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鲜血涌出

　　当魏延安即将来她，她便将李傲道曾送她的珠钗摔碎在地，低声讽刺：“昔日你贵为摄政王，为保性命，为求富贵，本宫不得已委身与你，现如今，本宫贵为皇后，而你不过该死之人，恶丑陋的乡野匪类，也敢痴心妄想将本宫掳走？笑话。

　　只要你还活一，便醒着本宫曾屈辱舍身的时，本宫恨不得亲手将你推到西胡刀下，又怎会舍了如今富贵，跟你走？”

　　李傲道似是在字字句句回忆四年前的那一夜，目光逐渐猩红，向一只走投无路又凶狠的野兽，抵住晓的额头，细密的胡须扫在她的脸庞，嗓音隆隆：“早就知道你这小太监瞧不起老子，老子出身草莽，不及那白脸皇帝精通诗礼，老子硬生生捂了你八年，竟也没将你捂热。”

　　晓一言不发，任由他将她箍得发痛。晓不知他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只近才刺探到消息，得知他如今似是混上了西胡国权贵之位，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又是吃了些什么苦。

　　“即便如此，你还是来了。”晓忽然笑了，看着男人的脸庞，微微弯着眼睛“你明知，我还是想要利用你的。大魏于你，如今十分危险。”李傲道看着怀中女子眉眼弯弯，似是这些年的错失都未有过，他还是一手遮天的大魏摄政王。

　　他还是被传言玩股的小太监，铁骨铮铮的沙场煞神兀地眼眶有些润，连忙撇过了脸，恨声：“当时听了你那些狗倒灶的话。

　　若不是老子有伤在身，定要当着那魏延安的面，将你得喊我相公。”晓心头窒了窒，拧了拧眉，又微微笑了。“好呀，若此番你有命活下来，我随你去，你要我唤你相公还是爹爹，我都依你。”晓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是静了很久。

　　忽然被他掀起凤袍，在她股上忽然狠狠落下几巴掌。晓一惊，李傲道打完却松手转身“老子这辈子嚣张跋扈叱咤风云，刀下杀过千万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栽了你这狠心的祸水手上，许这就是报应。”…秋宴是在御花园办的，百花消杀唯有菊朵摇曳，宴会筹备了三，暗下该筹备的天罗地网也蛰伏待发。

　　晓坐在魏延安右手边，侧眸是他掩藏在十二重冠冕后沉郁的眸子，俯首可看到数百落座的朝堂重臣，西胡国使团，迟到了。半晌，内侍通传，一队黑袍灰色劲装的异国使团来到宴中，步行有风，闯入丝竹管弦的宴会，仿佛格格不入。

　　晓看来队首是剃去胡须的李傲道，这宴中的每个人都看到了那坐在西胡国使团首座的男人。

　　没有一个大魏朝官吏能够陌生这张脸，即便他曾经常常由络腮胡须遮掩，即便他剃去胡须后没多久便战死沙场，也没有人不将这张脸记在中，畏惧怨愤着。

　　那个传言葬身西胡千军万马下尸骨无存的李傲道，竟是回来了。竟是西胡国使团首席身份？！堂下众人神色各异，甚至有数声杯盏碎地声传来。晓偏头去看魏延安。

　　却见他神色丝毫不动，仿佛早有预料，见她看来，平直的角，稍稍提起，凤眸幽邃，将她的一只手握入掌中，手心灼烫。

　　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嗓音低沉绵“四年前密军未能将他彻底诛杀，今，朕便再杀一遍。儿，睁大眼睛，看这狗贼如何伏诛。”

　　晓心弦绷紧，微微低下颌，回握住魏延安的手“陛下，不要失礼。”魏延安轻笑一声，坐回去，反手将晓搂入自己怀里。

　　“早便听闻西胡有一神将，攻大城小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如今看来，这位将军倒与我大魏的一位王爷有些相似。”魏延安悠然倒了一杯酒，额前冠冕珠玉碰撞出碎响。

