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満足口腹之卻

　　一个小巷尽头的破旧酒吧，震耳聋的音乐从门里传来。尤利斯站在门边，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银链，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神情紧张。

　　“好，今天的最后一课是狩猎人类的灵魂，”尤利斯拍了拍少年紧绷的肩膀“悠着点，孩子。

　　别太紧张了。不要期待一次就能成功，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类灵魂可不容易…我是说，你也不想我找你父亲告状对吧。”

　　少年绷着脸沉默地点点头。“那么我们先讲第一点，”尤利斯推着少年往里走，不动声地经过了门口两个高壮的保安“人类的这些地盘能发现堕落的鲜美灵魂，我们知道这一点，天使们当然也知道，他们不是傻子。”

　　“叔父，你是说这里面会有天使？”少年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冷静，孩子，”尤利斯按住了少年的脑袋，扯了扯脖子上的银链“看见我们刚刚路过的那两个保安了吗？

　　他们是两个二翼天使，最低阶天使，只要我们带上最基础的防护，他们一丝味道都闻不出来，”

　　“所以这些天使只是摆设？”少年害怕又疑惑地问道。“天堂也需要业绩嘛，有些形式上的工作总要摆摆样子的。”尤利斯轻笑一声“下既然说到天使。

　　那我们再来复习一下天使的特征…”“天使的眼睛和头发一般是浅色的，天使一般喜欢飞行胜过步行，当天使发动能力的时候，他们身上会弥漫出类似水蒸气的味道。”少年一口气背了一整段话。

　　“不错。”尤利斯满意地点头道，他们已经进入了酒吧内部，不少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尤利斯身上…他上身穿的是一件漆黑的皮夹克，下身配着铆钉长靴。

　　那双自带浓重黑色眼线的灰蓝色眼睛就像夜下的美丽宝石，顺直的黑发散在修长的脖颈上，耳坠是亮闪闪的银饰，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自然而然地勾动着人们的视线。

　　吧台上，一个画着浓重妆容的娇小女人看到了尤利斯，她似乎眼前一亮，下了椅子朝他走来。

　　“很好，我们来了第一个教学素材。”尤利斯拍了拍身边已经异常紧张的少年，相当善解人意地说道“你可以先在一边看着。”说话间，那个娇小的女人已经款款地走到了尤利斯身边。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上衣，出一截窄窄的线，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直达际，脚上踩着一双平底短靴，出的脚踝上有好几个模糊不清的纹身。一双琥珀的大眼睛含期待地望着他。

　　“你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娇小的女人非常自然地贴近尤利斯，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尤利斯没有被劣质香水的味道退，他装作稔地抱住了女人纤细的。某种意义上他还喜欢这类直接的猎物…他并不擅长勾引猎物，他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你倒是这里的新面孔…想让我请你喝点什么？”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攀住尤利斯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喝的你可能不愿意请我哦。”尤利斯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站在一边的恶魔少年无语地看着尤利斯和那个女人打情骂俏，他是来学习如何噬人类灵魂的，不是来学习如何调情的。

　　他深深地了一口气，却在吐息时突然僵住了，他闻到了浓郁的水蒸气味儿，天使的水蒸气味，他惊恐的看向尤利斯。

　　而尤利斯也正好看向他，少年从那张僵硬的脸上看出了一个大写的词：快逃恶魔少年当机立断，头也不回地从旁边的一扇窗户窜了出去…哗啦！

　　碎玻璃掉了一地，黑火消失在了酒吧里。尤利斯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看见那紧抓着他手臂的女人甜美地一笑，显出一双璀璨的金瞳…

　　“抓住你了。愚蠢的恶魔。”＊＊＊地狱在上，尤利斯可从没见过金瞳的天使，这是只存在于地狱教科书图片上的天使。金瞳是十翼大天使的标志。

　　他们掌管天堂的惩戒与刑罚，传说他们总是待在天堂的最高处审判灵魂，惩处被抓的恶魔，谁想到会在人类的土地上见到他们呢？这一位还…还假装成了个喜欢泡吧的女郎呢？

　　尤利斯略带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小巷，他的面前是巷子的尽头，几个烂醉的人类和他们的伴侣早就被刚才窗户破碎的动静吓跑了。

　　只有几个垃圾桶静静地立在不远处，那个恐怖的天使说话的瞬间就在他的侧和背部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自天堂的光明力量烧灼着他，带来了无比强烈的疼痛，甚至还延缓了他血的恢复。

　　他为了强行挣脱她的束缚，还牺牲了半条胳膊，现在上面是天使手掌留下的烧灼痕迹。不行，必须趁她还没找到快点逃回去…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呀？”大天使的声音甜美又愉快，却听得尤利斯心中一阵发。“没有人告诉过你，和天使战斗的时候不要分神吗？”甜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尤利斯浑身一凛。

　　感觉灼热的水蒸气从耳边贴了上来…手指一阵剧痛。金发金瞳的天使踏着短靴走进那血泊，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断裂的手指，在尤利斯的皮衣上蹭了蹭，擦掉了灰尘，然后进了自己嘴里。咔吱。

　　咔吱。手指被咬断的声响清脆可闻，听得尤利斯起了一身皮疙瘩。这个世界上，天使是可以吃恶魔的。

　　对于天使来说，恶魔是一种绝佳的美食。天使捕猎恶魔，一方面是为了维持三界的秩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足他们的口腹之，虽然没有天使会承认这一点“唔嗯…真好吃。”天使因为嘴里了“食物”

　　说话都口齿不清起来，暗的恶魔血涂了她红的嘴，闪烁着妖异的光泽。“我改主意了。”金瞳的天使弯下，直视着因为重伤没法行动的尤利斯，血在她微笑的嘴边夸张地晕染开来“本来我想把你带回去换工资的。

　　可是你实在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恶魔。”天使说着话，一边握住恶魔的手掌，将他的无名指进了自己润的口腔里。尤利斯能感觉到灵巧灼热的舌头在舐他的指尖。这原本应当是个相当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