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来，他的秘书还真是万人啊！张逸清苦笑地想。

　　瞧瞧！外面的那两位，不是又黏在她的身边了吗？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只是看着她被其他男人包围着，他就浑身不自在…即使那个人是飞扬。这…不是好现象啊！

　　真是的，他们能不能让她清静一会儿？整天着她，得她现在都变成全公司女人的公敌了，想见雨茉直接去找她就好了嘛，干吗总黏着她呀？！不过这倒让她肯定了一件事，那天的醋她是白吃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糗呢！

　　“…莉莉、莉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张雨莉的红中吐出。

　　“莉莉，你实在是过分哟！上次小茉儿来公司…”

　　小茉儿？唔…张雨莉一口咖啡差点出来，待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她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书就向维奇打了过去。

　　“…你居然都不告诉我，还…你干什么？”维奇反应敏捷地接住了书。

　　“干什么？”张雨莉气冲冲地反问道“谁准你那么叫雨茉的？恶心死了！”

　　“我…”维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突然旁边爆出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狂笑，维奇气恼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笑得十分夸张的云飞扬，他们不是说好要同心协力把张雨茉给找出来的吗？怎么他现在觉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而飞扬非但不帮忙，居然还很没良心地在一旁嘲笑他。

　　笑了一会后，云飞扬总算是察觉到了维奇凶恶的目光，他边带笑地问张雨莉：“你姐姐这阵子真的都在家吗？”

　　“那是当然了，我骗你们干什么？”

　　“那我们去你家怎么没人给我们开门，而且打电话也没人接？无论去几次都一样。就连晚上往你家打电话时也都是你接的，就好像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人似的。这是怎么回事？”维奇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只能说雨茉不想见你们，你们就别再找她了。”

　　“怎么会？我们又不是想找她麻烦，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躲我们嘛！”维奇不解。

　　“你们找她干什么？无非就是对她很好奇，你们不认为你们旺盛的好奇心已经严重打搅到我们的生活了吗？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好自私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维奇喃喃说道。

　　“不严重？哼！我可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这样纠下去的话，雨茉就要走了。”

　　“不会吧？”他不相信。

　　云飞扬也皱起了眉头“她”真的会这样做吗？他听维奇曾经提起过当初他和逸清上她们家的事，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真的会…云飞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正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才更有可能啊！

　　“怎么不会？”张雨莉转而又劝道“所以你们不要再找她了，不要为了你们的好奇造成我们的困扰与麻烦，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因为好奇才找她，我们是…”

　　“她这样好吗？”云飞扬打断了维奇的话，看着张雨莉挑高了眉问道“如果你结婚了，她要怎么办？”

　　“我不会结婚，我会永远陪着她的。”张雨莉扬高了下巴。

　　“哦？”云飞扬不怀好意地笑了“如果是逸清向你求婚，你还会这么回答他吗？”

　　“你…”张雨莉的脸被云飞扬的这一句话给问红了。

　　“所以喽！你是不可能永远陪着她的，你不认为她有多一些的朋友会比较好吗？”云飞扬仿佛恶魔般地用低沉感的嗓音惑着张雨莉。

　　“但是…但是你们看起来明显地居心不良。”张雨莉指出了极为明显的事实。

　　“居心不良？”云飞扬“扑哧”一声笑了“那不是更好吗？如果我们的‘居心’成功了，你就可以更放心了，因为她的后半生不用再孤单了。”

　　“可是…你们一看就知道很花心，我怕她受到伤害。”张雨莉讷讷地说。

　　“唉！我的大小姐，你还不相信你的姐姐吗？我觉得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们才对。”

　　“为什么？”张雨莉不解。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的那个姐姐呀！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那种冷漠的态度…啧！”云飞扬咋了咋舌“我觉得我应该先预备好冻伤葯才行。”

　　“你在说什么哪！”张雨莉笑骂“雨茉在我心中可是最好、最完美的。”

　　“这我同意。”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仅仅一面之缘而对她念念不忘了，更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再多了解她了“所以呢！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帮她躲我们，而是要把她拉到我们当中来…”

　　“对、对，这才是对她最好的。”维奇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设计我？”张雨莉微眯着美目打量面前不断游说她的两人。

