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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同时,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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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散散酒气,一会就去医院给檀永嘉陪,谁料这时,门铿锵一声打开,鉴于前两次纪仲升和左则诚给下的不良印象,她这次快速站起身,思忖自己躲过去的可能有多大。来的人正是小五,头发糟糟,跟窝一样。

  最夸张的当属脸以及出来的部分身体,没一块好的,上面的伤口还被人倒了辣椒水,走动间飘过一股血凝结发酵的恶臭。

  周招娣是凭着那双耳环认出她的,纪仲升对女人向来大方,小五跟了他好些年,首饰自然不用说,一顶一的贵,一顶一的好认。

  她使出所剩无几的力气,死死拉住周招娣,像溺水的人扒住救命稻草那般“你一定要告诉永嘉,叫她带我回去。”周招娣不明所以,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

  就是左则诚带着一帮人赶来,把小五搞走。到小五死,周招娣再没见过她。***“告诉永嘉,叫她带我回去。”但檀永嘉也没能细问下去这句话什么意思。

  正如那天左则诚抓走小五一样,纪仲升也做了她的不速之客,而给她检查心脏的也不再是医生,变成了权赋停。

  他要求她下衣服,以便检查仔细,檀永嘉顺从解下病号服,解到一半似是想起,旁边还站着个纪仲升,他的旁边又有个戴献章,她身骨着。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那两人“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戴献章只听命于纪仲升,纪仲升不做表示,他不会走。

  “我不回避,你要如何?”那一刻,一切推倒重演,她又闻到他身上克制内敛却又控制极强的乌木香,一如那天中弹的码头。檀永嘉攥着被子的手指泛白,似乎酝酿什么困兽之斗,可最后。

  她只是接着去解剩下的半副扣子。“不能如何,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指望我能做什么?”与其说她无力争辩,倒不如说,她懒得争辩。总之,任谁都很难将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与前几信誓旦旦相信未婚夫的女人联系起来。

  病号服松松垮垮,只拆开一半,中的位置与房处于同一条平行线上,合好的伤口中规中矩,像一位迂腐破败的老先生,唯有新生出来的一点鲜中和这些狰狞。

  泰国场子里不缺衣舞的小姐,也不缺大胆挑逗拉客的娼,但她们加起来,都没眼前这个女人一半的天份。

  随随便便解个衣服,都能把男人兽的门阀值拉到最高。纪仲升的角度,可以清楚瞥见她剩下的半个头,很粉,像是谁刻意颜料稀水,点上去的。头周围密布的群群冷颤,又是谁精心而作的山峦。

  那不适似乎会传染,纪仲升略瞧几眼,便觉心口突得一跳,他很少这样,但很快,他就摸清楚了源头,女人的肤白粉和度高,冲击力大,不适很正常。下一秒,权赋停把人严严实实挡住,开始检查,又过了一两分钟,检查完毕。

  他往后退一步,人依旧被遮得严实,可纪仲升的不适并没有因为瞧不见对方而减轻,相反,有加重的趋势。“线口再过两个星期才能拆,你感觉怎么样?”“心脏快的不正常,其它还好。”

  权赋停脖上轻挂的听诊器随着他凑近,在檀永嘉面前晃来晃去,可最终落到她口的却是权赋停的手,他是直接拿手敷上来的,一手包住她整个子,手不似以往的凉,温温的,比冰冷的机械有温度。

  权赋停面色严肃,又把手心那一团子捏了捏,大概是在确定里面有没有发炎生的肿块。檀永嘉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有点像,她自愿在大庭广众下给他猥亵。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冷颤,头突涨,硬,她表现出所有女人情动时应该有的特征。权赋停并非视若无睹,因为,檀永嘉瞧见他生理性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你是不是贫血?”“是。”

  “多久了?”“七八年,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权赋停又问了几个问题,檀永嘉一一作答,检查方才算完毕,她额头沁出一层汗,没等歇气抬眼,理顺情绪,就听见纪仲升发话“晚上,我来接你。”晚上?接她?她没什么行李要收拾。

  他要她出院,她现在站起来就能走,他似乎读透她不曾言语但又什么都说出来的眼神“放心,不是叫你出院,只是带你见个人。”

  纪仲升扔下这句话,一副要拍拍股走人的姿态,檀永嘉只得叫住他“是什么人?”他停住脚步,但没回头“自然是你眼的人。”她眼的…人?檀永嘉,名远播又和毒贩打半个交道,能叫她眼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晚上依旧是那辆inlay越野来接檀永嘉,车窗微落,不偏不倚,四个人头,纪仲升一行人全都到齐了,她和那天一样,上车,入座,依旧坐在纪仲升旁边。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车打了个转,向着西北方向奔去,窗外灯红酒绿,人来人往,除了太快掠过,倒真不失为走马观花的绝佳点。

  泰国暖武里府的西北部是红灯区与工业重地,这两个行业本该风马牛不相及,却因为纪仲升以及泰国首富彭帕努。塔尼的长子查侬。塔尼的介入,熔炼到一起。

  吴复当时给檀永嘉讲述纪仲升发家史时,便是从暖武里府的西北部开始,抛却成见仇恨,一个非本地的缅甸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的确太有一套。越野车照着郊外继续驶去,红灯区的男女调笑犹如在耳。

  他们周围场景却一变,嘈杂鸣和,没开发的郊外恍若原始森林,存着各种小虫小兽,又往前行了几十米,车子才停下。

  檀永嘉最后一个下车,左则诚走在最前头,手里提着的远探照灯把黑夜照亮得恍若白昼,两相对照,越野车的远光灯显得黯淡无比。

  很快有人来接应他们,来人是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用泰文朝戴献章汇报,意思大致就是味道很冲,不能再往后推了。纪仲升敏锐觉察到,怀里搂着的檀永嘉,在颂恩汇报完那一刻,很微妙地抖了一下。

  她似乎…听得懂泰语?“能不能,稍微松一点,我心口疼。”檀永嘉晚上穿的衣服,是左则诚从自己小情人那里淘来的,从颜色到尺寸都不合适,小情人还没张开,是个标准豆芽菜身材。

  檀永嘉穿上,口那处就好比包子馅进饺子皮里,刚合的伤口在如此紧绷的状态下,不可能不出血。

  方才那一颤似乎有了一个能接受的解释,纪仲升依言,放松对怀中人限制,檀永嘉估摸着他们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才在一间库房前面停下。

  颂恩替他们开了门,开门瞬间,扑面而来一股腥臭,冲击在场每个人的胃部,喉间的异物呕吐感呼之出。

  檀永嘉才切实体会到,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刚才跟戴献章汇报时会说,味太冲受不了。必须赶快处理,同时,她也更清楚,纪仲升口中的人是谁。小五,也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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