　　宴中百官纷纷缄默，一时只有风过秋菊碎响，葳蕤。＊＊＊“这倒是巧了。不知大魏那位王爷何在？”堂下西胡使团中一人扬声笑道。

　　“四年前，陨落沙场，被西胡兵马踏得尸骨无存。”魏延安挑了挑眉，饮尽杯中酒，目光无波无澜撇过那高大的男人。

　　那名西胡使臣便顿时哑口。魏延安却似来了兴致，嗓音轻慢，指尖轻敲着杯面，又徐徐道：“那人曾是大魏前朝战神，只是先皇崩后，生了异心，挟持幼帝作朝野，跋扈张扬作孽无数，最后，倒也是死不足惜。

　　“这场宴会是为接待远方来使，和谈条款也早由六部拟定，此时由内侍分到了西胡各使手中，只需再进行细节商议，便可签订。

　　一目三行看完了条约，西胡作为战胜国，内容对他们颇为人。为首的使臣首席却将条约丢去一边，突然开口道：“大魏诚意足够。

　　只是西胡有一要求，倘若大魏天子能够足，西胡愿退让四城，并割舍八城，奉上黄金万两，牛羊骏马千匹，签订百年不犯条约。”魏延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微眯了眯，才开口：“哦？

　　不知，西胡有何要求，竟不惜舍此代价。”堂下黑衣西胡男人疤面冷然，煞气深深，眸光直堂上“西胡愿举国，求娶皇后娘娘。”堂下又是一阵倒凉气的声响。这朝谁人不知皇上最珍爱的便是皇后娘娘。

　　那是当朝天子触之及怒的逆鳞！今和谈，怕是多半要崩。未想魏延安却只是轻嗤一声，揽紧了怀中人，轻慢一声：“蛮野匪类，痴心妄想。”晓眼瞳骤缩…那夜殿中的话，竟是被他听到了。秋宴和谈不而散，西胡使臣回到驿站，当晚遇刺。

　　西胡首席将百名刺客一一斩于刀下，此后使团三次遇袭，皆由其挡下。神将威名，名不虚传。然，最终却败在一名白衣刺客手下，那夜月寒毒，驿馆菊无人精心打理，残败疏落，李傲道在院中饮酒，一柄长剑直指他的膛刺了过来。

　　以杯击偏剑身，李傲道站起身，看向那立于树冠的蒙面男子，凶煞的冷面溢出一声笑，不屑又兴味“看来我倒养虎为患了？”树上男子一手持剑，另一手撤下面具，冰寒月落在那如玉琢的面庞，赫然是大魏天子。

　　白衣猎猎，不及男子嗓音半分森凉，魏延安再度起剑，角冷笑：“昔日我年幼无力，大魏江山遭你把持，借由西胡灭杀了你，本就不甚痛快，如今亲自手刃了你这狗辈，才是最解恨。”

　　“你是恼本王把持了大魏朝野，还是恼本王霸占了儿？”李傲道也不拔刀，轻视着那大魏天子。

　　被触怒，魏延安提剑攻上。一时剑光纷飞，衣角飞扬，飞沙走石，残菊凋落。魏延安并不鲁莽，他自小偷偷习武，如今提剑来斩他，无非是想要亲手杀了他，即便自己力有不及，墙外便是一千卫军，今夜必定要这人身首异处！

　　“为何总不拔刀？”魏延安有些恼怒，招招凶狠，甚至险险割落了他一缕发丝。李傲道的轻视，让魏延安又想起那些无力的岁月。不仅朝政无力手，就连这狗贼夜夜去探小子的卧房，自己也无法将他碎尸，积郁的仇恨令他出招愈发狠厉，偏执又疯狂。

　　猝不及防，一剑穿透了李傲道的膛，直穿心脏。魏延安猝然成功，一时有些不可置信，收剑不住，直直没了剑柄，鲜血涌出，滚烫又热烈。魏延安怔忪后，便是无法抑制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