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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玉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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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若是刚刚用剑碰了那铁橄榄,现在化成黑水的就是自己了。身上一阵骨悚然,她一直跟着师父隐姓埋名隐居深山,只知暗器可用于暗杀,从未见过如此大张旗鼓的暗器拼斗,那“黑风白雨”也就罢了。

  曾韫年纪轻轻并不落下风,显然要比同练暗器的苍兰功力高出数倍,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怀疑…但凡正派的门路,武功都需要积月累方能进入化境,这一过程短则十年八年,长则三十年五十年。可曾韫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练的真是正派武功?曾韫瞥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呆地杵在那里,纤长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随即用手背飞快在她脸上蹭了一下:“你带你师姐先走,这里我来应付。”说罢他一甩手。

  那把一直以来握在他手里的金扇登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扇面刹那间分崩离析,出了张牙舞爪的扇骨,似箭,细看竟是一把银针的暗器匣。玉竹深深地看他一眼,自知留在这里也是拖累,顺从地奔向了苍兰。

  ***苍兰伤的很重。先前从燕雀山奔逃的路上已伤及根本,后又被乔凤儿踹中一脚,现在她人事不省地伏在地上,若不是那点微弱的鼻息根本辨不出是死是活。

  玉竹心急如焚地把苍兰揽在怀里,拇指顶在她的后,缓缓度给她了一股真气。过了片刻,苍兰睁开了眼睛,猛地抓住了玉竹的手,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先是一阵猛咳,吐出了一滩血来。玉竹擦了擦眼角的泪:“师姐,你别急,慢慢说。”

  苍兰捂着口又了好一阵,才道:“你都跟他…那个公子,说了什么?”玉竹眼中迟疑一闪而过,很快回过神答道:“曾韫?没说什么,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师姐,我先帮你处理伤势吧,你内息紊乱,这样下去可不行。”

  苍兰手抓得更紧了些:“你都说了什么?”玉竹看她神色凝重,声音虽轻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好道:“我想想…说过…说过小时候的糗事,说过师父的身份,哦不,是他靠‘鹤舞’一式猜出了师父的身份,若是教他武功的人和师父过手这并不奇怪…师姐你是不是信了那‘黑风白雨’的话?你听我解释。

  虽然我和曾韫相识不久,但他绝不是这种人,他救了我…救了我好几次!”她情绪有些激动地道:“况且师姐,即便他真的同‘黑风白雨’是叔侄关系。

  也不会是为了《死毒经》接近我…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毒经》,方才‘黑风白雨’那番话必是为了了我们的阵脚,师姐,你相信我,曾韫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苍兰吐了一口气,闭着的眼卷帘一般慢慢地睁开了:“你有没有过山下机关石阵之事?”玉竹一怔:“没有。”

  “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不小心透过,或者他有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你。”“肯定没有。”玉竹斩钉截铁道:“曾韫没有,也绝不会这样利用我。”苍兰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苦笑:“你对他很了解?”玉竹:“…”这么僵持了片刻。她别扭地道:“算是了解…吧”

  苍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疲惫地阖上了眼睛:“我怎么觉得,那‘黑风白雨’叫他‘韫儿’的时候你比我还震惊?”见玉竹愣住不语。

  她咳了两声,把喉头的血腥味清了清,语重心长地说:“玉竹,你心无城府,容易轻信别人。仔细想想,你跟这位公子相识的是否蹊跷,这短短半月又对他了解多少,真的能够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吗?”

  “师父曾说,山下所布的机关设置密,若非有意打开连只蚂蚱都别想爬上山。能开机关的只有我们师徒五人,可在你下山的第三天,王书钧手下‘三奇八怪’不仅精确获悉了燕雀山的位置,还打开重重机关杀了过来…

  我下山时看到机关石阵都未被毁,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这该如何解释?”玉竹终于晃过了神:“那师兄他们…?”苍兰眉头紧锁,眼睫垂了下去。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有想过这么一天…没有任何防备,当时我还在静心室打坐,听见凌霄在外面的呼声才知这些人攻了过来,只得匆忙应战。可惜敌众我寡,来的又都是高手,很快我们几个都败下阵来。

  最后眼看就要被这群狂徒一网打尽,柳华和凌霄作饵引开了他们,才给我留下了逃开的机会来找你。”玉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揪紧了。一时疼得连呼吸都像上了冻,眼泪顿时决堤而落。

  “师兄他们…”苍兰咬着摇了摇头:“他们…”她话未说完,又咳了好一阵,玉竹用手赶忙度过些真气,才让她得以继续刚才的话:“我逃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其中一路人追了上来…正是乔凤儿一行,‘三奇八怪’中的马西花手时告诉了我。

  他们放火烧了燕雀山,那里什么都没了。柳华他们大概也…”玉竹喃喃道:“不会的,大师兄那么厉害的刀法,还有…”她哽咽了。

  “我看见了山火。”苍兰道“马西花没有骗我。”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无心看不远处“黑风白雨”和曾韫的手,仿佛那是一场和她们毫无关联的斗。苍兰用力捏了捏玉竹颤抖的手,说是“用力”其实并不比抚摸重上几分。

  “所以我要问你,有没有可能曾公子就是王书钧的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演给你看的戏。”玉竹被这话说的头脑一震,像是有人在她耳朵边点燃了一挂响鞭,炸的从脑到心都在嗡嗡轰鸣。

  她攥紧了拳头在腿上来回划来划去,深呼吸好几次,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不是他。”“我记得清清楚楚…下山的第三天,我随着雯儿的亲队伍遇到了‘翻身上马’一行人和吴疾风。这群人中除了后者功夫水平都了了。显然只是冲着雯儿的夫家报私仇来的。

  当天我因雯儿被害气冲头脑,中了他们的歹计,被他们下药丢在了山,”她隐瞒了其中不愿启齿的那部分“曾韫路过救了我一命。

  那天傍晚我才第一次遇到他,怎么可能是他从我这里套的信息?”说完她看了眼苍兰的神色,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更不妙了。以仇鹤的行事风格,既然能说出“蚂蚱都别想爬上山”那么这机关至少肯定是过不了人的。

  如果真的只有他们师徒五人能打开机关,现在仇鹤本人身埋黄土,放“三奇八怪”上来的究竟是谁?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她的脊背。苍兰道:“这位曾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可透过他是师从何人?”玉竹:“…”她先前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过好一阵子,记得曾韫自称“区区无名”并说他的师父是他父亲,这个潦草的答案竟然就把她给打发了,后来被“三奇八怪”追的好不愧狈,居然也忘记了再问。

  “看来是没说过。”苍兰淡淡地道“玉竹,我问你,你可知道师祖是谁?”玉竹茫然地摇了摇头,仇鹤嫌她和柳华脑子不好使,平里的私房话大都留给了师姐和凌霄,对于仇鹤的前尘旧事她是知之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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