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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见宣哥儿近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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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只问道:“夫人可是不喜这珠钗,奴婢来换了。”说罢便要打开妆奁,让陆希娘唤了声制止:“莫换了,就这个罢,我只是想起以前我屋子里的人。”

  兰不愧是调教过的,若是一般的奴婢听到主子这话,当下便要磕头问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兰躬身在她右手边,也是清楚她的子,待下人素来可亲,低头思忖片刻问道:“夫人可是想梅她们了?不若您同国公爷说声?”那国公爷不晓得怎么动怒,将夫人撵到外头,又遣梅她们回伯府。

  不过依着这段日子以来国公爷和夫人的恩爱程度,让她们回来该不是什么难处,除了夫人身上不妥那几,这屋里哪天夜里不是备着好些水。

  “让厨下备些豆粥,旁的不用。”陆希娘摇头站起身,兰忙扶着她,又低应了声才走出去。陆希娘感慨几句便过了。人死如灯灭,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死后万事皆空,全无半点记忆,生前才最是要紧。

  她没有再去追问王崇有没有将兰平好生安葬。却说王崇在朝堂之上越发得官家器重,众臣猜测许是与官家身世有些关系。

  想当初先皇驾崩,孙太后是先皇继后膝下无子,便从皇子中选中了官家。官家母妃早丧,自己并不受先皇宠爱,十二岁便出阁建府。王崇至孝,为他那养母求得诰命。

  官家早年起就有追封自己生母打算,却又碍着孙太后仍在世左右为难。论到底竟和王崇处境相似,难怪得官家青眼。王崇与魏原郡王府虽是姻亲。

  但平里几乎没有往来,何况萧家是异姓王,当更要谨小慎微。这王崇下朝却主动走上前去寻萧庆介,萧庆介原已经坐上马车准备走了。见王崇人来又下了马车。

  二人互相作揖,王崇让周兴取了匣子来,与萧庆介道:“世子,母亲那处有东西要交给长姐,如今正好碰到,烦请世子带了交给她。”这话里处处透着古怪,若秦氏有东西送来,大可嘱咐府里下人跑一趟郡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该经了王崇的手。

  除非这东西不是给王姝的。萧庆介有些诧异,略怔了下忙让小厮接过:“母亲和国公爷都惦记着姝娘,这是姝娘的福气。今若无事,不如去我府上喝酒?”

  “世子,我还有些事要办,他再到府上拜访。”王崇道。萧庆介也不勉强他,两人分别后萧庆介从小厮手中取匣子轻晃了晃,里面不曾放着什么首饰,倒像是个空匣子。匣子并未上锁,萧庆介想了想,还是按捺住好奇没有打开。

  ***萧庆介回府去父亲院中请安后便径自到了王姝房中,都道“弥月为期,百为度”王姝如今出了小月子,还需再养些日子才好。

  萧庆介平大多住在前院,偶尔喊了通房丫鬟去伺候。王姝跟萧庆介两人年少夫,萧庆介这人虽能力平平,但为人还算敦厚,不似旁的王公荒无道。单论府中,魏原郡王的妾室,庶出女儿就不少。

  王姝的正半倚在榻上吃糕点,因她身子还虚弱,屋子里炭火比别处都多些,见萧庆介过来,忙让丫鬟帮他褪了外衣。萧庆介与她并肩坐着。将匣子放在几上。王姝瞥了眼笑道:“可是不巧,刚才寄哥儿还在我这儿。

  这会子饿了。我让母抱下去了。你吃些茶,我叫人去看看好没。”萧庆介却摇头,挥手令屋里丫鬟都下去,待人都走了才指着木匣子道:“今下朝王崇给了我这个,说是你母亲让转交给你。”王姝微愣,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我心觉有些古怪,不曾打开看过。”萧庆介说。王姝便拿起匣子笑了笑:“怕是二郎有东西要给我,托借了母亲的名义,二郎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总不至于是什么洪水猛兽罢。”她顺手打开木匣,里头却只放了张纸,饶是王姝也顿时收敛起笑。

  王崇这般大张旗鼓,这纸上内容怕是棘手得很。王姝与萧庆介对看眼,展开瞧了。上头只有寥寥数语,记载的却是京中某家喜婆的死因。两人看完皆是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王姝道:“二郎心思缜密,不会无故递了这东西给你,你去查查这喜婆与国公府可有什么瓜葛。”萧庆介心道的还是她七窍玲珑心,一句话便道出症结所在:“不过是个民妇而已,能掀起多大风。”

  然而王姝却蹙着眉,只觉得心神不宁。与其说同国公府有关,还不如说是与母亲有关,她想想又道:“世子这事你莫管了。我心中自有计较。”说罢就将字条迭起收入袖口中。

  萧庆介点头依她:“你如今要好好养着身子,也莫多虑了。”夫俩又说了几句话,不一时,母将寄哥儿抱来,萧庆介逗了幼子好会儿才到前院去办事。喜婆的事极好查,王姝让贴身婢女去左邻右舍,施了几两碎银子略打听,便将这婆子哪死的事问出来,再有婆子曾接了国公府的喜事。

  王姝这样聪慧,待丫头回来禀了,她几乎瞬间就将事儿串起,略思索后脸色骤变。喜婆的死与母亲有关,为何喜婆会在大婚当夜便被母亲毒死。

  除了杀人灭口,王姝想不到别的理由。母亲只怕暗地里做了什么。当时府里除了母亲、大郎,称得上主子的只有二郎和二郎媳妇。

  二郎贵为国公,若出事官家定会让人彻查,母亲既认了他也没有害他的理由。二郎媳妇与母亲有隙,其实她自己也是不多喜。往日母亲想让舅母幼女秦妗嫁给王崇,王崇不愿,反娶了陆月香。

  这后头母亲又曾提起,王姝以为舅家如今愈发不好,想让女儿做贵妾,就算不是正,以后造化也未可知。

  谁料想母亲竟糊涂至此,她不知王崇身在刑部,所见最多的便是狠毒之事。若传扬出去,不只是母亲,就是秦府和她都要完了。

  一个养出这样的女儿,一个又是经由她教导,就算是她这几个儿女,后萧庆介袭了位,几个儿女也定然因此事受人攻讦,大郎恐无缘爵位,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她的猜测。

  ***王姝细想之下,更觉颈后一凉,她后怕不已的是,幸而当初留了一手,不曾让萧庆介亲自去查。

  这事毕竟涉及国公府私,若是夫君知道,都道人心隔肚皮,倘若后夫反目,这便成了把柄,她信任萧庆介,相信他为人。

  但到底不敢将荣辱皆系于他一人,而此番二郎特意经了夫君的手,让他递了信回来,其实未必不是警示她,教她去处理母亲的事。王姝心思重重,却仍面色不改坐在榻间吃茶。

  那边长子宣哥儿从外头回来给她请安,她见宣哥儿近身,却叹了口气。“母亲怎么了?”王姝搁下茶盏,看眼身边替自己办事的贴身丫鬟道:“前儿就听说你外祖母病了。我到底放心不下,想回府看看。”

  “母亲担忧,自要去看看外祖母。”宣哥儿问道“可要儿子陪同?”王姝看着他与萧庆介愈发相似的容貌,再一两年便可说亲,她摇头笑道:“等这两积雪融了我自己去便是,你今功课可做完,可有给你祖父请安?”宣哥儿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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