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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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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府极大,净室都安排在清幽的庭园角落,里面不单有熏完香料的丝绸衣衫,更有随侍婢女二三。“你们,都出去吧。”李绕并不习惯入个净室还有那么多人侍候,挥手打发了恭候在内的婢女们。

  “是。”阿锦也低头应声,准备在外间等待。李绕撇了撇嘴,抱着臂不道:“你留下,帮我。”阿锦抬首瞥了一眼李绕倨傲的神色,瑟缩在一旁,迟迟没敢动,好半晌才应了声,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帮他更衣。

  “大人,奴婢刚刚不是有意的,且饶了奴婢吧。”阿锦灵活的双手穿过李绕的背间,略带委屈地求饶,不想惹怒这位主家的贵客。

  李绕并不习惯南方士族这些繁复的衣衫,展臂一挥甩动广袖,动作幅度之大,连带阿锦都差点没站稳,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想我怎么饶过你?”美人在怀,李绕面不改,语气轻蔑,完全没把阿锦放在眼里。

  阿锦又羞又恼,以往也不是没被挑逗过,被这样戏耍却还是头一回“大人,大人…请自重。”“明明是你自己撒了我一身酒,现在又投怀送抱,怎么还让我自重啊?”李绕没有放过正要退缩的阿锦,扣着她的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面上发烫的阿锦从未与男子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系着对方带的手不知如何安放,心跳如擂鼓,飘忽着眼神不敢去看李绕的眼睛。

  李绕本以为这舞还有别的意图,没想到一番试探下来,竟只是个不经事的小女子,他开始有些相信那杯翻了他一身的酒水是无心之失了。

  “呵,胆子可真小。”李绕轻嗤,松手整理衣袖。被吓坏了的阿锦不敢再有别的动作,脚一软趴跪下来,头也埋得很深,她的嘴有些颤抖,不敢去猜这位大人的意图。

  见阿锦如此,李绕别开眼,打量起这净室来,只见隔间外置有雕花盆架,上面摆着素的瓷盆,盛有用来净手的香汤。

  李绕并不理解南方士族的生活习惯,闻到盆中香气,不由皱着眉头挽起了袖子“你们南人,净室里还这许多花样,真是够了!”

  “大人,可要净手?”阿锦用余光小心打量着李绕的一举一动。气还没消的李绕,自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阿锦,他没好气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站直了身子“不要自作聪明,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唔…”李绕的手松了一下,又改为按,几个手指都按在她的嘴和脸颊上,让她无法反驳。

  “净手…呵,我是要净手。”李绕一手用手指掰开阿锦的嘴,往里面探了探,直撑开牙关进去,另一只手则掬了些香汤,故意撒在阿锦的脸上,这样的净手方式,摆明了是在为难阿锦,三两下之后。

  她被呛得咳嗽起来,轻薄的舞衣也了,看到阿锦如此狼狈,李绕心中大快,终于松开手将她推倒在地。

  “咳咳咳…”阿锦无力地侧倒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捂着脸,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了半边的舞衣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身姿,也映出了她亵衣的颜色,紧紧贴合着。

  “倒是把你的衣服也了…要我赔礼道歉吗?还是说,我去和桓大人说一声,把你讨要过来?”李绕玩味地看着地上的阿锦,含着戏谑向她“提议”

  阿锦是再不敢说话了的,面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糊的角色,她蜷起身挡住自己,纵使眼睛已经水津津了。也忍着不去呜咽。

  “哼…没用的东西。”李绕最厌烦女人哭哭啼啼。他没了兴致,自然也放过了阿锦“起来吧,该回宴上了。别得我好像怎么你了一样…”

  “是…是,大人。”阿锦再次跪拜,只期望李绕不再就此事与她计较,衣的寒气浸入肌肤,冻得她嘴又颤抖起来。

  ***待到李绕重回宴上,一切已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兄长李谬原还拒不饮酒,当前却在舞的陪侍下,一杯一杯又一杯地喝个不停,与主家桓楚也相谈甚

  “兄长,美酒佳酿的滋味如何?”李绕担心李谬会将陛下的心思透给桓楚,忙岔开他们的话题,阻止他们继续“称兄道弟”

  李绕心想,这南方士族果然狡猾,心眼多得防不胜防,怪不得陛下心生忌惮,早就代他们兄弟清查了各方势力,不然大司马桓楚的宴席,他们哪里敢来赴。

  李谬见李绕更衣回来,面几分无奈,眼神也不再清明。“仲兄,这佳酿的滋味如何,你饮下几盏便知了。”桓楚虽见回来的阿锦有几分狼狈,却仍然让她劝酒“阿锦,还不快给大人倒酒?”阿锦是怕极了李绕的。

  她悻悻然倒了一杯美酒,递过杯盏没再说话。旁的舞并不清楚阿锦在害怕什么,扭着身子大方靠近李绕,试图往他身上凑,娇声娇气道:“大人,就赏脸喝一杯吧。”看到兄长上了套的李绕,黑了脸并不领情。

  他是惯有逆反心理的,此刻憋着一股火不好发作,反问道:“桓大人,在下是非要喝这杯酒吗?”桓楚举着酒盏的手顿了一顿,没想到这李仲固执至此,非他下一剂猛药。

  “看来,都是你们扫了仲兄的兴。”桓楚并不正面回答李绕的问题,反而把过错都归给劝酒的舞,还当着客人的面下令道:“来人,把她们拖下去,杖毙。”若是换做旁人。

  此刻定会给舞求情,然后妥协喝下酒水,可他李绕却一声不吭,冷眼看着桓楚的侍从架着求饶的舞们下去,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给李绕侍酒的三个舞一个接一个被拖下去,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阿锦是最后一个被拖下去的。

  她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望着主家,还在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仲,这杯酒水,为兄…为兄替你喝了!桓大人,且饶过此女吧!”

  边上的李缪实在于心不忍,一把取来李绕桌案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见李缪如此,架着阿锦的侍从停了动作,静观其变,等待着桓楚的号令。

  李绕不为所动,夺下李缪手中的酒杯,大力将它拍到桌案上“兄长,你实在是醉了。桓大人处置自家人,与我们又有何干?”

  事已至此,桓楚当然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台,尽管阿锦是自己颇为中意的舞,他还是向左右侍从下令:“拖下去,杖毙。”听到阿锦高喊着“主家饶命”

  李绕不佩服起桓大司马的果决,这份说一不二的胆识,若是用在北伐争讨上,想来必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缪则是醉后猛然清醒,害怕起坐在主位的桓楚来,想那受战之苦的北地民尚且偷生,穷奢极的南方士族却反而如此轻人命,这是何等的不公、何等的不平?***

  凄厉的呼喊声,远远传到了桓楚小妹桓瑛的庭院,阿荷惊得眼皮直跳,心想锦娘可千万别出什么事。“阿荷,怎么心神不宁的?”同为桓瑛侍女的青莲好心提醒道:“小姐就要安寝了。怎么还不过去伺候?”

  “青莲,你说前院那是什么声音?”阿荷实在揪心,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看个明白。“前院自有前院的管事看着,哪里轮得到我们去多嘴,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事,别惹了小姐不快便好。”青莲不以为意,她早看多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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