　　“你想太多了吧！我们无非是仰慕你姐姐，想多亲近她、多了解她罢了。况且…”云飞扬意有所指地说“我们这些先动心的人总是比较辛苦的，不是吗？”

　　张雨莉震了震，涩涩地说：“如果觉得辛苦，放弃不就得了。”

　　“这你说得就不对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动心的人，怎么可以不经过努力就放弃呢？”云飞扬用极认真的语气问道“你说是吗？如果说放弃就放弃的话，我想…”他看向张雨莉沉思的侧颜“恐怕有人会比我更早放弃吧？”

　　张雨莉猛地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云飞扬“你…”随即垂下眼帘无力地说“不放弃又能如何？他…根本就无动于衷。”

　　“这只能证明我们努力得还不够，不是吗？”云飞扬伸手拍了拍张雨莉的肩“放心吧！我会帮你的，毕竟，”他转头隔着大玻璃窗看向正在工作的张逸清“不帮他的话，他是不会了解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他，就是这么帮她的啊？！天啊！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

　　从那天开始，云飞扬和维奇就更加紧地黏在她的身边了，用他们的说法是：想让张逸清意识到危机…也就是让他吃醋，可她怎么总觉得他们的这个方法除了替她招来更多女人的嫉妒外，对实际一点帮助也没有！她是不是找错帮手了？

　　唉！不想了。已经中午了，还是去餐厅吃饭吧！抬头隔着大玻璃窗看了看张逸清…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了，还在忙啊！还是帮他带份午餐上来好了。

　　到了公司的餐厅，里面简直是人声鼎沸…没办法，正值午餐时间，难免人会多了点。尤其是张逸清把公司大清洗了一遍之后，员工的干劲十足，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出外用餐的人减少了很多，很多人大都选择在公司餐厅吃。这么热闹的地方原本是张雨莉的最爱，但是不知怎的，现在的她对这种环境非常厌烦。她…好像变了，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提着两份午餐，张雨莉无打采地回到了顶层，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请进。”张逸清温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张雨莉推门走了进去，却看见张逸清头也没抬地还在忙。

　　“总经理，已经中午了，我帮你带了份午餐上来。”

　　“谢谢！放着好了。我一会儿再吃。”张逸清抬头给了张雨莉一个感激的笑容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张雨莉不有些气，要说张逸清这一阵子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更忙了，几乎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午餐变成了晚餐。”说着，张雨莉走到了办公桌前，不由分说地把午餐放到了张逸清的办公桌上“总经理，我看你还是现在就吃吧！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再一会儿就好…对了，你也还没吃吧？你不用管我了，你去吃你的吧！”张逸清依然不为所动。

　　张雨莉颇为无奈地看着张逸清，看来，她只有使出杀手锏了“算了，随你高兴吧！不过，上次飞扬来时有代我要注意你的饮食，看来我是无能为力了，等下次看到他时，我可…”

　　“你什么时候成了扬的眼线了？”张逸清终于放下手边的工作打断了张雨莉的话，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张雨莉脸上一红，忙低下了头，边收拾办公桌边打趣地答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是大老板嘛！他说的话我哪敢不听啊！”“你知道？”张逸清有些诧异，飞扬到分公司来并没有公开他的身份，大多数人都认为他跟维奇一样，是总部派下来协助分公司整顿的人。莉莉她是怎么知道的，是飞扬告诉她的吗？

　　“知道啊！”张雨莉抬头看到张逸清微皱的眉头，急道“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张逸清解释着，同时也动手把桌子整理了下“莉莉，你的午餐呢？”

　　“在我办公桌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拿进来我们一起吃吧！”有些事情他想清楚。

　　“好。”他邀她一起吃饭耶！张雨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待雨莉坐好后，张逸清才重拾话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飞扬的身份的，飞扬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雨茉说的。”

　　“喔？”张逸清想到了那个思维缜密，并且冷静得吓死人的谜样女子。如果是她的话，就不奇怪了，不过…

　　飞扬好像并没有见过张雨茉吧！

　　“你姐姐见过飞扬吗？”在他的一再坚持下，飞扬终于还是住进了他家，可最奇怪的是，维奇居然也跟着非要住到他家不可。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并没有听他们提过关于张雨茉的任何事情啊！倒是莉莉…

