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怒,赵秋生
在楼底口便听到尘器发出的嗡鸣声。餐厅大门开着。伊斯拉正指挥帮工将摆放餐具。今晚有一个家族例行聚会,向来安静的别墅显得有些吵闹,他最终停在客厅,将杯子放到茶几后略有些沉重地坐到沙发上,虚弱地呼出一口气。
伊斯拉走过来帮他披上外套,询问道“要不要到花园走走?今天阳光不错。”女人今天五十二岁,身材瘦削,身穿深紫套裙,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
十七岁来到这后她就一直跟在女主人身边,中间读了书、念了大学,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这里。女主人离世后,她被安排跟在老艾格身边做生活助理。
老艾格摇了摇头,看了眼窗外“今天弗兰克不过来了是吗?”“D国那边出了点问题,可能是赶不回来了,但特蕾西会来参加聚会。”老人好似有些失落,淡淡“嗯”了一声。
伊斯拉停了半晌见艾格不打算再说什么,便准备继续去指挥清洁工作“您先坐一会儿,有事随时叫我。”“伊斯拉。”“嗯?”“晚饭前我会通知家族成员将你放进信托。”
她愣住,因为此前她对此事毫不知情,然而“惊吓”还不止于此“我死后,你可以继承我的那一份,拥有投票权。”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份永久的生活保障了。投票权意味的是在这个家族中真实的权力。
“康纳…”康纳是老艾格的名字,她几乎没有这样叫过他,至少在卧室以外的地方从没有过。
“你跟了我也有很多年了。这是你应得的。”“我…”她确实一直负责照顾老艾格,安排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上还是下。
但她从没有任何一个瞬间将自己当成过这里的主人。“伊斯拉,你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你该知道,只有自身有话语权的人才能在这儿真正立足。”伊斯拉明白康纳的用意。
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点受宠若惊。无论康纳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想要给她一个身份为她安排后路,还是平衡家族势力、让一个能袭承他意志、代表他的人进入权力中心,又或仅仅是为展示自己的权威。
她都不在乎。因为艾格给予的和她所得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几乎在瞬间她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这么多年,物质上老艾格没有亏待过她什么,她此前也并未有太大望,甚至曾想过若是有天康纳不在了,那她就到乡下买块地过完后半生,但命运反复无常。
她明白这样骤然降临的巨大馈赠背后既是机遇也是风险,今晚过后她会进入艾格家族的权力中心,或许未来还会被卷进新的漩涡,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晚上众人陆续来到,饭前老艾格将消息公布,除了格蕾西皆是脸震惊。
格蕾西第一个接过文件“弗兰克和我都是没有异议的,弗兰克早前就已经签完字了。”伊斯拉跟了老艾格不少年,即便老艾格不想再婚也不可能只把她当个“暖丫鬟”加进信托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所以她没什么看法,毕竟只要伊斯拉不傻就肯定会选择和弗兰克这边结盟。其他人强忍着没当场发火已经是极限了。纷纷表示消息太突然。
但会让律师好好看看文件。晚餐后弗兰克打来了电话表达歉意,老艾格有些心烦地避开吵闹的众人,一个人躲进书房。听到弗兰克的话后他没什么表示,鼻腔里发出沉闷的一声,他透过落地窗看向没有一颗星的夜空“爱丽丝她…”
他尚未将话说完,便发现面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身体在刹那间失去平衡…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是弗兰克有些惊慌的那一声“祖父。”***沉念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大脑还有些昏沉,但打在脸上的冷风提醒着她并非在一个封闭空间中。身旁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摇曳的橘火焰将车内点亮,又带来丝丝暖意。
“醒了?”低沉且带着几分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是赵秋生。沉念用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眯着眼睛看向他。已是深秋。
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袖子挽起出半截小臂,他一只手摆着火机,一只手夹着烟,烟味混合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钻进沉念的鼻腔。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只能强作镇定“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赵秋生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而后用下巴点了点车前“看。”沉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前面有人拿着火把,火光之下是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周围全是血,她如何会认不出这是谁,同共枕那么久,哪怕遥遥一瞥,她也能够在人群中将他背影锁定。
沉念目眦裂,眼睛因瞬间充血而通红,她猛地拉开车门就要往外冲,然而赵秋生却抓住她手腕将她一把拽回车里并落下安全锁。
“你杀了他?赵秋生,你是疯了吗?”她双手卡上赵秋生脖子,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这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将他撕碎“为什么?”赵秋生任由她掐着自己脖子,冷漠而又凉薄“因为他该死。”
“所有挡到你路的人都该死是吗?”沉念的身体因愤怒不断地颤抖着,她松开手,转而死命砸着车门“让我下去,赵秋生,你让我下去!”她不相信张平会这样轻易就死掉。
也不能接受张平就这样死去。赵秋生发狠地将她按在车门上,也不管这样的姿势会不会伤到她“他的确没死,你没来我怎么会让他先死呢?我要你看着他死。”
“赵秋生,我一定会杀了你。”“沉念,不知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种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恨我不死,但最后活下来的人却只是我。”沉念觉得赵秋生彻底疯了。
她现在心都是张平,刚想推开他,却感到小腹上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难以掩饰自己的厌恶,怒道“赵秋生,你是畜生吗?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发情?”
“如果我不做点是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你这样的评价?”他大力撕扯沉念上衣,白色真丝衬衣变成绺绺碎布。沉念觉得这种时候即便是没有人的动物也难以产生望。
她拼命反抗,指甲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赵秋生用双腿夹着沉念双腿,而后出皮带将她双手固定,却不料被她一口咬在肩上。
当牙齿穿透衬衣、口腔被铁锈的气息充,沉念才恍然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子被褪下,她听见赵秋生用对讲机向车外的人下达命令。有人似乎拿起汽油样的东西,沉念吐出口中的血,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竟是昏了过去。
“人救到了吗?”“赵秋生在中州落网,其他人在平城机场被捕,目前只几个打手尚未归案。张记者受伤较重,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中州第三人民医院救治,目前尚未离生命危险。”说话者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没有找到沉女士。”这次抓捕行动已经布局了三月之久,张平也是这盘棋中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