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栗棠唯一辜负

　　武力值高就是有恃无恐，但栗棠又担心他会因此得罪这个组织。既然有一个这么庞大的据点，那么背后的人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半路上丰清说自己还有朋友也被捉到了这里，便同他们道谢后告别了。这下子只剩栗棠亦步亦趋地跟在东方玉身后，没敢再多问什么。倒是东方玉先开口：“有受伤么？”

　　“没没！师兄你呢？”栗棠立刻否认，他们算是幸运，刚被捉进来不久就被救出去了，只是不知道被关押的其他道友情况如何…

　　“我没事。其他牢房的制都被我解除了。包括封印灵力的法阵。”东方玉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解释：“守卫们已经没有反击之力。”

　　“那太好了…”栗棠稍稍放心了些。“你怎么被捉的？”东方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询问，他不再带斗笠，银灰色的长发利落地全部高束，出深邃锐利的眉眼。

　　“做任务的时候被人偷袭了。”“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东方玉继续赶路：“他是谁？”

　　“他…哦…丰清啊！他是我在升仙大会时的对手，也是被偷袭捉进来的。对了。师兄，我在升仙大会上表现出色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来…看…”说着说着。栗棠的嗓音就低了下去。

　　她那没忘记升仙大会前一天，她和师傅一起谋划将师兄气走了，他还怎么会来看自己的比试呢？“还不错。”栗棠惊喜得快要蹦起来：“师兄！你来了啊？那我最后的对决是不是很聪明很厉害？”像个想要讨长辈夸奖的小孩子。

　　她眸光亮亮的，脸颊也红扑扑，虽然被囚了几天浑身灰尘有些狼狈，看着却还是那样美动人。东方玉收回视线调出地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师门从这儿可以传送回去，你向师傅报个平安吧。”

　　“师兄…你不送我了？”栗棠知道自己有点儿厚脸皮，但是看东方玉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自然就有点儿蹬鼻子上脸，毕竟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东方玉深深瞥了她一眼，那眸光很是复杂：“我不该离你太近。”

　　“啊…是…师兄修得是绝情剑嘛，远离女人是应该的应该的。”话虽这么说，栗棠还是有些沮丧。

　　师兄帮了她那么多，尤其是在剑术和功法上，她其实不想他们变得那样生分，可是她不能耽误他进一步突破，当初狠下心来拒绝他…应该没错吧。“…绝情剑，我没再修炼了。”

　　“什么？”栗棠惊讶出声。＊＊＊那绝情剑谱可是师兄的生母给他留下的啊！之前师傅劝师兄多次，师兄也不舍得放弃修炼，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东方玉解释道：“我是将剑谱倒练了。”倒练？栗棠半张着瓣，眸子里都是震惊：“师兄…你这也做得到？”

　　“其实不难。”东方玉看着手中的配剑，它已陪伴他多年：“倒练后不再需要忘情，反而情感越充沛，剑招越强。”

　　所以刚刚他因为担忧栗棠，一时超常发挥，将整个据点连窝端了。“那你怎么不陪我回师门…”小声嘟囔着。栗棠觉得两个人明显生分许多。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东方玉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右手早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手心被指甲刮破，血模糊：“之前有绝情剑法拦阻，我的感情并没有那般强烈。”

　　那时每每想起栗棠，他的心脏都绞痛不止。“可现在，师妹，我怕我…伤到你。”“啊？我…”栗棠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但她许久不见东方玉，的确是有些想念的，每当她突破一个小境界，或是有了新的领悟，第一个找的人不是师傅。

　　而是师兄。东方玉真的很负责，在修行路上帮了栗棠很多…他所有的好意，她都记得。所以东方玉负气离开时，她窝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如今再度重逢，栗棠很想再同东方玉多待一会儿。

　　“师兄…就陪我一小会儿好不好，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呢。”东方玉凝视她半晌，嘴紧抿成一条线，似是陷入两难的境地。许久，他才轻轻点了头。

　　“好耶。”栗棠连忙从储物戒里变出只巨大竹垫来“唰”地一声铺在地上：“师兄，您坐！”

　　“我没这么讲究。”这荒郊野外少有人烟，直接坐地上不过是染点儿尘土。“不行！师兄也要有排场！等我之后给你准备点儿好东西！”那万飞尘走路连脚都不沾地，栗棠可不能让自家师兄落了下风。东方玉只得起衣摆，盘腿落座。

　　栗棠便美滋滋地蹭到东方玉一旁，想要跟他好好讲讲自己最近都修炼了什么。“师兄，我的心法神通都突破到级了。你快看我的称号头衔！”东方玉早就看到她头顶明晃晃的“元婴第一人”了。

　　“还有还有…”打开话匣子的栗棠一讲起来就没完，起初东方玉还认真听着。后来实在有些心猿意马…这姑娘眉飞舞的模样灵气十足，眸子又黑又亮，五官精致得像个落入凡间的小仙子。

　　那粉嘟嘟的瓣一张一间合出雪白的贝齿，偶尔窥得见其中一小截粉软舌，东方玉的情绪突然不稳定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激动得嗡鸣着。栗棠并未发现这些异样，看她这架势是想说上三天三夜。

　　“…你有想起过我么？”“当时我啊…嗯？”栗棠停下话茬，看向他：“师兄，你说什么？”

　　“就算只有一瞬间…”东方玉单手撑在地上，倾身向栗棠靠近，强烈的迫感顿时涌现。但他却硬生生停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你可有想过我？”栗棠无处可躲，只得对上他深沉的眸光，她看到了骨的望。

　　＊＊＊她怎么会没想过呢？是她影响了师兄的修炼。后来又将他气走。来到这个世界，栗棠遇到过很多人。有的奇奇怪怪，有的捉摸不透，还有个疯疯癫癫。这么多年来，最让栗棠心安的，只有师傅和师兄，而栗棠唯一辜负的，就是师兄的好意。

　　东方玉只是想等一个回答，却没想到栗棠眨眨眼，就扑簌簌地落下几颗泪珠，他的心口狠狠痛起来，瞬间慌了：“你…我不问了。别哭。”

　　“我…我不想哭…”见他这么担心自己，栗棠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师兄…你原谅我了吗…”原谅？不曾怪过她，又何谈原谅？他不懂栗棠是因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思索半天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件事让她这样难过。

　　“当初…我和师傅…一起将你气走了…”原来是那天，他明明是在气自己的愚笨…修炼这么久，竟然都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避免绝情剑法的侵扰，反而让师傅和师妹担心。如果非要说其他…

　　“我没有生气。”他为她理了理耳边有些凌乱的鬓发：“只是不希望你再同旁人双修…即便是师傅。”

　　“真的没有生气吗？”她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在等一个回答。然而这副眼睛通红、鼻尖粉的模样，却让东方玉想起了两个人唯一的那次爱，她被自己剧烈的撞击干得泪水涟涟，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正如此刻。

　　“没有。”他只得硬生生移开视线，怕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就不可能同她这样平静的对话。倒练的剑法将他的情感千百倍地放大，爱怜的情绪此刻汹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