　　“好像是见过。”要不然他也不会着她要找雨茉了。

　　“这我倒不知道。”张逸清有些落寞地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你们认识很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云飞扬他这个人怎么样？”她对云飞扬还不了解，总觉得他深不可测，她不太放心让他接近雨茉。

　　“你是指哪一方面？”她看来是真的对飞扬有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向他打听飞扬的事情呢。

　　“他的情感方面。他是不是也和维奇一样是个花心大萝卜？”依他的条件，很有可能喔！所以这点一定要问清楚。

　　“这…我不方便评论他人的私事。”他说的是实话。

　　“也对哦！”张雨莉恍然大悟地说“如果要你说的话，云飞扬他可是什么都好，你对任何事都看得很淡，可对他却看得比什么都重。”最后那句她可是说得酸溜溜的。

　　张逸清无言以对，她说对了，飞扬的事在他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看张逸清并没有答话，张雨莉喃喃地说道：“喜欢上你的人一定很辛苦。”

　　“…也许吧！”

　　什么也许，是根本就是，就像她一样。

　　“你一直不女朋友是不是因为你的眼光太高了？”

　　还是…你只要有云飞扬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

　　“不是吧！我对女朋友甚至是未来子的标准只有一个：能给我一个温馨的家就够了。”这应该不算高吧？

　　就这样？“你一定有很多的女朋友。”张雨莉断言。

　　“怎么会？你把我当成维奇啦！”张逸清失笑。

　　“怎么不会？以你的条件再加上这样的标准，你恐怕连孩子都有了吧！你一定没有说实话！”

　　张逸清看张雨莉一副非得到答案不可的样子，不觉得这时的她好单纯，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个想要知道某个秘密的小孩子一样，让他不自地想要对她倾吐心声。

　　“其实我心目中的理想子并不需要很漂亮，普普通通就好，因为我可不想我的另一半总是被人家窥视；也不需要她是什么女强人，因为我喜欢小鸟依人型的女子；她可以不必上班，因为我会负责所有的生活费。但她要会做家务、会烧菜，我好希望自己一回到家就有一位温柔的子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我…”

　　“沙猪！”张雨莉打断了张逸清的美梦“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么的、这么的…”

　　“大男子主义？”张逸清替张雨莉把话给接了下去“也许吧！但我会宠她、爱她、尊重她，会尽我一切的心力来维护这个家…”

　　“能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张雨莉憧憬地说。

　　张逸清“扑哧”一声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还有人说喜欢我的女人一定很辛苦，还说我是沙猪呢！”

　　张雨莉的脸又红了，但是心里却渐渐地发凉了，刚才张逸清所提出的“择偶标准”她可没一样合格呀！

　　***

　　星期一张雨莉一进公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莉莉，你…改变造型啦！”柜台小妹有些结巴地问说。

　　“嗯。怎么样？还可以吧！”

　　“好美！”柜台小妹赞叹地说。

　　“谢谢！”张雨莉诚心地道谢，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众人对她新形象的肯定。虽说雨茉说她这个样子很好，可她还是没什么自信。

　　会改变造型，是因为那天当她心灰意冷地对雨茉说起她离张逸清对她提起过的“择偶标准”实在差得太远，雨茉建议她，说是这样可以转换一下心情。但她自己却很清楚，她会想改变自己，无非就是想离张逸清的那个“标准”更近一些。而且，她发觉，现在她再回过头来看以前的自己，的确是觉得乌山村的自己…有些轻浮。

　　当张逸清看到张雨莉的新形象后，也呆了一下，她原先的大波长发修剪成长长的直发，脸上也只是淡淡地上了一点妆，衣服也搭配成了典雅秀致的大家闺秀样式，跟以前媚惑妖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却让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早，总经理。”

