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和谈恋爱

　　然后是像触电一样的酥麻。葛弥抿着，和沉世清对上眼神，他抬着眼皮看她，眼神里有很复杂的东西。葛弥觉得那是别有用心的勾引。过了一会，沉世清放开她，起身离开。

　　葛弥看着他从电视柜里拿出药箱，蹲下身来帮自己消毒、上药、包扎，手法很熟练，仿佛从前已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他以前的确做过很多次，他对她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的，只是从前再普通不过的事。

　　经过那一天，看在葛弥眼里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正常。比如刚才沉世清替她去残血，她就会觉得。

　　他把舌头贴在自己手指上的动作特别情，他肯定没想好事。葛弥有时会把事情藏在心里谁都不告诉，有时也会让想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转一圈斟酌措辞，斟酌的同时那句话就冲出口去了。

　　现在的状况，显然属于后者，她看着沉世清的发顶，对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沉世清的动作没有停顿。

　　就像没听见似的，他把创可贴贴在葛弥手指上，再把刚才用过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药箱，边放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哪种喜欢？”沉世清合上箱盖，抬眼看着葛弥“想和你做的那种喜欢。”

　　葛弥的心跳得飞快，听到沉世清的话时她浑身一软，他说想和她做。

　　“这就是俗话说的那什么，”葛弥红着脸说“‘我把你当叔叔，你却想上我’？”沉世清笑了。眼角微微上挑“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葛弥一只脚轻轻摇晃，脚尖擦在地面上“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不是认真的。”“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知道。”沉世清说。

　　葛弥望着他“那，你那天之后…是怎么想的？”沉世清笑了一下“吃完饭再告诉你。”他不让葛弥再进厨房，把药箱放好便走进去关上了门。葛弥乐得清闲，心里杂着慌张、喜悦和期待，他会怎么说呢？结果直到沉世清从葛弥家离开。

　　她也没有得到他的答复。葛弥在紧闭的房门外呆站了一会，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连着做了三天梦之后，葛弥实在受不了了。杀千刀的沉世清，完人又跑，真当她是傻子吗？忍无可忍的葛弥这天发了消息质问沉世清：“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好？”

　　“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沉世清回复。葛弥看到这条消息又是一个白眼，她很想说自己时刻准备着。

　　就差临门一脚等着这老男人表态，结果他又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怎么，非要自己主动骑到他身上才满意？葛弥甩开手机眼不见心不烦，从没像现在这样气馁过。

　　因为得不到沉世清的正面回应，葛弥越来越焦躁，每周例行的自虽然都能高，但总觉得空虚。

　　这种肥就在眼前却始终吃不到的感觉折磨着她，晚上总是睡不好。宝贵的十一假期眼见着就要结束，葛弥过得浑浑噩噩。

　　有一次同事约她出去看电影，她以为是为了放松心情，同事却很隐晦地问她，和男朋友的第一次该准备些什么。葛弥听了之后把茶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生活很丰富的人吗？”她实在不懂同事为什么会问她这种问题，她长得很像知心姐姐吗？＊＊＊

　　同事比葛弥还大一些，却是实打实的初恋，和男朋友都很喜欢彼此，由此一直没舍得出手，但她体会这种互相珍惜的感觉已经太久了。已经开始求不。

　　“我只是觉得你懂得多的，每次开会他们不都要问你意见吗。”葛弥摆摆手“那是因为我最不害怕咱们那个魔鬼上司，不过先不提这个，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会懂？”

　　“那该怎么办呢。”同事很惆怅似的。葛弥看看她，喝了一口茶“你很喜欢他吧？”同事认真地点头。葛弥奉行凡事不明白先沟通的原则“和他说说，他也许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两个人一起解决总比一个人瞎想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包括她自己，她其实并不是只想和沉世清做的，她还想和他谈恋爱，互相平等的那种。回到家，她正苦恼着。孟檀过来敲她的门“我准备出门。”“去哪儿？”葛弥问。

　　“同事约我喝酒，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葛弥很清楚他的作风，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孟檀的情史丰富得她望尘莫及，他是那种在人群中很拔尖的人，在这方面也不例外。“走吧走吧，别忘了带钥匙。”

　　孟檀走后，葛弥心里像燃了一把火似的烧得慌，又开始想沉世清，她决定出去透透气，散个步，也许夜晚的凉风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点，从小区出来。

　　葛弥绕着附近的运动场慢慢地走，运动场内灯火通明，她站在隔着一圈围栏的人行道上，光却照不到她身上，她今晚格外丧，不明原因。

　　看看时间有点晚了。葛弥准备回家，刚走到楼下花坛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弥弥。”转过身，沉世清正站在那里。

　　葛弥看着他，嘴还没张开，眼泪先了下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一看到他，泪腺就不受控制。没出息的。

　　只是因为沉世清不和她做就哭，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她今年都二十四了。沉世清见状连忙走到她身前，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在碰到她的脸之前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葛弥越想越气，挥开他的手：“你总是这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说完那些话就当没事发生吗？”沉世清叹了口气，把纸巾收了回去。

　　“你想清楚了吗？我比你大十几岁。”“很重要吗？我喜欢你，才不在乎你是不是比我大十几岁。”

　　葛弥看向他“你如果不喜欢我，之前就不该让我看见你做那种事。你让我看见了，就该承担后果。”沉世清看着她红着眼圈的模样，喉头发紧，他觉得自己最后的那条线就快守不住了。

　　“你对着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想吗？”葛弥抿了抿嘴“我之前做的那些一点用都没有吗？我想和你上，是真心的，也想和你谈恋爱，也是真心的。你能不能起码正面回应我一下？”

　　葛弥问了一连串问题，沉世清一个都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在灯光下的那半张脸上有着葛弥看不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