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后顺着柱子
“抱歉。可若是雍王殿下,演不好这场戏又如何?”她本想问萧瑾蘅是否就这般放心萧瑎,可顾及着萧瑾蘅在长公主府时说的话,也只好委婉些。
“方才写那小札时你可全看了?”“…嗯。”“我将那李什么送到四哥府上,四哥不信他的兵会刺杀我,于明早朝大闹,我一纸诏书收回他的兵符。只需做这些,不难,之后等鱼儿上钩便是。”但愿幕后另有其人。
沉照溪沉思片刻,接着勾住萧瑾蘅的脖颈嫣然一笑。萧瑾蘅见她这笑,心中总有些发。“好,你定夺便是。妾让人去找医官,定要好好调理小陛下这手脚寒凉之症。”萧瑾蘅怕医官说出什么重症惹沉照溪心急,连连摆手。
“沉…姐姐,我真的没事的…”“嗯…不、信。”***清晏元年,四月末。史书记,于朝堂之上,雍王萧瑎数番顶撞圣意,后负气,与三五亲卫奔赴封地。玉子轻落,亭中一戴着帏帽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风过衣袂,灼灼其华。
本是副出尘绝世美卷,谁想她刚开口便破了景。“方才四哥抱着我哭,当真搂得叫五脏六腑都要碎裂。”坐在她对面的沉照溪未发一言,落子之后才淡淡抬眸。
“若是现在还不回去,怕是早朝会赶不上。”“罢了罢了。这些日子整演戏,真叫戏瘾都被磨没了。”于石桌下,萧瑾蘅扯了扯沉照溪的衣角,悄悄地将一只尾指长短的骨哨递给她。有了李奚这个前车之鉴,就连裴修她也不敢尽信。
故而此次从密道出宫送别萧瑎,除去与他同去的寅、卯二人,召唤剩下二人的权力,萧瑾蘅将它同那骨哨一齐付给沉照溪了。
“她们大抵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萧瑾蘅留下这句话,便匆匆钻进城门下一处不起眼的小。瞧着她那副有些笨拙的动作,沉照溪不免掩轻笑。
小半个时辰说长不长,不过离了萧瑾蘅,那当真是无趣的。遥遥望见有马车疾驰而来,沉照溪起身整理了下衣袖,而后站至凉亭口。车帘被开,先是一截青色宽袖。
“草民戚莨,这厢有礼。”沉照溪合手回礼,面上无波,心中却是思绪翻涌。眼前之人同记忆中差不多,依旧瘦小却没有了当年的羸弱,眼中也盈野心。
沉照溪莞尔,视线越过她看向跟在戚莨身后的辰。小姑娘沉稳不少,若是忽略脸颊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当真是叫沉照溪不敢轻易相认。察觉到沉照溪有些揶揄的视线,戚莨不动声地悄悄侧身,将辰的身形挡住。
“沉姑娘,那孩子还睡着,故而没抱下来。”“无妨,先随我入宫便是。”此刻城门开了有好一会,已然有不少人来往,例行检查后便放行了。凭借萧瑾蘅给沉照溪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长驱直入宫城,至承华宫时,刚好散朝。
“不必行礼,随朕过来就是。”沉照溪抱过仍在酣睡的小娃娃,同萧瑾蘅换了个眼神,便先行去了侧殿。
屏退左右后,萧瑾蘅也没有寒暄,开口便道:“如今屈相即将告老还乡,局势你也能想到。朕再给你十,若十后你与照溪通过屈相的考验,朕也好名正言顺地先行封你们个一官半职。”这几个月戚莨虽一直在赶路,可朝中的局势萧瑾蘅皆飞鸽传书给她。暗如何,她心中亦有数。
“明白,草民定会让陛下得偿所愿。”萧瑾蘅并没有在意戚莨话语中的僭越,走下御座后在她的面前站定,而后伸出一只手来。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掌心紧紧相贴之下,是经久转的炽热。复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戚莨便先行告辞,领着辰去已经修缮过的长公主府。萧瑾蘅走到偏殿时,沉照溪正拿着一柄玉如意逗着那醒来的孩子。
“沉姐姐,我回来啦!”她还没向前走上两步,小腿便被人装上,而后紧紧抱着。“娘亲!”萧瑾蘅看看那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小团子,又瞅瞅掩不住笑意的沉照溪,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你别…别叫!”在沉照溪面前。她尚觉着自己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担的上这一声‘娘亲’?许是萧瑾蘅发愣的眼神在那般小的孩子眼中些吓人,只见那娃娃连连后退,又一头扎入沉照溪的怀中。
“朕不是你的娘亲。”那孩子怯生生地缩在沉照溪怀里,是雾气的眸固执着盯着萧瑾蘅。“你是,你就是!戚莨师师说了。你救了我,你就是!”戚莨说的?萧瑾蘅顿时哑然,算来这孩子也才一岁多,戚莨却已经告诉了她这些,并且那背后的腌臜她似真能理解一二,如此看来,当真是个好苗子。萧瑾蘅软了嗓音,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后又瞧着她步履蹒跚,萧瑾蘅还是了上去。“往后你该叫朕‘陛下’。”“好的,陛下娘亲。”沉照溪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也款款上前来勾住萧瑾蘅的玉带。“好了,她毕竟是个孩子。”
“罢了。随你便是。”萧瑾蘅刮了刮那孩子的脸蛋,颇为无奈。“呃…你可有名姓?就是,你戚莨师师…怎么叫你?”
“辰姐姐总叫我囡囡,戚莨师师没礼貌!不给我起名字!”萧瑾蘅失笑,伸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随后又与沉照溪对视一眼。
“囡囡这个小字不好,总觉压抑。沉姐姐以为该择什么字?”沉照溪稍加思忖,而后拉过萧瑾蘅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二字。
“挽月?何解?”“世人皆以为,月为。早朝时晨光熹微,月亦未落,彼时,月凌空。若她能挽月,自然也可驱。”沉照溪的视线缓缓落在那昏昏睡的脸庞上,眸光似水。
到底还是个孩子,容易累。“嗯,那便叫她阿婉,也顺耳许多。”招来宫娥带萧挽月到别宫安置后,萧瑾蘅的手揽住沉照溪的肩,拆下发冠后便枕在她的颈窝。
“沉姐姐…得写诏书假装谴责下四哥,还要处理阿婉玉碟的事情,真累哦…”“累便小憩会,这是作甚?”沉照溪毫不留情地拍开萧瑾蘅在她身上游走的手。
“先前医官说过什么,你可望了?”一提到医官所说的话,萧瑾蘅的脸上便阵阵青红不定。先前医官来切脉,便含沙影地劝她不能纵过度。沉照溪那般关心萧瑾蘅的身子,这月余来竟连同共枕的机会都没有。
“等下用完膳过半个时辰,把汤药喝了。一滴都不许剩!我会问苹儿的。”见萧瑾蘅失神,沉照溪匆匆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温习丢下的课业,皆是住在长公主府,忙碌至极的日子,倒也不曾想过情爱之事。可方才萧瑾蘅只是轻轻一点,火便隐隐有复燃之兆。
走得当真狼狈。***月上梢头,最是静谧。萧瑾蘅一袭劲装,身形隐匿在夜中,于檐上随风而动。屋顶的砖瓦被揭开一小块,出里屋昏黄的烛火。似是确定屋中是何人,她将瓦片复又阖上,而后顺着柱子,稳稳落在地上。
未从屋门进去,萧瑾蘅沿着墙摸索到内室一处半开的窗户前,利索地翻身而入。“啊…谁?!”突然有一团黑以这种方式闯了进来,当真叫屋内的人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