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最近在换季
便自作主张地坐在了和玉伶正对着的另一把椅子上,两人隔着一张餐桌,他正盯看着桌面那被洗得干干净净灰瓷的烟灰缸,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印上的脂,沾在指尖,意义不明地捻动。
然后突兀地问:“可我现下衣冠不整,你男人要是撞见了怎么办?”“啊?”玉伶更是摸不着头脑。陈一瑾上了几天军校怕不是就得了什么失心疯,做的事莫名其妙,说的话也让她一头雾水。
想都没想就干脆地反问道:“…我这哪里来的男人?”陈一瑾立刻猛地抬头看她,眼底熠熠生辉:“当真?”他才刚坐下来,却随即起身,像个长官在巡察似的把玉伶住的小公寓转了一圈,除了夜蝶的房间上了锁他进不去,其余的都去瞄了一眼。玉伶愣愣地看着陈一瑾。
他原本的军装规整到似是连褶皱都没有,可他的上身现在半开襟,吊儿郎当,像个穿军装都不会装模作样的氓土匪,然后他又坐回了玉伶对面,再次扫了一眼她身上的旗袍与面上的妆容,冷眼冷声,道:“你骗我。”
“总是总是总是骗我!”玉伶都快被陈一瑾的言行给气笑了,他把自己当成她的什么了在这里指指点点的。真真是改不了的霸道少爷脾气。于是她驳道:“我骗你作甚?这是我家,谁住这我能不知道吗?”
“你不抽烟。那这烟灰缸是谁的?”他指一处便说一处“上摆了那么多条我没见过的新裙子,你选来选去,还化了妆,今儿晚上扮得这般漂亮可是要去见哪个男人?”
“…还是他要来接你?”言之凿凿,意之切切。简直像是在抓那莫须有的。玉伶并不予以理会,也故作冷漠:“和你无关。”
“你来我这要是只想说三道四评头论足的。就省点心力赶紧回军校去罢。”陈一瑾一看玉伶油盐不进,甚至还对他板脸,心里酸得不行还是把态度软了下来,蔫蔫巴巴地回:“来找你当然不是为了这点事。”
玉伶没有放松态度,语气像是在问与训教:“那你是要作甚?”“就…”陈一瑾似乎越来越没有底气了。声音愈发低小。
“就想你了呗。”“可想了…”***陈一瑾的坦让玉伶突感戚戚,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好似都是他的心里话,从来都不会绕弯子说妄语,赤忱得可怕。何苦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呢。比她干净,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
何苦呢。陈一瑾见玉伶仍没搭理他,就开始没话找话强行和她侃天:“我就出来一会儿,熄灯前肯定是要回去的,不然点名查到我头上,明知故犯,大哥该严办我了。”“伶伶不高兴了么?你若是见我就心烦头疼…”“那你可要和我说…”
除了一开始进门时那几乎不能算是吻的动作,其实并没有让她感受到任何强势到想要侵犯她的意图,好像只是想同她说说话。似乎让他在这里待上个把小时也没什么,经过那个雨夜后,陈一瑾变得克制许多,不会轻易动手动脚。
就像现在的他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对面,似是一只没人疼的小狗一般小心翼翼地在讨好她,怕她生气,怕她不说话。可这种被人盯着一举一动的感觉让玉伶犹感不喜,她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于是陈一瑾开始长篇大论。玉伶总结下来就是他起初为了重新适应军队体训的强度,理论尚还有点底子便去了简单一些的通讯处,找到她之前有往珠港发电报的记录,今天下午根据邮局的档案信息查到了她的地址。
然后头脑一热,想她就要见她,趁着饭点换岗哨,也没什么计划,连饭都没吃就翻墙出来试运气要找她。
玉伶听到这,感到有些忸怩不自然。于是走去厨房给滔滔不绝的陈一瑾倒水,而陈一瑾则趁着玉伶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凝看她的背影,她穿的旗袍甚显身段,裙摆短,纤圆,走路间那光影之中的翩跹脚步都快让他看了神。当真是不见她会想到巴硬得痛,做梦来又是她来勾他的魂。
但见了又愈发忍耐不住。可她脾气大,凶得很,亲不让亲,抱也不让抱,心里还不知藏了谁,万分憋屈。
横竖怎么都不得好,他早知自己没救了。于是只能在脑中放任。试想若是现在的玉伶在桌前翘着她的小股,短短的裙摆紧紧裹出部的形状。
而她回头时又用那魅惑的眼神来暗暗催促…好想直接冲到厨房去,把她在橱柜上,反抓住她的手让她摸一摸他现在到底有多硬。有多想干她。不做也行。
她要是能用手帮他一也好啊…再不济,隔着子捏一捏也尚可…其实让他抱一抱就足了。陈一瑾不自觉地拿手用力往身下某处按了一下,身体已经燥热无比。
一想到她,一见到她便是这般强势的身不由己,怎么挣扎都没用。陈一瑾强行移开视线,深深了一口气,而后拖动椅子朝餐桌坐近了些,让桌子遮了下半身,轻咳一声以作掩饰。
玉伶去倒水的几分钟漫长到像是什么折磨着他的前戏,以至于她把水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仰头一饮而尽,她今晚一直非常疏离,但此时却莫名让他感受到了令他心颤的温柔与体贴。玉伶在问他:“…还要吗?”
他自是知道她只是客气地问一句而已。陈一瑾盯着玉伶一张一合的檀口,上的一点点口脂的晶亮都能让他把她的话想成好几个意思,当然…想要啊。玉伶见陈一瑾面色微红,在看着她发呆。
把她看得怪难为情的,她只当他还想再要一杯水。于是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水杯。却被他一把反握住,两人似是要为了这个杯子争来抢去。玉伶还没来得及呛他。
他便把手松开了。还马上收回去迭放好。这才轻声回道:“不用了。”她听着陈一瑾的声音有些沙沙的,面上正泛浅红。玉伶没留意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是不是这幅模样,想起上次他发烧的骇人情形,思索着他是不是病了而不自知。
只听得这时的陈一瑾主动把话题岔开:“那些裙子…是谁送你的?”“谢先生送的。”“伶伶今晚当真不出门了?”“不出。”“伶伶。就上次在画室的时候…”
陈一瑾提起这个话题便偷瞄着玉伶的脸色,见她似是没有特别排斥才继续道“我不是也量了你的尺寸,让人给你做了好些衣裙。”
“早就做好了。送给你的话,你收么?”“本是希望你穿来让我画几张,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玉伶看着瞻前顾后的陈一瑾,他现在就连送她东西都要踯躅着看她眼色,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这傲气的陈二少在她面前何时变成这幅可怜凑趣的模样了。玉伶语气没变,仍是照之前承诺过的回给他:“我说了会做你的模特,当然是你让我穿什么便穿什么,你画就行。”
陈一瑾立刻喜形于,连声问:“伶伶这话可当真?可万万不要骗我。”“那我下次休假的时候来找你,好不好?”玉伶点头。
他们似乎是头一回没有从头吵到尾,普普通通地聊天。玉伶也试着找些话题,问他:“上次受寒应是好全了罢?我见你有些脸热,最近在换季,是不是又要将病了?”她见陈一瑾僵硬着沉默了好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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