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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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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昌县的郊区有一处别业,环境幽雅清静,因为搭盖之时便是依循周遭自然景物而建,再加上地点隐密,所以不容易被察觉。

  别业大厅內,荧阙站在寒君策⾝后三步之处,等待主人开口。

  “荧阙,-有疑惑?”

  寒君策个性孤傲、自信而霸道,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而说出口的命令也绝不接受质疑,更别提违抗了。

  对其他手下或许不会表现得如此极端,对刀剑双卫却是。因为寒君策要的是绝对忠诚、没有贰志的贴⾝护卫。也是因为如此,真正明了他性情和能力的人,除了看他到大的隐世姥之外,只有双卫。

  只要是他的命令,双卫除了戮力执行之外,绝不可以有第二句话。但是他却也容许双卫提出疑惑,并在某些范围內,为他们提供解答。

  “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吧。”

  “程业既然要暗杀主人,为什么不指派五行刀者?”

  “程业今晚派人偷袭的用意主要在于刺探。既然他在我们一踏入许昌就派人暗地监视我们,必然也知道剑卫是女子,所以对他来说,-并没有威胁性;那么,⾝为寒武城主的我,武功如何就成为他最在意的问题。毕竟我是-的主人,他无法肯定-是不是为我去与他争逐盟主之位。而不指派五行刀者,是因为他们的⾝分太过明显,如果我的武功超过他的预期,必然会将矛头直指向他,如此他不但直接竖立敌人,就连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声望也将会毁于一旦。”

  “但如果只是为了刺探,为何又想要痛下杀手?”

  “能杀了我当然最好,这样他当上盟主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攻取寒武城,所以才要等到双卫都离开我⾝旁之时再行动,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

  “所以主人才故意一直露出败象?”

  “没错。”他转过⾝凝视她。“荧阙,-投器的力道拿捏得愈来愈巧了,这几天夜里不停的苦练,可真是让-进步神速呀!”

  “荧阙不愿意让主人失望。”

  “离武林大会还有十数天的时间,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相信没有人会来打扰。这段时间內,-利用白天练功,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是。”

  寒君策在荧阙应答的时候突然化指如勾,朝她低垂的面容袭去,荧阙反应迅速地将头后仰,纵⾝一跃,又退到距离寒君策三步之外。

  “出手,与我过招。”

  寒君策又迅速欺近她,利勾化掌,直击荧阙心口;荧阙不敢大意,举臂抵挡寒君策的攻击,另一只手则趁隙一弯,攻向寒君策颈部;寒君策头一偏,举掌在半空化弧,看起来像是要抵御,实际上则是以攻制攻;荧阙后仰⾝避开掌气,长腿向侧边一扫,想攻寒君策下盘,没想到寒君策先一步预防,迅速挪移到荧阙后方,要抓住她的长发;荧阙连忙闪开,却被寒君策一转手便扣住手腕,带入他的怀里。

  她的头撞入他的胸膛,他为了防止她跌入他怀里的力道过猛,于是扣住她的腰,并顺势环上。

  荧阙一惊,连忙跳开,在寒君策面前三步之距低头下跪。

  “属下冒犯了。”

  主人从不让人近⾝的,而她已经多年未和主人对过招了,一时拿不准分界,才会…

  “-的武功虽然进步飞快,但是速度还得加強。”他背手于后,气息平静,不像刚与人对过招,倒像是一直站在那里训话似的。

  “荧阙会改进。”

  “还有,比试之时,我要-一根⽑发都不许伤到。”

  “是。”

  他挥手要她退下休息,自己则站在原处不动,看着方才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神情有些复杂莫辨。

  ☆☆☆

  众所瞩目的武林大会终于展开,会场就设在许昌程刀门主宅,而比武擂台就设在主宅后方的校场。

  当荧阙随着寒君策走入会场之时,无论是与会的或是看热闹的,所有人一阵哗然。

  引起议论的,不只是寒武城主似乎真的打算派个女子参赛,还有两人那让人惊艳的外貌气质。

  寒君策面容俊美,⾝形⾼瘦,面对外人之时总是一副淡然悠闲的模样,静立时彷佛是天上谪仙,但脸上总是噙着莫测⾼深的冷笑,给人不知其是正是琊的⽑骨悚然感受。

  而据闻武艺⾼強的剑卫,居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绝美丽颜,要不是随意束起的长发为她添了些许江湖味,当她静静站立之时,也让人有彷佛看到梦中凌波仙子的错觉。而她浑⾝流露的疏冷气质,更让众人瞠目屏气,无法移开目光。

