住,她想方设法地去找他,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他好像已经记不起她是谁,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张支票,叫她走,并且再也没来过会所。高蕊有些绝望,但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谁会相信一个坐台小姐口中的爱?谁又能轻易留住,一个如中天的男人,午夜梦回时那比头发丝还细的温柔?净初觉得她母亲很傻。

  而那个为了她的出生提供一颗子的男人,为人也足够冷酷。可她已深深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早清楚,吃的苦可能就要少一点,她从有意识起,便常见高蕊闷闷不乐,这种不畅快传染给了她,她也不太快乐,后来再大点,跟着高蕊见惯了风月,便愈发明白,不要动情,情是毒。

  *高蕊有段时间疼,接客都不太利索,她开始不在意,后来疼得哆嗦站不稳,实在没办法,才去医院做检查,却遭到晴天霹雳。医生公事公办地说:“癌症,是腺癌,癌细胞已扩散,必须马上住院。”

  高蕊不吃不喝,发了两天的呆,才接受这个事实,为了活命,她做手术,化疗,两只好看的都被切除了。

  那是一个坐台小姐的饭碗,一个女人的风光,她却通通失去。这令她痛苦不堪,比丢了命还难受,但到如今,且不谈风光,癌细胞弥漫至全身,她连苟活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可她还想着沉霖,那个水姻缘之后把她忘得光的男人。

  ***净初站在病边,看着眼前把自己养大的女人,漠然的情绪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她从小被称为孽种,可母亲对她还算照顾,她要报恩的。

  她决定去找沉霖,实现母亲的愿望,尽管,希望渺茫,其实年轻时候的高蕊,不死心地带着她去霖初集团的停车场堵过沉霖几次,可半个影子都没有遇见。

  那时候的霖初集团,还不叫这个名字。每次高蕊回来都是面愁容。没戏,一切都是无用功。

  一个女人爱到尘埃里去,如此卑微,是绝对不会被重视的。可她的母亲不知,她不会去停车场堵人这种办法,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找了最近的一个警察局,哭得稀里哗啦地进去,说要找爸爸。这警察局中的警察们大都铁汉柔情,见这么个小妹妹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可怜,心也都毫无防备地软了。

  大家过来安抚她,给她吃糖,问她爸爸的电话号码,她说妈妈在医院里快要死了。爸爸不愿意来见她们。警察问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沉霖。”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那是高蕊经常握在手中摩挲的宝贝,上边有十年前沉霖的留影,黑衣黑的男人,坐在边抽烟。光有些暗,看得出是偷拍。

  “是财经杂志上那个沉霖?”警察们瞧着照片,听到她的描述,半信半疑。净初肯定地点头。请示了上边的领导,犹豫再三,还是给沉霖拨了电话。警察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试探着说明了情况,那边迟疑了会儿,让她接电话。

  “喂。”低沉的男声,听不出情绪。“爸爸,”净初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称呼,啜泣的小嗓子里捏着可怜兮兮的调。

  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可她惦记着卧病在的高蕊,于是咽下不愿,继续道“净初好想你,快来接我回家吧…”***

  沉霖没有来。净初坐在头喂高蕊吃东西,高蕊虚弱得连嘴都张不开,由于做化疗,高蕊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几乎全部掉光,她面憔悴暗黄,嘴干裂。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一股体腐烂的气息。净初心情低落,但低落的时间久了。

  便只剩彻头彻尾的麻木。高蕊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平时总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的,但现在,却是一副老态,一副丑态。如果给她一面镜子,让她好好审视自己。

  她大概会被那个陌生的自己吓得崩溃。一个静谧的午后,净初细细地给瘦骨如柴的高蕊擦身体。

  她已经奄奄一息。高蕊就要死了。净初有预感,但她不知道那天具体会在什么时候来临,她清楚,得做好心理准备,快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高蕊停止呼吸和心跳,尸体被推进了停尸房。净初的眼神和心都是冰凉的。该为她开心为她感到解的不是吗?她终于死了。不用再受罪了。可净初还是难过。

  九岁的她陪着高蕊的尸体,睁着眼坐了一宿。第二天上午穿着一身棉质黑裙,从停尸房出来。

  有些恍惚地仰头瞧了眼久违的光,她继续往警察局去。沿途她看到草丛里一株野生的蒲公英。雪白雪白的一株,吸引人的目光,真美,她的目光不自觉被那抹轻盈的白色所吸引,她靠近,蹲下,嘟嘴一吹。

  呆呆地瞧那本聚拢的白色细绒飞向四方,就在那天晚上,沉霖派人来将她接走了。*大会结束,人又推推搡搡地往礼堂外走。多数学生难掩兴奋,毕竟被强灌了一个小时的浓汤,又跟着嘶声力竭地喊了几分钟的口号,精神世界空前丰

  净初状态颇为疲软,虽然刚刚她也跟着在听,也有跟着喊,可脑袋里似乎也没钻太多东西进去,她小小地打了个哈切,精神恹恹。

  大概是因为昨夜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真实又沉重,她需要点时间去将情绪做一个整理。谷樱走在净初旁边,她比净初矮了五厘米,看她要稍微仰头。谷樱习惯性地望着净初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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