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面一片狼藉

　　可是子弹打进它漆黑的身体里时就如同进了黑，被黑色噬，毫无作用，反而加速了它的膨。它的一只附肢突然暴长，甩出去像一条蟒蛇一样卷住附近一个警察的身体。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疯狂挣扎的活人送进它任意裂开、尺寸自由扩张的大嘴里，像大白鲨一样的无数排森森利齿一口咬掉他前半个身体，部以下鲜血狂飙，小半截肠子掉落在地。

　　围观人群吓得惊声尖叫，四散逃跑，才奔出几步就停了下来，包括瑟瑟发抖留守在现场的警察们，表皮都泛出奇异的微光，动变换的色彩，绮丽绚烂，呆呆地转身走了回来，嘴里叨叨絮絮喃喃自语。

　　他们站在那里，面朝马桶，表情呆滞念念有词，像在搞什么教仪式，马桶里飞出一道亮光，七彩炫烂，冲天而起。

　　什么玩意？宗政谦看得头皮发麻，这些超越常理的异形非但可以用可怕的触手攻击人，难道还可以精神控制？可为什么怀雀和他没有受影响呢？暴力干脆的她这次迟迟不动手，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怀雀，你没有办法消灭这些东西吗？那些人会被吃掉的。”宗政谦受不了什么都不做看着怪物吃人，又一次焦急地向她求助，可是与被地铁巨虫袭击的那次不同，怀雀拒绝了他。

　　“我杀不了它们。”＊＊＊“这东西是无形之子，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生物，你绝对不要离开我身边。”

　　“无形之子？”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宗政谦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下，眼睛一亮低头问怀雀：“你说的是克苏鲁神话里面的体怪？”

　　“嗯…它们对物理攻击免疫，我确实可以破坏它们，但它们没有固定的形体。也不会死，被破坏后仅仅是再度汇聚到一起，对它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她踟蹰了一瞬，对失望的宗政谦补充道：“何况那些人已经在被‘吃’了，他们身体里的星彩正在食他们。这小小的通道连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不知道对面会过来什么，如果是个外神，所有人都要完蛋。”

　　宗政谦知道怀雀有点中二，但没想到这么严重，把近现代创作的虚构神话体系当作真实世界，而且神色平淡，好像很严肃很认真，又好像眼前的危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那是虚构的神话。”他忍不住反驳。怀雀漠然看着体怪“这个通道通往虚构。”宗政谦沉默了。

　　他对克苏鲁神话只知皮，并不了解里面各式各样的生物和外神，但这毕竟只是人编出来的东西，仅存在于书面的一次元二次元故事，跑到现实世界来也太荒诞了吧？还有怀雀说什么“通道通往虚构”的中二味，太冲了。

　　那些人无一幸免，不是被体怪吃掉，就是全身发光变成星彩怪的猎物，他几乎怀疑是不是他出现了幻觉，或者其实睡着了在做梦，就在他捏着鼻梁自我怀疑的时候，一道奇幻的光彩向他们两人游动过来，他不由绷紧身体如临大敌。

　　“别担心，我虽然不能毁灭它们，但是它们也攻击不了我。”怀雀语调平淡地安抚他，果然那条色彩在飘到他们半米开外时就无法继续前进，看上去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体怪伸过来的附肢也没能靠近他们，宗政谦暗叹即便怀雀重度中二，但却有和这些奇异的怪物旗鼓相当的实力，认识她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他利用自己所拥有的关于克系生物有限的知识，喃喃自语分析状况：“我理解你无法攻击它们，毕竟它们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星彩收足够能量后应该会离开飞回宇宙，无形之子会钻进地下，都不会大肆破坏无休止地食人，不过…”

　　宗政谦纠结地皱起眉头，按太阳“通道不关闭，就可能有更棘手的东西过来。”怀雀仰头看他，眼神古怪，宗政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皱眉抱怨：“你干什么这样看我，通道又不是我打开的。”

　　然而就在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方法时，洗手间里突然传出东西崩裂的细小声音，随后一个巨响，整个隔间都炸裂开来，原本仅限于马桶下水道的黑色的空突然迅速扩张，转眼间变成了可以噬房屋的大黑。

　　不管是屋内建筑…隔板马桶地板等等，还是体怪和星彩以及那些被它们食用的人类，都一股脑被进膨的通道，酒吧的一部分彻底坍塌消失，怀雀及时带着宗政谦和Amy迅速飞到半空才躲过一劫。

　　是了。通道小，可以将它扩大嘛，他们忽略了还有这种可能。宗政谦心痛不已，他停在酒吧停车场的车，也跟着掉进漆黑的圆没了。这种情况在不在保险范围内？非自然灾害的不可抗力好像不在，那怪物袭击和异空间算不算自然灾害？约个炮对象死了。几十万的车也没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一个硕大的触手缓缓从黑中心探出来，黑紫的表面泛着金属光泽，布诡异的纹路和一些圆形凸起物，不同于刚才马桶里杀人的那些。

　　这一个尺寸巨大，长度似乎无穷无尽，越往后越，怀雀不得不带宗政和猫掀翻屋顶远远飞到半空。

　　注：无形之子…一种黑色的体生物，它能够凭自己的意愿在短时间内生长出肢体、牙齿、眼睛、翅膀甚至整个头部，以特定的形态来应对特定的需要。

　　星之彩…一种有知觉的生物，外在表现像是一种纯粹的颜色，没有物质化的实体，是一种奇怪的，非完全物质的生命形式，以各种有机生命为食，在它们的猎物死亡之前，它们会使猎物在身体和精神上发生变异和退化。

　　＊＊＊果然下一瞬周围的建筑和地表被巨型触手随便甩了一下就给砸烂了。两只带着利爪的大手扒在黑边缘不断撑开扩大，从里面勉勉强强卡着肩膀钻出一个人形怪物。

　　那个差不多填半径十多米黑的大触手就长在这个怪物的头上，占用了脸的位置，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斜斜的大嘴，出三排密密麻麻的利齿，仰天张开发出震耳聋的嘶吼。这吼声响到地动山摇，声波像冲击波一样往外爆开，空气都跟着震动，高楼的外墙被冲裂，大厦的玻璃窗户齐齐被炸碎，从高空簌簌落下砸向地面惊愕地捂住耳朵的行人，等咆哮的巨人全部从黑出来后，宗政谦发现普通人类大小不过他半截手指。

　　他在黑夜中站在空虚的界面上，有四只手臂，两条壮的腿，前后背下腹随机长着许多扭动的触手，没有皮肤，身体表面纠着可怕的肌纹理和血筋。

　　如此庞然大物，比一座五十层的大厦还要高，伫立在城市中央大到遮天蔽，甩动触手时掀起的狂风可以卷翻汽车，似乎往上伸伸手就能搅动夜空的云。

　　它甚至不用杀戮，光站在那里的迫感就已经令所有人颤抖，个个患上“巨物恐惧症”路上行人尖叫着。

　　像无头苍蝇一样拼命奔逃，到处是遭受波及被毁坏的建筑物和东倒西歪的汽车，地面一片狼藉，充斥着混乱和惊惧，没人注意到同样悬停在高空中的怀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