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微晃动

　　晓闻声打着哈欠从卧室钻了出来，裹着毯坐在沙发上，开导青春期的崽崽。“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

　　“你根本想不到，我的天呐！”昭拍桌子“那个女人要给我戴绿帽子！”晓摸了摸掉的头发，随口问“怎么搞的？”“还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转校生，他妈的一天到晚就像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全校女生趴在他腿底下…”

　　发有些炸的男声嚷嚷，不地闭眼睛。晓一边听着。慢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宵夜，顺带看到了那个id给自己发的消息，随手回复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毁我事业，抢我女人，不摁死他老子跟他姓！”晓嗯了一声“饿不饿，夜宵吃炸可以吧？”“炸是垃圾食品，我才不要吃。”“甜辣还是麻辣？”“甜辣。”于是半夜十一点，母子俩相对啃炸。

　　“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和慕冰冰在一起？”昭吃了。歪着脖子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扣着编制毯。晓头也不抬“你不喜欢她？”

　　昭没有说话，好半晌声音飘飘地说：“别人家都是望子成龙，希望孩子考个好大学，您就只要我娶慕冰冰做老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人吃撑了就开始发梦，晓没把少年的嘀嘀咕咕听进去，擦了擦嘴：“记得收拾干净，明天买个小蛋糕给冰冰，肯定是你惹人家不高兴了。”

　　卧室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重归安静。少年依旧保持一个姿态卧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桌前的炸已经凉了。

　　少年昭忽然抬起了手，劲瘦的手掌在冷空气中挥了挥，好似要抓住什么，落了个空。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这十八年的人生，真的像是一场梦。

　　阳台晾的衣服在夜风中微微飘，不算大的蜗居外是刺骨的寒，白的色彩都开始暗淡，角落的几盆绿植完全失去了存在感，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却似乎世界之外都是留白…

　　昭忽然大喊了一声：“下个礼拜三有家长会，别忘了参加！”那扇门里静了一会，然后烦躁的女声传来：“知道了知道了。滚去睡觉啊！”昭嘿嘿笑了笑。

　　＊＊＊比起参加儿子家长会，更令晓坐立难安的是…包养了她十六年的金主，明天要来睡她了。

　　晓握着手机，破天荒地失眠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吃好喝养大了儿子，偶尔还能去逛逛会所泡泡小狗，晓凭借的不只是原身留下的资产…要知道那点钱，不事生产的晓第二年就花完了。

　　晓不明白普通人家的单身母亲如何赚钱养儿子，但显然她是不太擅长的。幸运的是，她还没来得及为生计发愁，迅速就有人来送钱了。

　　晓被人包养了，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雨夜。小昭发了一场高烧，她为了照顾他，累得在便利店外的小凳子上睡着了。

　　雨水扑簌簌地打进来，一阵冷风将她吹醒了。睁开眼就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可以用“美”来形容的男人，极高极美。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看一只在泥沟里打过滚的耗子。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一柄黑伞，一身唐装的男人高贵又。晓不明白他为什么看着自己。

　　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晓醒过来愣愣地和他对视了好久，这男人镇定地提出了包养请求。晓同意了。一方面是因为不用负责的美，一方面是她确实缺钱花。

　　可是十六年过去了。金主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很少，有限出现的时候，会将晓带到国外旅游，然后原封不动地将她送回来。

　　包养了她，却又不她，寂寞得她只能去会所找鸭子，晓实在不太能明白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出去玩的时候，男人还是穿着文文雅雅的唐装。

　　然后全程盯着晓，无论是她叉着腿在酒店看电视，还是蹲在地上懊恼滚下来的雪糕，连晓刨土，都冷冷静静地看着。晓有时候会觉得，这人名为包养自己。

　　但实际上是在进行人类行为观察研究吧？面对这位的金主大人，突然提出的配要求，晓陷入了摸不着头脑的惑。以及一丝变态的兴奋。

　　毕竟晓能保持青春貌美，是因为任务者灵魂与躯壳融合后带来的基因优化，而金主大人十六年如一的貌美如花，只有浑身气质变得更加内敛神秘，属实是天赋异禀了！

　　这般人的男，晓翻来覆去了一夜，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把不算过吧？第二天下着下雨，倒寒的气候更冷了。

　　晓本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刚出阳台感受了一下天气，就被回去加了条秋。裹着秋和羽绒服滚下楼，晓带着护耳的帽子，心想，感内衣是她最后的骄傲。

　　希望金主不要因为她的棉就萎了。阿弥陀佛。晓还没打开手机叫车，路边忽然有辆车的车灯闪了闪。

　　看过去，不正是金主御驾，低调华贵的劳斯莱斯吗？“小姐，老爷嘱咐我接您过去，天寒风冷，老爷说了。让您穿好棉再下楼。”

　　晓：…该说金主是太了解她，还是太不了解她呢？豪车行驶的平稳程度就是让你几乎感受不到移动，晓看着手机，自从早上出门晓给金主发的消息，他就再没有回过。这很正常。

　　那人经常不回复她毫无意义的短信，同样的，晓也经常敷衍他的冷不冷热不热睡了吗在干嘛…晓掐指一算，距离她去世还有三个月零九天，恰好了一百天。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平淡了。经历过上个世界如狼似虎的两个丈夫，晓觉得自己简直当了十八年的尼姑，希望金主今晚能够给力点，不止是长得显年轻，家伙也得老当益壮啊…随眼瞟到车后座的摄像头，晓立刻将自己小心思下去，规规矩矩地坐好。晓这厢自以为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才下车就被黑布蒙住了眼睛，隔着一条绳子被一个人拉住进入了电梯。

　　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店，电梯竟然不是往上升，而是一直在往下降。大概落了一分钟，晓被带出了电梯，饶了一圈路，随着一声轻轻的阖门声，进到一间房中。

　　一片寂静中，一只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股细小的战栗。室内十分暖和，穿着羽绒服的晓已经开始冒汗了，而男人的肌肤却依旧似冷玉一般，随着眼前黑布被那只手下，晓看到了金主大人不苟言笑的脸。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美貌。

　　大概漂亮的人总是相似的，晓忽然想起了会所中的那个圆圆为何有些面了。这两个男人眉眼间竟然有着些许相似。

　　“你在出神？”冰冰凉凉的男声，金主伸手拨下了晓的羽绒服，就在门边将晓如剥花生一样，剥开厚重的冬衣。

　　金主大人凉凉的手进晓黄的棉，缓缓将它下，平里向来背梳的黑发此时随着低垂的视线，落下几缕黑色的发丝，微微晃动，令那眸子里的情绪模糊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