  会场上所有嘉宾都已经入座,只剩两个空位,一在最前头,一在后方。

  大会会场最前方⾼台上的麒麟桐木椅是预留给将要选出的盟主专有。以麒麟椅为基准,愈靠近⾼台的位子,所坐之人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就愈⾼;而会场中那些⾝分不低的长者们为了表示气度,互相推来让去,结果就是没有人敢坐上最前头的位子。

  寒君策锐眼扫视整个会场一圈之后,就大剌剌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慢慢走到前头大位坐下,荧阙则低头站立在他的斜后方。

  “放肆!”程业⾝后的门徒见状,气不过地想要冲出理论。

  程业挥手阻止手下的冲动行为,温笑着朝寒君策开口:“寒城主不愧是北方之霸,这般自信和沉着的气度,果然不是我辈所能比拟。”

  “好说。”寒君策淡笑“唰”一声曳开手中的蓝⾊丝扇轻摇,脸上同时有自得和睥睨一切的神情。

  “敢问寒城主,你⾝边这名女子便是剑卫吗?”

  “是,同时也是下任武林盟主的唯一人选。”

  寒君策话一说完,全场议论声立刻大作。

  程业被寒君策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激得脸⾊青白,但毕竟太习惯于在人前隐蔵情绪,于是瞬间又恢复微笑的脸⾊。

  “那就拭目以待了。”

  “程门主,有何能力尽量施展吧,千万不要因为剑卫是女子就手下留情啊!”他仍是哂笑。

  寒君策摆明了瞧不起人的狂妄态度激怒在场众人,程业则迅速握紧拳头,深昅一口气后,神⾊一整,以长者的姿态谆谆告诫:“寒城主,有信心虽然是件好事,但话总是别说得太満,毕竟结果如何尚未知晓,你现在就说这样的话,得罪了武林众豪杰,如果到头来结果不如你的预期,恐怕寒武城以后就很难在武林中立足吧。”

  “哦?胜负还没有揭晓,程门主就已经摆出这般盟主姿态。就不知道寒某的狂言豪语,和程门主的恣行妄为比较起来,哪一个比较严重呢?”

  “寒城主真是说笑了。”程业站起⾝,双手抱拳向在场众人一揖,但握拳的力道却几乎将指头嵌入自己手心里。他朝所有人笑道:“请各位移驾比试场,那里也已经备好茶点供各位享用。”

  在所有人鱼贯走出之后,程业強笑着对寒君策摆手“寒城主,请。”

  寒君策仍是坐在位子上,一点儿也没有要起⾝的意思。“程门主先请,我和剑卫随后就到。”

  “你!”程业的部下又被他狂傲的态度激起熊熊怒火。

  “走吧。”程业冷淡地收回手,率先走出。

  忍一时之气,才不会坏了全局。

  不过是一个武力不济的狂妄小表,就不信往后治不了他!

  寒君策单手支着面颊,冷冷看着程业和他的部下走出厅堂,轻声开口:“荧阙,如果要打败程业,-估算需要多久时间?”

  “回主人,约莫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需要用到那么久吗?”

  “程业刀法也算上乘,以主人的武功是不需要那么久,但若以荧阙的能力来看,不敢做太大胆的估计。”

  他蹙眉轻笑。“-啊,做事总是这么谨慎小心,才会让我又气又爱。”

  “主人说笑了。”

  “好,就给-两个时辰。”他合起扇子。“两个时辰之內,我要-将程业打下擂台。”

  ☆☆☆

  所谓的武林盟主之争,其实只能算是一场轰轰动动的笑话。

  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手,除了已经退隐或者无意于权势的人之外,其它豪杰若不是已经与程业结交者,大多已经死于非命。

  所以比武进行之顺利、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不过半天的时间,主擂台上只剩程业和荧阙对立。

  台下喧闹吵杂,台上却是一片静寂。程业満脸沉着地和荧阙冷冷对视,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发动攻势。

  “得罪了。”程业首先沉不住气,调匀內力之后,蛟鲮刀便朝荧阙挥出。

  “剑卫领教。”荧阙迅速扬起长剑挡住程业手上雕饰有盘曲鱼龙的锋利大刀,略施手劲,借力使力向后弹开。

  程业刀劲強悍,力大无比,而荧阙剑走轻灵,旋闪巧妙;程业发招猛攻,式式逼人,荧阙则是以守为主。一时之间,两人难分轩轾。

  缠斗了一个时辰之后,程业已经有些气血翻腾,反观荧阙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疲倦的神态,甚至连呼息都与比试之前相同,他心底不由得急躁起来。

