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要不披件衣服
“莫要现在睡,才将过饭点…”“陪我去看会儿书,晚点再回来睡,可好?”陈一乘莫名开始哄她,至少玉伶是这样想的。
于是玉伶坐起身来,得了台阶就下,不装了。反正他都知道也看得通透,只是她不晓得他为何一定要哄她去书房就是了。
不过玉伶才刚刚踏脚下,陈一乘就道:“今天下午老师说的是道什么题?”她抬头看他,脸疑惑:“陈叔叔这是何意?”陈一乘很坦然:“因材施教。”
“她既教不好你,那我来教。”玉伶瞪大了眼睛,只觉不可思议。陈一乘这怕不是要她赴京赶那根本没了的科考,里学,夜里也要学,只差头悬梁来锥刺骨,甚至还要凿墙偷人家里的光。
可科举也不考数理呀。玉伶讶异一阵过后,看见陈一乘仍抱手站在卧房门前,背着光的他见着就像是一定要逮她起来的严肃架势。
她就不想解那道讲绳量井的题,因此挨了骂还要反过来认错,就是纯纯的抵触,无它。若是换成鸭鱼牛的算术,她都能憋下一口气来再好好想一想,算一算。
不过…他真的是在发脾气穷讲究而不是在逗她玩她吗?但陈一乘现在的认真表情并不似是在同她玩笑。玉伶垂首,久久才低低嗫嚅一声:“御之哥哥…”
“困。”他答得不解风情:“算上一回就清醒了。”坐在边的玉伶转而想拿脚去勾陈一乘的衣摆,却被他提防着。后撤一步,躲了她去。
可陈一乘此时的视线又转而落到玉伶肩上那已经滑到手肘处的细细吊带…浑圆的形状堪堪出了一小半。不知她是否又想故技重施。反正就像下午那样,他再次训她道:“坐好。”
“脚放好,规矩些。”玉伶听他的语气一字一顿,甚是严厉冷漠,立刻坐得端端正正。陈一乘走开几步,打开了卧房内的吊灯。一切明亮明朗后,玉伶才抬头看他,眨眨眼,戚戚道:“我算还不行吗…”
“算不出来我不睡了…”***玉伶的装乖卖惨还是有效果的。陈一乘纵使端得出那厉声的训人腔调,其实本就对她狠不下心,的确不必去书房了,但还是躲不过。陈一乘搬来一把矮凳,让她坐在头的小柜前,台灯下,他则坐在头。
她的身边,他从小柜的抽屉里拿出备用的稿纸与钢笔,让她誊写题目。玉伶把自己方才溜下来的肩带提好。
然后乖乖照做,她写得慢,陈一乘用惯的钢笔她拿着总是觉得很重,一笔一画得需用力。落字虽不好看,但也是整整齐齐的方方块块,是认真在写的。况陈一乘一直默声看她写字,她也不敢再耍滑头。
就短短的一行题目,他都把她盯到手酸心抖的,在玉伶写完后,陈一乘把她手里的笔接了过去,她以为他也要像那位老师一样,先写演算,再讲道理,但陈一乘提笔也没写什么,转而先问她:“珠算如何?”玉伶摇摇头。
陈一乘大概摸了一下玉伶的底子,于是在纸上写了一个书名…《蒙学珠算教科书》。玉伶看他写字时飘逸的力道,撇捺却收得及时,自己的那几个块块字顿时不堪入目。
而后听他道:“揠苗助长不好,明老师来,你问她要这本书。”“让她先教你珠算,学好加减,乘法背口诀,补数除法需多练,验算也很重要。”
“现在的学校都兴学珠算五年,讲究基础与打底,不该一上来就让你做这种题目,并无意义。”玉伶的手缩在桌下,一边听他缓缓说话,一边在来回颠着那支钢笔的笔帽,果然陈一乘做什么事都是周到细致的。
他全都知道,那活到花甲的数理老师在她面前都先是想着卖才学,让玉伶晓得她知道得多,一上来要先立威严立威信,好叫玉伶更从服畏缩一些,只是玉伶并不是正正经经的单纯学生,因为这点东西便去崇拜一位教师与高知是她一时做不到的事。
且玉伶在夜场混迹多年,并不吃她的套路还反而顶撞了她,她理所当然地更喜欢陈一乘的体贴。“军座…”玉伶扯住陈一乘的左手衣袖,怯怯道:“您能不能多教教我?”“我说…不止今天。”
陈一乘的手放至玉伶的发顶,安慰她道:“最近时间不多,萧山拉练我得先去一趟,到时候也接你去萧山泡温泉。”
“话说回来,乖乖刚见那老师,彼此不熟悉,需相处需磨合。”“等这周过了。若是仍觉得那老师太过为难你,不能叫乖乖一直受委屈,咱们换一个便是。”
他的左手入她的发间,抚着梳着她的头发,同时在纸上开始写《归除歌诀》。温柔的力道伴随着他写字时的沙沙声。可玉伶开始心不在焉,她无法控制自己不盯着他的手指指节看,看着看着。
她手里正在把玩的笔帽的笔夹滑了一下,夹住了指腹,痛得她当即甩开,在木地板上“哐当”响了两声,笔帽滚进了旁边的衣柜下面。
玉伶连忙站起身,想去捡回来。想也没想就当着陈一乘的面跪趴在地上,衣柜下面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手去摸一通。一开始就没摸到什么,玉伶尝试再凑近一些,手伸得再长一些,这时她身后的陈一乘也没继续写了。
还听得他道:“趴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他又在管教她,不过玉伶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她的衬裙现在没能完全包住股,裙摆在腿处啊的,有些。估摸着陈一乘又在想她这种夜场出来的女人怎么能如此不知廉。算上这一回,他今天都说了她三次了。
可这次她真没有起任何心思,好的坏的一概没有。于是她反手往下使劲拉住裙摆,受了他的训尽量遮掩,回道:“刚才都摸到了。推远了点…”玉伶赶紧把那笔帽捡了出来,拘谨地站着。
都不敢坐回他身旁的那个小矮凳。“过来。”一听见陈一乘的声音,玉伶的脚先于她的心而行动,听话地再次走近,站在他身边,他环住她的,让她靠着他,才再次提笔继续往下写。玉伶撇了一眼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的心情总归一晚上都不甚好,她想亡羊补牢,小声道:“我没那个意思…”陈一乘的语气平平,不看她却反过来问她:“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玉伶这才红着脸把目光移至他写好的歌诀上面,连忙随便想了个问题来转移话口:“军座,这除法九归都有逢几进几的道理,玉伶…不懂。”她手中攥着的笔帽在这时被陈一乘夺了过去,他盖好撂笔一旁,却不说话。
玉伶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顺着他一开始有的心思,想讨好他:“军座,要不我披件衣服,咱们上书房去罢?”陈一乘仍在反问她,似是完全忘了是他最初提的要去书房:“何故要出去,这里不能学?”
“能…能学的。”玉伶嘴上答应着。手上却想掰开他箍在间的手,这会儿她觉得坐在那个小矮凳上比这样挨着他要好太多了,就没有老师是抱着学生的。怪也。陈一乘突然揽住玉伶的往下按,直接让不设防的她歪坐在他的腿上,肩带又滑了下来。玉伶一坐下去就知道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