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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两厢缠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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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盛笑跑了。盛笑一跑,就好像在开的湖冰上踩了一脚,力度不大,却足以让一块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冰面乍时四分五裂。

  宋秋水必胜的信心大挫,在这关键的时候,他手中的弓本可中玉竹,却不由自主地偏了一偏。飞出去的箭如有眼睛似的“嗖”地中了盛笑的小腿腿肚。与此同时“哗啦”

  一声,箭匣散落,长弓弦断!***有时候,局势中一点微妙的变化便会影响全局。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求胜必要有得力将帅,主帅若是了阵脚,队伍便会失去灵魂,成为一盘散沙。这支队伍是盛笑带来的。

  他原本的算盘是待王书钧打好头阵,他跟在后头用噬魂阵收拾残局即可,却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势头居然如此狂猛,甚至与全盛时期的仇鹤不相上下,他连皇帝都不怕,只怕仇鹤。

  所以他要跑,这一跑,先扰了宋秋水的心思。宋秋水神弓一毁,又扰了随行其他人的心思。其他侍卫见盛公公脚底抹油跑在了前面,宋大人亦现颓势,谁也没了跟玉竹拼斗的念头。

  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散的散,逃的逃,纷纷涌向了长廊的出口。盛笑难得亲自下地跑动,这么不远的一段距离已是累得腿肚子转筋,偏偏又中了一箭,便再也跑不动了。

  索折回身子,怒目视向奔逃而来的残兵,气吁吁地尖声道:“谁让你们跑的?”另一边,宋秋水见弓弦崩断,亦不恋战。

  他疾退丈远,一把夺过了旁边人的弓箭,又是一连串快箭。寻常的弓不比他那把雕花弓,那弓是专门为他而制,千钧之力方能拉,出去的每一箭都有劈山断水的狠劲。

  宋秋水用这把随手夺来的弓只能发挥五成力,他出了几十支箭,九成被玉竹闪身避过,还有一成被长刀截断空中。混战之中,随行的小兵要么被玉竹刀剑砍中,要么是被宋秋水冷箭误伤。

  一会儿的功夫,这长廊之中尚能再战者竟只剩宋秋水盛笑玉竹三人。玉竹也受了新伤。一来是因为宋秋水那一只短箭,二来是因方才的人海战中,不知哪一位壮士搏命在她背上刺中了一刀。蛟龙九式只是提升功力,她的身体仍旧是体凡胎,自然也会觉得疼痛难支。

  可是剩下的两个人根本不容许她有气的机会。玉竹鼻尖已经渗出了汗珠,她冷漠扫视了一左一右将她围在中央的盛宋二人,仍决定先向宋秋水下手。这并非是因为宋秋水更容易解决。

  而是因为宋秋水距离曾韫只有一丈之遥,倘若他意识到手中还有这么一张王牌,场中情势可能会瞬间发生变化。

  玉竹在这么想的时候,忍不住余光瞥了一眼倒在墙角的曾韫。宋秋水并非是盛笑,这昏暗的灯光下,他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眼。

  但眼下他的对手只有玉竹一人,视线理所当然地牢牢锁在她的身上,多年刀口血的直觉告诉他,玉竹这一眼有些古怪。这眼神不是面对敌人该有的凌厉肃杀,如若给它冠上一个名字,四字足矣…投鼠忌器。

  宋秋水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一喜,几乎是在玉竹飞身而来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了曾韫的面前,手兀地抓住了他的衣领。现在的曾韫奄奄一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宋秋水仅需一掌便能取他性命。玉竹见状,只好慌乱地停了下来。

  宋秋水拿准了玉竹放心不下曾韫,周正的面庞出了一抹不怎么友善的笑意:“想救他?”玉竹看着宋秋水的手在曾韫颈间比比划划,一股火腾地升起,手攥成了硬拳“格格”直响。

  宋秋水一笑:“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你这个样子,我万一不小心…”他十分卖地,把五个指头渐次覆在了曾韫的颈部,又一个一个依序松开。玉竹气焰顿敛,咬牙道:“要我做什么?”

  “把你的刀和剑扔在地上。然后踢过来。”看对方站着不动,他讥诮道:“不乐意?那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玉竹额角青筋突突暴跳,眼看宋秋水的脏手又摸向了曾韫的脖子,焦急喝道:“慢着!”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将手里的刀剑放在地上,只是尚未起身,忽然向后一转,刀剑双双刺向了身后突袭之人!

  盛笑眼疾手快,在刀与剑的错中顺势一滑,游鱼一般地躲过了这凶险的一招,只在脸颊处留了一道血口,紧接着,他和玉竹都听见了一声凄惨的大叫。

  这叫声来自宋秋水,就在盛笑扑向玉竹的同一时刻,宋秋水蓦地发觉手指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抚过曾韫脖子的地方竟然肿得如婴儿脑袋一般。

  手上的经脉暴起,东一块西一块布了黑斑!半死不活的曾韫抬起头,断断续续道:“在下祖父乃…潜蛟,先前自报家门的时候…阁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宋秋水惶恐地睁圆了眼睛,可是痛感已经像电一般顺着手臂直传到了口,他想要寻刀断臂,以求自保,却是一步也迈不动了。

  黑斑迅速蔓延到了他的身上、脸上,发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宋秋水猛地一阵搐,抖颤着跌落在地,眼里最后一丝火星也暗了下去,至此,三奇八怪中的最后一人也命丧黄泉。

  他们所犯下的恶事,造就的恶名,只有在百姓茶余饭后的唾骂里出现,再也不会祸害江湖了。

  盛笑一见自己最后一名手下中毒身亡,反而沉静了下来,他不再想着逃跑,冷笑了几声,直视玉竹道:“当年…若不是卫余容向师父告发我,我怎会被逐?现在死了还要魂不散…你作为他的徒弟也该杀…该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完,忽然飞身而起,庞大的身体飘在空中,犹如一只吃了风的大红布袋,夺夺冲向了玉竹。

  玉竹架起刀剑,正面击这一招,殊料手中的剑刚一碰上那铁丝似的拂尘韧丝,只听“嗡”地一声,山猫猝然崩断。

  这老太监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这一击内力非比寻常,常人完全无法接招。玉竹不好硬碰硬,只得旋身而退。盛笑见玉竹一招一式都与当年的仇鹤如出一辙。

  原本心生忌惮,未战先逃,现在手后发觉丫头后生之力不过仇鹤七八成,信心大增,提起拂尘又是一击。玉竹扔开断剑,全身内力化作一股苍然劲气,至厚刀“锵”地一声抵上了拂尘。

  那方才还硬如铁石的拂尘却突然一软,骤变作万千柔丝,柔柔地绞了上来,封住了长刀的去路。盛笑阴沉一笑,出了一排焦黄的尖牙:“不出秘籍,我这就送你们师徒曹地府里团圆!”

  玉竹见势头不妙,牙关一咬,干脆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招绵延的“鹤舞”对上柔的拂尘,登时如温风载絮,两厢绵不绝,谁也难谁一头。这相持难下的状况不过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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