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去懆场

　　但还是要吃，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然就会被人当成不正常的，她不想那样。所以跟陆深思面对面坐着。沈思言就默默夹筷子，机械地吃饭吃菜，有点反胃，努力咽下去。

　　跟着饭菜一起把那种呕吐的感觉咽下去，没关系，会好的，只要咽下去就没事了。再坚持一下。喉咙口又有严重反胃感。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不能被他发现，不能被陆深思知道。所以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因为那样自己艰难吃饭的模样就会被人看到，也不能把饭菜悄悄倒掉。这是在食堂，不能吐。沈思言，你必须吃下去。

　　“别吃了。”陆深思抓住她的手，对上她泪眼朦胧的视线。“难受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沈思言嘴里已经了饭，猛地起身然后朝没有人的角落里走去，陆深思立刻跟上去，刚才被迫含在口中的饭菜尽数吐出。被她用纸巾包住扔进垃圾桶里，可是呕吐让她不自觉分泌泪，好难受，胃难受，喉咙难受，眼睛也难受。

　　整个人都有些力，感觉还能再吐点什么出来，可现在还是在食堂，幸好是没人看到的角落。陆深思给她递水让她漱口，还给她递纸巾。陆深思笑着说：“你先出去等我，我把餐盘放好。”

　　其实沈思言人还是懵的，但还是乖乖出了食堂，然后站在门口等他，以前也没有这样过，以前都能咽下去然后事后再吐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就没能忍住呢？她思考许久未有结果，最后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太丢人了，在没见过几次面的人面前那么狼狈，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就算跟沈时溪做的时候被拒绝，也没有如此狼狈，就像是自己最阴暗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眼前，从未有过。

　　就在沈思言打算逃跑的时候，陆深思已经走过来了。直直站在她面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之前一样，还笑着说送她回宿舍。

　　“陆深思。”沈思言喊住他。“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估计他也没有好好吃饭，就这一点来说，自己确实对不起他。沈思言忽然明白了。因为那句话“不要勉强自己”所以自己的忍耐度才会比平时低吧，他只是摇头“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食，所以刚才是你救了我才对，给了我一个绝佳的理由离开食堂。”真的吗？这话听上去就是编出来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难堪，所以用了这样一套说法吧，他给了台阶，要是她不往下走，的确有些对不起他。

　　“下次再请你吃饭，就当补偿这一次。”陆深思也没有拒绝“好。”两人没有说话，其实沈思言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看，也不是为了跟他说话，她只是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确定他没有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陆深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别想太多。可他之前说过对我有望，不是吗？

　　只是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以为呢？其实这样算起来，我也不算吃亏，如果对方是陆深思的话。真的这样想？可我有沈时溪了啊。

　　“沈思言？”陆深思的话打断了沈思言和自己的对话，只要不说出口就好了。所以在心里跟自己对话就没关系吧。

　　“我知道我是个好人。”他忽然笑着说。不是释然，没有释然，手脚忽然冰凉，有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的感觉，害怕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猛地涌上来。想要逃跑，逃离这里。

　　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局面，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跟常人不同，就算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自己的同类，被发现也同样让她觉得害怕。至少她从未见过陆深思自言自语。

　　“不过也许，换个角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陆深思忽然凑近她，在她想要逃离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衣服。

　　沈思言想逃，可发现自己居然在兴奋，止不住地兴奋。因为他的语气。陆深思小声说：“沈思言，我只是隐藏得比你好而已，你要知道，疯子疯到极致的时候，就跟正常人无异。”

　　“什么意思？”她发现自己出奇地冷静。“意思就是，你在装正常，我呢，比你稍微高级一点，疯的状态就已经是正常人了。”陆深思了她的头发“所以，不要觉得奇怪。”

　　“所以，陆深思，你和我一样。”其实她之前就猜到这件事了。现在只是一直没有找他确认，现在忽然就想确认了，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他点头“也可以这样说。”沈思言没有继续问下去，跟陆深思分别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她只是记得今天的对话，记得自己欠他一顿饭，记得陆深思和自己是一类人，更多的，她不愿意说。有些话，她还是不愿意说，没有人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推心置腹，她知道，而且，谁知道陆深思是不是装出来的。

　　他可是心理学系的人，对这种事情应该很熟悉吧，要骗她还是很容易的。回到宿舍之后，给陆深思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其实他都送到宿舍门口，这样的消息还累赘，可他分别的时候还是这样强调了，那就听一回。

　　只有温念初在宿舍，戴着耳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沈思言没打算跟她搭话，军训结束马上就要进入正式的学习，法学有的是知识点要背诵，所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只是偶尔还想看一眼手机，确认沈时溪有没有回复消息。每一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可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万一，他想要给自己发消息了呢？没有万一。

　　“沈思言，和好了？”温念初忽然出声。她没反应过来温念初在说什么。“你和你男朋友。”温念初摘下耳机“你回来的状态和以前和大有不同，所以你和你男朋友，已经和好了？”沈思言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我就不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吗？”沈思言哭笑不得。温念初用一种“你还有救”的表情看着她，这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她是做了什么，需要被这种目光注视。

　　“幸好你不是恋爱脑。”说着。她点头认可自己的说法。沈思言忽然好奇“为什么？”“我可不跟恋爱脑做朋友，僵尸来了都不用怕，恋爱脑，僵尸都不吃。”语气里是嫌弃。其实沈思言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恋爱脑，对她来说，沈时溪很容易影响自己的情绪，但她确实会关注自己的事情，想办法调节自己的情绪，哪怕是假的，也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而且，自己也没有跟着他去首都不是吗？胡思想一通，还是决定拿起自己的书开始好好学习，暂时不要去想沈时溪了吧。不如国庆假期去首都找他怎么样？应该会很不错吧。

　　＊＊＊正式上课之后除了忙碌一些，跟军训时候没有太大区别，一个是去操场，一个是奔波在各路教学楼。

　　法学院的课程特别，几乎没有一天是有空余的，也就是周五下午有半天休息的时间，其余都是从早到晚，跟高中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