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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烛火点燃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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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着小手小步跑了进来,站到晓身前,小小声:“母妃,叫朕有何事?”晓摸了摸他有些硬的发丝,将他歪掉的冠冕摆正“我方才见你一直看着我桌上的糖葫芦,可是嘴馋了?”

  陆拂抿了抿小嘴,嘴硬:“朕分明是在看母妃。”晓也不和他争辩,将一串糖葫芦送入他手中“这是民间的一种小吃,酸酸甜甜十分开胃,阿拂可以尝尝看。本宫年幼时,最爱吃这玩意。”

  陆拂眼睛亮了亮,又故作正经“不过是个吃食,朕待会再吃。”晓看他一副一点又不馋的样子,故意逗他“这又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你就是馋两口又能如何了?

  阿拂你才五岁,不必心什么帝王威仪。”陆拂小身板,破天荒地反驳了她,皱着小眉头“朕已经五岁了!”

  晓笑了笑,所有的小孩子都不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她撑着脑袋点了点头“是呀,陛下已经不是小孩子,这几在学堂学得怎么样?可跟得上先生的讲习?”

  陆拂颔首“都能听懂,先生夸赞朕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不出两年就能学习更高深的学问啦!”

  晓想了想,从梳妆台里取出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黄铜令牌,造型古朴大气,她随手在台面了一细细的发带,将令牌系上,然后挂在了陆拂的脖子上,用外袍盖住。

  “这样东西,是母妃送给你的,你要贴身戴好。这是个宝贝。”晓认真叮嘱道,这是大梁帝王的隐卫令牌,可以号令大梁最隐秘精锐的一只军队,将来会是男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陆拂捂着口,眼瞳颤抖。这这这…她是将定情信物送给他了吗?

  他才五岁啊…这进展也太快了。谢晓是迫不及待了吗?他羞涩又紧张,着小膛,瓮声瓮气“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晓拍拍他的小脑袋“没什么事你就回房温书吧。”她待会还要批阅奏折。

  陆拂抱着糖葫芦,点了点头“朕先去给梨树松土浇水,然后再回去温书。”“也好。”希望过些年,陆拂还会有心情吃这抚殿的梨树长出来的梨子。小陆拂便雀跃地离开了。

  池月一直静静站在晓身后,小皇帝离开后,她忽然道:“他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晓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眼眸轻转“帝王家哪有孩子天真,他会长大的。”她便要来给他上,最残忍的一课。池月沉默了。

  “但愿小姐后不要后悔。”“有何可悔。”晓无所谓,社畜按部就班打工,让纸片人都走在自己的轨迹上,赚工资而已。

  正午时分,秋日温温柔柔地撒在这片皇城,琉璃瓦上光晕浅浅地映托着远方的天空,人间的离合悲都与这些坚实亘久的外物无关。木荣月在御花园里吹了一上午萧,气得差点把萧给折了。

  这破玩意儿太难吹了。怎么学啊!他一共就十手指头,堵了这个堵不住下面的,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将自己给憋死了!

  他的额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洁白的面色在光下有种羸弱的透明感,将玉箫藏入袖中,他抿着,面色不虞地朝抚殿走。早知道就说个好学的乐器了。说什么擅长奏萧,这可太难了!

  木荣月擦了擦汗,走了一会,便在亭子里面歇一歇,头晒得他头昏脑涨,他从袖中取出一发带,宽长的白巾系在额头,上书“奋进”二字,没有困难可以击倒他木阿月!

  只是这身子实在是拖累,他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掌,指节瘦弱指甲苍白,像是有握不住的生机,一点点从这具身子中逸散出去。

  将他养大的嬷嬷说,这是因为他在娘胎里未能好好成长,他与木冲微是双生子,同胞双生的孩子在娘胎里,总会因为养分摄取不均,导致一个强壮,一个羸弱,这是相生相克的道理。

  木荣月的抿得发白,是他的哥哥克了他,所以他木冲微有一具能跑能跳健康茁壮的身子,而他木荣月却是个药不离口的病秧子。亭子中湖水潋滟,他的目光落到那片残荷上,微微深邃。

  “木行浊。”他低下头,看到了一个抱着书的明黄小身影,眉头紧锁的小皇帝。“陛下。”他懒洋洋地眯了眯眼,虽说他爱慕娘娘,也曾奢想与娘娘有子留下,但却对这个讨人厌的小孩提不起一丝父爱。

  陆拂回到殿内将糖葫芦存好了。给梨树浇了水,又在书房里朗声背了书,便想要出来溜达溜达。出殿没多久,就看到那个讨人厌的病秧子在亭子里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昨夜没有歇在自己房内,是去哪儿了?”陆拂机警地打量着他,他将这个木小公子视为眼中钉,自然时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等着寻到他的错处,便将他逐出宫。木荣月积蓄了一点力气,便坐了起来,理了理皱起的青色袍角,眉眼温顺,角含笑道:“昨夜?昨夜草民一直在伺候娘娘。”

  “大晚上的伺候什么?”陆拂皱着眉头,她宫内都是池月和影在伺候,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个摇摇坠的病秧子了?“你笨手笨脚,又孱弱不堪,能伺候什么?”

  木荣月眼神微冷“自然是伺候,池月姑娘她们伺候不了的事。”他说完便提步要走。陆拂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将话说清楚。”他紧紧握着小拳头。

  他感觉自己被欺瞒了什么事,但是又不懂,这种感觉令他极不舒服,甚至眼眶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木荣月险些被他将袖中的玉箫拽出来了。连忙护住袖子,微微着恼“陛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

  他并不害怕这个小皇帝,毕竟等到这个小皇帝长到能夺权的年纪,他木荣月早就化作不知那里一座枯坟了,他命不长,所以子里有些有恃无恐。

  木荣月忽然用袖子掩着,剧烈咳嗽了起来,陆拂连忙松开手。木荣月垂下袖子,淡青色的道袍袖上一抹刺眼的鲜红。

  “行浊!”陆拂看到了路过的晓一行人。这一幕被她收入眼中,他紧紧咬住了牙。木荣月身子颤了颤,将额头上发带扯下,几步扑上去“都是阿月不好,娘娘千万不要怪罪陛下。”陆拂:“…”人。木荣月:“咳咳咳,陛下只是来找阿月聊聊天,并未残害阿月,娘娘千万不要误会了陛下,都怪阿月身子孱弱,不能陪陛下切磋武艺…”

  “什么?他找你切磋武艺?这不是胡闹?”于是,陆拂愤愤地被关了闭,他发誓,他陆拂发誓,总有一天要剥了这个人的皮,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喂狗!***

  与她麾下秘密集结的武将们会面后,晓在夜中回宫,晚秋的夜寒得厉害,皇城中灯光千盏伶伶,辉煌又寂寞地燃烧着。池月为她推开了殿门,她褪下了披风赤足走入殿中,烛火点燃的一瞬,盈盈的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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