　　上张雨莉带笑的脸时，张逸清匆匆地别开了眼，道了声“早”后就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张逸清都不着痕迹地躲着张雨莉，他不想再有那种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了。她是飞扬感兴趣的人啊！而她对飞扬…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吧！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张雨莉无奈地想，上次是因为他想让自己远离麻烦，免受伤害，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是毒蛇猛兽吗？他为什么又开始在自己的周围筑起高高的围墙，他不走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哦！不，是不许她进去。好累，真的好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勇气去问…

　　“喂！你说他们俩是怎么回事？”维奇问着坐在身边的云飞扬。他们只不过是到日本办点事，才离开没几天啊！怎么回来后就觉得整个顶层冷飕飕的？

　　云飞扬看了看变了装束后连话都变少了的张雨莉，皱起了眉头，怎么他们两个人不但没有进展，反而形同陌路了呢！逸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张雨莉会改变装束一定是为了他，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吗？还是…想了想张逸清的个性以及他凡事都是以自己为主…云飞扬伸手了额角。唉！看来他和维奇好像帮了倒忙…

　　见云飞扬没有理他，维奇颇觉无趣地向一直偷瞧他们的李云招了招手。飞扬一直跟他在一起，看来也不比他多知道多少，他还是向一直在这里的人打听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被发现了！李云脸上一红，当她刚想起身走到向她招手的维奇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张逸清走了出来。

　　“扬！”张逸清非常诧异地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呢？”

　　“刚来，看你在忙就没进去。”云飞扬瞄了眼张逸清手里拿着的东西“你要去开会？”

　　“嗯！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

　　“那就一起去吧！”

　　“好！”张逸清出了温雅的笑容。

　　“我说逸清啊！”维奇在一旁状似不地话“我和飞扬同时坐在这儿，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飞扬，理都不理我呢？你这样真的好伤我的心呢！你…”“好了，别耍宝了，该办正事了。”云飞扬笑着打断了维奇的“自怨自怜”

　　“我说的就是正事呀！”维奇还赖在沙发上不肯动。

　　“那你就慢慢说吧！逸清，我们走！”

　　“唉！等等我啊！我又没说我不去，你们等等我啊…”见云飞扬和张逸清果真不理他走了，维奇忙跳起来追了上去。

　　本来是很搞笑的场面，但张雨莉却笑不出来，维奇说得对，张逸清的眼中只有云飞扬，只要有云飞扬在的地方，他就根本看不见别人的存在，更别提是原本就不入他眼中的她了。

　　张雨莉苦笑了下，雨茉还说让她试着对他说出自己的感情！

　　好想放弃…呵！不想放弃也不行吧！张雨莉自嘲地想。周围的人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一只纤纤玉手敲了敲她的桌子，才把她拉回现实。

　　***

　　张雨茉刚迈出电梯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对着电脑发呆，她环视了下四周，好静，偌大的顶层只有莉莉一人。举步走到了张雨莉的办公桌前…还是没反应，无奈，她只好曲起了纤纤玉指敲了敲张雨莉的办公桌。

　　“雨茉…你怎么会在这儿？”张雨莉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自己的姐姐“出什么事了吗？”她站起身来焦急地问，没事的话雨茉是不会来找她的。

　　“别急，没什么事。我到这附近办点事，看看快到中午了，便转到你这儿来想找你一起吃午餐。”

　　“喔！这样啊！”张雨莉十分夸张地瘫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中“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没这么严重吧！”张雨茉好笑地摇了摇头“怎么就你一个人？”

　　张雨莉抬头看了看，真的耶！“总经理他们去开会了，其他人可能去办事了吧！”

　　“那我等你一会儿，你整理好后我们再一起走。”

　　“我看还是现在就走吧！”张雨莉想了一下说道。那两个人没准一会会回来，还是…

　　“没关系，现在还不到午休时间，你先走也不太好吧！”

　　“那你先到餐厅等我？”

　　“莉莉，”张雨茉长叹一声“你姐姐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要让你这么急着赶我出你们公司？”

　　“雨茉，”张雨莉急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因为…

　　“我躲他们是因为我不想惹麻烦，并不代表我怕他们，更不可能为了这事打我原本想要做的事。好了，我到那边去等你。”张雨茉边说边走到长沙发上坐下。

　　真是不明白，雨茉她…算了，反正雨茉的思维一向都跟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