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需得收敛狌子
可是现在又觉得,怕是混不到领退休金的那一天了。做快穿任务,说来累的,怪不得那些同学毕业后大半转行了。
摇散了脑中伤悲秋的想法,晓在巷口买了两块烧饼,叼在嘴里,揣一个怀里,翻墙回家。因为贺晓要结婚了。
所以她的小院也重新装修了一番,如今粉墙黛瓦,焕然一新,一杂草也没有。未来的男主人在外头买了宅子,以后也不会跟着晓住这小院,所以贺家只是稍加装修了这院子,并没有精心去添置家具,打理院花。晓的院子里种了一排葱蒜,她割了一把去厨房找厨娘婶婶,让她洗干净给自己下了碗面。
就着烧饼和葱油面,晓吃得肚皮滚圆。厨娘是个肤黝黑的女人,高壮得像座铁塔,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但晓知道她是个温柔的人,因为就是她养大了自己。
在自己伙夫爹爹死掉后,是厨娘将自己抚养长大。“待我成婚后,婶婶跟我一起去新院子好不好?”晓吃完了面,主动去洗碗。
厨娘将她手里的碗夺过去,在从缸里舀了一瓢水,利索地冲刷“好。”厨娘不爱说话,惜字如金,晓笑了笑:“我以为婶婶会推辞一番呢。”
厨娘洗完碗,转身瞧她,铁塔一样的身材很有迫力,严肃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小小姐要成婚了。小的很高兴。”她伸出手,蒲扇一样的大手在晓脑袋上了“小小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晓噗嗤一声笑出来。
贺岱也跟她说过这句话“我母亲也这么说。”厨娘沉默片刻,摇摇头:“那老娘们懂个。”晓:“…”厨娘婶婶虽然一直在贺家做工,但是一直看不起贺岱。
晓也不知道为啥一个厨子,还会看不起当官的女君。厨娘又在她肩头拍了拍,将她的小身板拍得踉跄“小小姐,转眼间,你都长这么大了。”厨娘今天的话格外多。
她用抹布给晓擦擦嘴“狗皇帝快要死了。小小姐知道吗?”晓儿正在嫌弃抹布,听到厨娘忽然这么说,瞳孔地震,震惊地看着厨娘。
她连忙打量四下有没有人,蹦起来捂厨娘的嘴:“你怎么能这么叫陛下呢…”厨娘不屑地笑笑。晓想到在大纲中一笔带过的女主身世不凡,以后也是要做女皇的,难道说。
她的身世不凡,指的就是她是女皇的私生女?那厨娘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她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晓抿抿,这应该是女主穿越后才能开展的剧情,看来剧情线在加速了。
所以她也要快点结束任务,让女主穿越过来了,只是在此之前,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厨娘婶婶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厨娘抱臂慈爱地看着她“小小姐,这不该是由小的告诉你的。”果然,是关于她身世的。
***之后厨娘婶婶再没有找过晓聊天,哪怕晓主动闲,也没得到一言半句,若是惹恼了。婶婶就用刷锅水招待她。晓只能无奈,没关系,等她退出世界,看任务回顾,也能看到。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晓每天上学,吃吃喝喝,偶尔写写话本撒撒狗血。这中间建安城倒是发生了一个八卦,听说大皇子被陛下叫进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不知犯了什么错,女皇责他在干清宫外跪了两个时辰。
晓一直犹豫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殿下,可是她又觉得自己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最好还是别把剧情人物的好感度刷太高。
毕竟虽然她现在靠着南藏月和松妆的好感度将他们娶回家,等娶过门之后,她还要出真面目,降低他们好感,刷恶感呢…日子就在晓的纠结中,来到了大婚前夜。
晓在贺岱的书房,被她念了一通结婚后要重新做人,老老实实和南公子过日子,和南家常走动,处好关系,强行修补了一番两人的母女感情。
临走前,这位对她置之不理十多年的老母亲,贺岱还抱着她,煽情地掉了两滴眼泪。晓对她没什么感情,就在心里想,我多半是女皇的私生女,你这个戴了绿帽子的倒霉蛋,哭得不冤。
以前我埋怨你生而不养枉为人母,现在既然不是你的种,我不怪你了。离开正院,晓揣着手,在松柏小径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到小院,便见到院墙下站在一个白色的身影。晓顿住脚步,微微凝眉,那立于一丛修竹下的身影察觉到脚步声,缓缓转过来,皎洁月下,男子一身白色绸袍,一张如云似雾,清逸俊美的脸庞在竹影下浮现。
晓的目光落在他身边,没有找到轮椅,下意识讥讽起来:“哟,不良于行的柳大人,腿好了?”一米八九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还好,一站起来就是电线杆。
晓抱着手臂,当初捡到这玩意的时候,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和她一般高,后来她喂啊喂,养啊养,这家伙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她从怜惜地俯视他,逐渐变成他怜惜地俯视她。
竹下的青年白皙的指节拨开竹枝,静静的目光落在门边的她身上,单薄白色绸袍被风扬起,清洁美好得仿佛月下的幻影。晓站在门边并不过去,柳觊绸向她走了两步,只是两步,便足下微微瘸拐,他于是停下了步子,垂眸遥望着她。
“你明便要成婚了。我来看看你。”他的嗓音很独特,即便是在人海中,也能瞬间分辨出的清冽悠扬,许是书诵得多了。说话间的语气句读,都有种温润的韵律。
晓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我要成婚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是来找我,再告白一次?”在晓八岁那年,柳觊绸入学,被先生赐名后,晓就逐渐疏远了这个小玩伴。
但是他像是察觉不到,一直来墙外找她,翻墙给她带花花草草和先生赏他的甜糕,后来某一天,她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礼物都丢了。
他便再也没有来过,后来他中了状元,才又来到院外,当时晓带着一身脂粉味,醉醺醺地翻墙,见到他堵在墙边,将他当成花楼公子调戏了一番,他就走了。
上一次在这墙边见面,是在两年前,彼时左相柳觊绸正权倾朝野,晓那天喝完酒回家,又见到他站在院墙下,在这堵院墙下,他向她表明了男儿身,表了心迹。
他说他自被她捡到之后,便想要与她一直在一起,可他出生卑微,配不上她,于是隐瞒了别去走了科举路。
那一夜左相应当是喝了点酒,与她说了很多话,像是小刺猬主动出柔软的肚皮,眸光柔软又喜悦,说到后来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然而第二天,左相是个男子的流言,便传遍大街小巷。
他的心上人揭发了他最大的秘密…柳觊绸微白,他的眸黑沉,在夜下更是看不清。“只是来道喜而已。”他的指尖夹着一片竹叶,轻轻摩挲,碾碎了竹叶的筋骨“南藏月没那么单纯,成婚后,你需得收敛子,不得再像曾经那般荒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