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庥榻上去

　　“你还偷看我的书，你…”李青蕖说得出骂人的词来。被他哄了几下也就又好了。从木盒子拿出一块杏干，哄她吃下，杏干酸甜又开胃，中午剩了几个油小酥糕也又进了肚子里去。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李府的二小姐和沉家的独子结了亲。陪嫁就有十几箱奁，嫁妆，也浩浩运到了李府。

　　香儿端坐在梳妆台前，几个经验老道的婆婆给她梳头发，顾斯则负责给她挑首饰，很快就盘成高高的发髻，一支一支戴上成对的金钗，宝石簪环。香儿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大的荣耀，忍不住要滚下泪珠来。

　　“哎，香儿姑娘，这妆可画了一个时辰，别哭花了。李青蕖拿着草木纸折迭一下干净眼角的眼泪。

　　“谢谢夫人小姐，香儿感激不尽。”“不必，只要你能和羽儿夫和谐，这些感恩才是有用的。”一顶八人抬的轿子张灯结彩，香儿就这样庄庄重重进了沉府，自此成为了沉家的少。

　　新婚的宴席上，名云集，喝酒奏乐，自是喜不胜喜。新婚之夜，沉舒羽揭开自己新娘的盖头。香儿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喜。

　　“怎么了。夫人？谁给你委屈受了？”沉舒羽坐在榻上抱着她。“就你对我不好，别人对我都好。”香儿垂着嘴巴。

　　“你说说看，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让我怀孕，让我担惊受怕的，不是你坏么？孩子又没有长在你肚子里，你自然是老爷夫人的宝贝儿子，你做错了还能怎样，所幸他们是仁善子，不然现在我都没有命活了。”

　　“乖，我从前就试探过爹爹娘亲的，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便是当初不同意你入府，我也一定护你和孩子周全。现在你既做了我的夫人，就把我当成夫君好不好？”

　　“你要保证以后不娶妾室我就答应你，不，连通房也不可以有。”她急着要他先做出最基本的承诺。“这些自然，还有什么，只管提出来，”沉舒羽笑着看着她。“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今天就只有这些。”

　　“夫人，咱们安寝罢，咱们不睡，肚子里的娃娃也要睡了。”沉舒羽摸摸她隆起的的肚子。“你去灭烛火，我不要下地。”她终于有了一点恃宠生娇的觉悟。

　　“遵命，我的好娘子。”＊＊＊“安郎，你喜欢小孩子吗？”小厮报信来道小沉夫人昨生了个小公子，李青蕖又喜欢小孩子，跟自己母亲学了个虎头帽的模子，印了花。

　　准备绣成一个送给那小公子做百礼。赵祁安坐着看她绣着小老虎的胡须。“当然，等我娶了蕖儿，我们再生个孩子，我定然喜欢。”

　　“可我要是不想生呢？娘亲说生孩子会很痛的。”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有什么关系，我唯爱蕖儿一人，有了小娃娃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没有，那蕖儿不必为了小娃娃忧思费神，那时候可要时时刻刻陪着我。”赵祁安把捏着她的小手把黑色的丝线穿到底布上去。

　　“什么时候你要娶我了再想孩子的事罢。”李青蕖还觉得那一刻还远着呢。“难道不是蕖儿自己问我喜欢不喜欢小孩子，自己想生，又怕我不喜欢孩子，是也不是？”赵祁安笑道。

　　她腾出手用指甲掐一下他的手。“才没有！”“好好，没有，蕖儿说三什么就是什么。”赵祁安每次说话都是要顺着她的，他舍不得和她斗气。

　　“连他的小孩都有你绣的帽子戴，蕖儿不给我做些什么吗？”“端节那不是给你给你做了一个香囊，你又不缺什么，要我给你做什么。”这男人也太贪得无厌了，她想。

　　“那小孩子也不缺东西穿戴，蕖儿怎么对他那么用心，嗯？不过他以后是你的干儿子罢了，可我呢，我以后可是你的夫君，哪有夫君比不上干儿子的道理。”赵祁安忿忿不平。

　　“安郎想要礼物？”她扬起脸看着他。“自然是要。”“那你闭上眼睛。”赵祁安便乖乖把眼睛合上。李青蕖轻轻在他上落下一吻。

　　“这个算不算礼物？”她轻轻柔柔地说道。赵祁安脸上又红了一片“好蕖儿，这个礼物我倒想让你送我。”“耽于女可不好，你还要去奔赴你的前程呢，老同我拉拉扯扯作什么？”刚亲完，她倒不认账了。

　　“蕖儿就是我的前程，我早已说过的，等我中了榜，就同你爹爹提亲。”“我不信，古往今来，再怎么是情种的男人也会为了名利折。”

　　“蕖儿不信不要紧，再等一年，你自然会看得到，我若是变心，娶了别人，就让我不得好死。”赵祁安认真对着她起誓。“说什么呢？这种话怎么说得，别说是你，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变心，你还发誓这样咒自己！”

　　“蕖儿也不许，你若是爱上了旁的男人，我就把那男人的脸刮花。”除了赵祁安自己，没人可以娶她！“小气鬼！”她努努嘴。“我就是小气，蕖儿爱小气的赵祁安么？”“…爱。”她被他抱在怀里，吻铺天盖地地袭来。

　　看来他的话，她还是听的，在家的时候能不敷粉便不敷，方便他亲她的脸。亲着亲着，他又去摸她的后背，顺着脊椎一道滑下去，绵了许久，李青蕖才面色绯红地推开他“好啦，你还有书没温习完呢，回去看书去，我把这个绣完。”

　　“我想在这看书，还有红袖添香，多好。”“胡说！你在这屋子里你还能看的进去书才怪呢。你乖乖去读书，我绣完这个给你做酒酿圆子吃。”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摸着赵祁安的头。

　　“嗯…多读些书，好早能娶到你。”他起身还是不忍心走，捏捏她的耳朵。抚抚她的鬓角。

　　“读书时要清心寡才好，不许想我。”她嗔道。赵祁安反问她“那忍不住该怎如何？”“你去讨一张我爹爹的画像，把画像挂在你面前，看你敢不敢想我。”李青蕖戳着他的衣襟笑道。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他亲了一下她的鼻尖，走了。抄书背书比起和她相处来还是枯燥了些，但是他唯有做官，李老爷才能看得起他，他才可以娶她为。

　　温习了两本书，又临了两张字帖，真学起来倒也进入了状态。肚子也不太饿，叫雪儿给他沏一杯雀舌润润喉咙。不久，雪儿就拿着一个托盘过来“公子，茶沏好了。这是翠儿送过来的酒酿圆子，让我代为传递。”

　　“好，你放下罢，不必去帮我传饭了。今早饭吃的多了。”“是，公子。”雪儿拿了托盘便走了。

　　赵祁安打开盅盖，淡淡的酒香混着米香，拿起勺子来吃了一个，藕粉的外壳，里头包了一点玫瑰酱，想到是她做的。

　　他一点儿也没有浪费，都尽数吃了。李青蕖闲来无事，了鞋，到榻上去，从枕头下出来一本翠儿给她采买胭脂的时候顺手买回来的诗集。是诗集，也是香的诗集。集市上这种书是不会摆在明处去卖的，需得找那角落处才寻得到。

　　她翻了几页，又揣摩了那些情景不免也红了脸。什么“酒力渐浓思。鸳鸯绣被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