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先下去吧

　　“在宗门内，好吃的不多，师尊喜欢的话，等我后出去历练，再去寻找有没有更好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他没什么见识，生怕自己自以为最好的配不上师尊。

　　晓惊了。这个徒弟是要以厨艺入道吗？魏宋讨好人的方式很简单很直接，就是将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他曾经的小目标就是入雾峰，而如今的奋斗目标。

　　就是将雾峰的所有师兄都比下去，成为师尊身边的第一人，最宠爱的弟子，他腔热情，却没有细细解读这种热情，他充了斗志和干劲，他是如此热忱，对待晓的态度坦诚极了，而同样的，他对待那些师兄的恶意，也是不加掩饰的，明目张胆，理所当然。

　　这个看起来老实腼腆的漂亮少年，从子里就坏透了。＊＊＊晓顶着少年热切的目光，将几盘子都吃干净了。

　　但是小徒弟的手艺实在一般，晓勉强给面子吃完了。想着待会进屋吃点小零食慰劳一下自己“魏宋，为师记得你才十四岁。你还在长身体，应该多吃些，以后不用再给我送朝食了。我早已辟谷啦。”

　　她伸出手，葱段一样拔的少年立刻垂下头，主动将那顺滑的及肩发送到她手下。晓顺着他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乖巧地垂着头，快地说：“师尊喜欢的话，我天天给师尊送朝食！弟子捕猎很有一手的！”

　　晓：但是你做饭手艺平平无奇啊…晓这几辈子被养刁了胃，在没有缺衣少食的情况下，是拒绝茶淡饭的，她宁可喝水吃灵果。雾峰的晨雾被出的光蒸去一些，面前红齿白的少年清晰极了。晓：“不用。我昨带你参观过雾峰，雾峰有食舍，你以后也不用自己做饭，若是饿了都可以去食舍吃。虽说食舍规定一旦辟谷都不准进去，但你还未成年，可以例外。”

　　食舍的大锅饭，都比他煮的糊粥好喝。魏宋有些失落地耷拉下眉眼。“笃笃…”晓抬眼，见到门边冷着脸站着一个男修。

　　“门一直开着。你自进来就是，从前怎么不知，泠一还这样懂规矩？”晓见到臭着脸的王泠一，便忍不住逗一下，当初王泠一入门时，是个小少年，和如今的魏宋差不多大的年纪，像个受惊的雏鸟一般。

　　夜夜跟在她身后，连睡觉都要抱着枕头泪眼汪汪地凑过来，后来晓出去卖旧衣服，他抱着她的旧衣服不放，清秀的小少年可怜兮兮地问这些衣裳能不能给他穿，不能和她一起入眠，但是师尊的衣裳能平息他的不安。于是傻乎乎的小少年，在宗门穿了三个月女装，招摇过市。

　　后来不知为何一次也没拿出来过。大概是长大了。有了别意识和羞心。晓看着泠一俊俏的脸蛋，觉得他穿着裙子的日子，仿佛还是昨天，如今竟已是雾峰能挡一面的大弟子之一了。

　　王泠一淡着眼，觑着那新弟子的背影，不轻不重道：“师尊与小师弟密谈，泠一不敢贸然打扰。”晓示意两个弟子坐下，道：“不算密谈，宋宋给我送了朝食，为师刚用完。”

　　魏宋乖乖落坐，并着手和膝盖，像只小鹌鹑。王泠一走了进来，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沉声道：“弟子一早便来寻小师弟，四处找不到，原来是来了师尊的院落。小师弟与师尊虽初为师徒，却十分亲近，莫非有什么弟子不知道的缘分？”

　　晓觉得好玩的，就兴致和他说：“泠一，你还记得九年前吗？我们巡航走错了路线，意外碰上了一个被魔族占领的小镇，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幸存儿，他叫魏宋，这个短发的发型还是我当初在云舟亲手剪的，你还记得吗？”

　　王泠一眯起了那双风一样清淡的眸子，睨着这个短发的小师弟。九年前的发型，保留到今，倒是有几分心机。晓继续道：“只是不知道当初为何没有来我雾峰，竟去了外门？泠一，当初在路上…”

　　“不记得了。”王泠一突然打断她，轻抿着，带着几分怨言道：“弟子每打理雾峰上下事物，这些年的账本积累得能填平一个翠微湖，哪能什么都记得呢？

　　莫非师尊要因为九年前想不起来的往事，怪罪泠一办事不利吗？”晓被他怪气了一下，当即条件反服软：“当然不会了！”这些年若不是他任劳任怨，那些账本核销都要晓来做。

　　她一看那些繁体字的账本，密密麻麻的就头疼。雾峰不像别的大峰，有主要经验业务，雾峰的业务繁杂，几百个弟子在到处打零工，账目收支一天几百条，真正的案牍劳形。

　　晓对自己的得力干将，财务处处长一向是捧着的：“泠一，为师岂是那无情之人。”王泠一冷笑一声：“师尊是不是无情之人，整个雾峰皆知。”晓摸摸鼻子，对哦，她修的是无情道。

　　她轻咳一声，看向一脸迷茫的魏宋，心软了一下，道：“你小师弟初来乍到，昨我带他看了一圈雾峰，想必还有诸多不了解的地方。泠一，你这几有时间的话，就带着他熟悉一番雾峰上下。对了，他还未吃入门饭，你现在就带他去吧。”

　　王泠一细长的眸子扫了一眼魏宋，不咸不淡：“我方才四处寻他，便是为了这入门餐。”魏宋不着痕迹颦了一下眉头，他记得这个男人。

　　当初将他抛下云舟，便是他下的决定。九年前，山门外云舟上，一行十几个弟子，以王泠一为首，都不想将他带去雾峰。

　　魏宋垂眸温顺，眸底却泛起一丝霾，故作天真地抬起头问：“入门餐是什么？”小少年漂亮得像枝头沾着朝的樱果子，却穿着大葱一样的制服，晓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鼻子，轻笑解释：“凡我雾峰新弟子入门，都有一碗汤面并一只煎蛋，这算是一个愿景，祝愿你们后都能健康长寿，前程似锦。”

　　魏宋精致的脸庞，作恍然大悟状。雾峰的八卦，在外门传的也不少，魏宋更是有意打听，雾峰有三出名。一是容貌冠绝修真界的峰主。

　　二是峰主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男弟子的风名号。三是雾峰的弟子陨落数，年年雄踞各峰榜首。雾峰弟子收得多，死得也多，一茬又一茬。入门餐的健康长寿，前程似锦，听来就像个笑话，又像是反向的箴言。

　　魏宋握着间的乌木剑，垂着纤长的眼睫，看向师尊：“入门餐，是师尊亲手做的吗？”晓摇摇头，最开始，弟子第一餐饭都是她做的，后来食堂请了手艺好的大娘，她就再也没有班门斧。

　　她看着两个杵在她院子里的弟子：“泠一，你带小师弟去食堂吧。嗯…多给他一只煎蛋吧，他还小，太瘦了。要多补一补。”

　　王泠一闷不吭声，半晌说：“峰内财政向来吃紧，师尊倒是向来大方。”晓：这小子，今天是非要跟她对着干吗？王泠一又淡淡说：“峰内圈养的灵都吃完了。下一批的小还需一个月长成，小师弟要吃恐怕得等等了。”

　　他补充一句：“鸡蛋也没了。都拿去孵小了。”晓：“…”晓：“魏宋，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你十一师兄单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