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树苗（全书终）

　　晚上我将房门窗户和屋门关得死紧，连帐都拉了好几层，等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才准备点着灯入睡。迷糊糊时，边上果然又有东西轻蹭我。醒来，身上已被了个结实。它讨好地递给我一片叶子，上面绿光闪过，写着：“娘子，不要生气了。

　　你若喜欢，我可去拜托长乐给你留一枚青鸾的卵。”今晚倒是寒凉，我扯了藤裹在不知何时不着寸缕的肩上取暖，皱眉道：“小动物是要养的，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要养豌豆，牵牛花，血藤，爬山虎，茉莉，常藤…”

　　我一连报了十多种爬藤，它直接捂上我的嘴。又是的一晚，之后这东西夜夜趁无人时爬进来同我，清玉在给我探脉时却惊喜，夸我恢复得好。我真是没脸见人。

　　＊＊＊日子不争不抢地过着。一个黄昏，长乐衔着一枚卵递给我，在我身上蹭蹭后又飞走，卵在我的掌心中破壳，探出一只羽漉漉的绒鸟。

　　我忙将它置于绒垫上，将清玉在九华山上寻到的竹米喂给它，正好袭玟过来找清玉，见到我身边的绒鸟，突然沉默了。

　　“灼兰姐姐，你身旁趴着的，好像是我父君同鸾族，刚刚给我定下的媳妇…”小绒鸟啄了竹米，正快地趴在垫子上晒太阳，丝毫不理会我们这里的情形。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长乐送来这颗蛋便酷酷地飞走了。我都不知如何给它叫回来。他挥手，小绒鸟的身上浮现一个清光云的印记。袭玟当下愕然，哭无泪道：“就是它。”我挠了挠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只是想要一只普通的小鸾鸟来养着。”小鸾鸟闻言忽然抱住我的手指，啼叫个不停。“没用了。”他挫败道“如今她只认得你。”

　　我们后来才得知一个故事，那印记叫姻缘符，原本由仙侍捧着去鸾族给袭玟择伴，半路上不知怎么地就落下了，正好遇到长乐衔着蛋飞出来，落在它的身上。我摸摸什么都不懂的小绒鸟，只好安慰他：“要不等她再大一些，我们再想办法吧。”

　　袭玟委屈地撇嘴“也罢，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娶。”那藤蔓除了每晚做些不要脸的事情来，也有时候能同我对话，我将小绒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只让我安心，说并不是大事。过了几天，他又从幽冥回来了。我正睡得朦胧。

　　那藤蔓一圈圈绕在我的身上，每天赶也赶不走，我前还抱了一团，迷糊糊抬起头，隐约见到外面天刚刚擦亮，榻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娘子这些天，过得倒是滋润。”他俯下身去，捏过我的下巴吻我，那藤蔓也被他惊醒。在我身上攀爬摩梭，出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供他采撷，还没醒明白，身下便又被重重地捅开，被迫承接今晨被他入的第一股热。

　　“这次能回来多久？”我轻着。见针地问他。“几吧。”他叼起一侧的尖，身下动个不停“足够把娘子喂了。”适逢清玉这几回了仙极岛，一人一藤便强迫我和他们胡闹到了天大亮。下午我幽幽转醒，他才说了此次回来的目的。

　　“突然带我来人间做什么？”我裹着厚厚的披风，被他扯着趴在一朵云上，他抱着我，指了指底下密密麻麻的房子中的几户给我看：“那个是转世的萧羽，那个是萧齐。

　　那个是萧端，那个是萧梁，还有那个，好像是萧则，他们其中如今年纪最大的。”“娘子，我在幽冥待着。也是为了查他们的卷宗。你看，他们转世轮回，如今在太平盛世，过得很好。”

　　我睁大眼睛努力向下瞧去，底下的人群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来回，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有其人，还是只随便指了几个地方诓我，只是，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如今我竟也不知自己还在执着什么。我摇了摇头“回去吧。”

　　他似是不解：“你不是最关心他们了吗？娘子，若是你还想看，我可以把十二万人都给你找出来，”我捏了捏他的脸：“找他们做什么？你还是安安分分待着。别去招惹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了。”

　　“何况…”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众生笑了笑“你找回来的，已经不是他们了。”他兴许还是有些不理解，但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将我带了回去。晚上睡时将我抱得紧紧的，在我耳边道：“娘子，不要离开我。”

　　我纳闷，他直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事，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仔细想来，我第一次醒后同他愉，同他过日子。

　　也曾心依赖他，也曾爱上他，不止一次，他夺走了我的过去，把我从有血有，变成一个空壳。现在，我在这山中，平静地过活。我想这样平淡地过下去便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和他一起守在这山中便好。

　　“你真正的家…是苍山，对吗？”我拉开他在我身上的双臂，问道。“怎么了？”“以后你还能回去吗？”“嗯…”他沉思“大约要很久以后了。”“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他又上来，同我接吻“娘子，那是我出生的地方，虽也是家…可有娘子的地方，更应是家。”藤蔓顺着他的肩垂落，勾着我，将我们二人紧。

　　“长乐曾跟我说，鸾族今年孵出不少小鸾鸟，比往年都要多。”他身下用力贯穿我，我张开双腿，与他骨相贴。

　　“娘子。”他深深浅浅地律动“不若我们也生一个，等你养好了身子就生一个。”可是我生的孩子…会是一棵小树苗吗，还是一棵小小的树种…容不得我多想，身下已被快席卷。

　　迷糊糊的梦里，我怀了棵白色的小树，将我的小腹涨的鼓鼓的，身下有什么东西紧紧着。

　　出也出不来，好在没什么可担忧的，因为我被紧紧抱着，在一人怀里。有他在，能替我遮风挡雨，能和我白头偕老，生生世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