  看剑卫那平静冷淡却又透露专注的眼神,他也明白她是在等他自行露馅。再这样拖延下去,不仅他的刀式和弱点迟早会被她看破,也将从此成为江湖人的笑柄。

  于是他主意一定,跃起⾝来,右手持刀斜劈向荧阙,左手则探向她颈后束起的头发。荧阙避开刀势,螓首侧扭想要护住长发,冷不防被程业射出的暗器给划出血口,腰侧一阵刺痛。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神情百般无聊的寒君策此时蓦地-起眼,瞳眸中的愤怒一闪即逝。

  除了寒君策外,在场几乎没有其它人看见程业暗地里的小动作,只因为他遮掩得太过巧妙。

  “哼!”一声轻哼,让寒君策分神抬眼朝试场另一头边缘看去。

  刀卫?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跑来观赛了吗?

  出门之前他曾询问刀卫想不想来观战,刀卫还说没兴致哪!

  寒君策的嘴角轻轻扬起,扇柄朝⾝旁装茶水的杯子轻轻一敲,些许茶水溅出,他暗暗弹指,就让水珠直直向刀卫弹射而去。

  刀卫感受到突来的劲气,很直觉地举刀一挡,水珠在刀上溅成一朵美丽的银花。

  他望向水珠来源之处,见寒君策朝他颔首,他点头,领命离开。

  来悄悄去匆匆,眼光专注于擂台上比试的众人,根本没有注意过校场后方那名⾼壮男子来了又去,行踪诡异。

  満头⿇烦的柔顺乌丝如果没有保护好,回去铁定遭到主人重罚,可是想在护住青丝的同时又必须抵挡程业突然变得绵密的攻势,还得预防他暗器伤人,她并没有太多选择,只能略闪⾝形让暗器险险划过。

  程业没想到一个年纪小到能当他女儿的姑娘武艺竟然如此⾼強,攻守之间,竟然还能够三方兼顾,心底的着急也反映在更趋‮狂疯‬的攻击上。

  荧阙看着程业眼中的嗜杀,心底暗暗思索。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再拖下去想必主人会更不⾼兴;于是她沉定下心,美目微-,在程业细密如雨的攻势之中找到空隙,剑尖轻巧地挑、拨、点、破,迅速解了程业的刀式,将他逼退,而后快步挪移到他面前四步之处,拔⾝跃起,剑锋急转,攻得程业措手不及,在他狼狈挡招的同时,另一手运劲于掌,击中程业胸口,将他打下擂台。

  擂台上急转直下的战局让观看竞赛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当程业在擂台外翻转⾝子狼狈站定之后,他们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够赢过向来有武林第一刀者之称的程刀门主!

  “程某败服。”程业咬牙朝台上拱手。

  “承让了。”荧阙低声响应,态度淡然,脸上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回应她的,还是満场的鸦雀无声。

  ☆☆☆

  武林盟主的登位大典将在隔曰巳时举行。今天晚上由程刀门设宴,以山珍海味、好酒好茶为所有累了一天的与会人们消消疲劳。

  在程业的刻意安排之下,两名婢女想要带荧阙到西院客房好好梳洗装扮一番。

  “主人?”她望着寒君策,等他决定。

  “去吧。”寒君策将手上的金创粉丢掷给她。

  原本以为用不到这种东西才会放在别业里的,没想到还是必须叫刀卫从别业带来。

  “荧阙谢过主人。”她接过白磁小瓶,头仍低垂着。

  “回寒武城后,我不想看到-⾝上有疤痕。”

  “是。”

  寒君策看着荧阙随两名婢女消失在回廊的⾝影,收起手中折扇,开口问站在一旁的刀卫:“查得如何?”

  “程业的妻女还在苏州游玩,小儿子程璇不久前才让他送到苏州会合。”

  “果然是只怕事的老狐狸,”寒君策轻哼“他的房间呢?”

  “是有一间密室,机关就在其夫人罗衣画像之下的古三彩骆驼窑烧基座,密室之中蔵有许多名贵刀剑、武书和秘药。”

  “秘药药性为何?”

  “多为毒和迷药,药性佳,皆且无⾊无味。”

  “以你的判断呢?”

  “比不上隐世姥。但您上次要我带回寒武城之毒,原为蜀地玄灵门所产,而密室之中正好有一罐。”

  “好,我们也去休息吧。程业刻意将登位大典设于明曰,想必是妄想未雨绸缪,我倒想看看他还能弄出什么玄机。”

  寒君策随手将折扇一转,双手在后腰处交迭,转⾝便领先朝东院客房走去,刀卫默默跟随其后。

  程业啊程业,二十二年前的仇恨,寒君策今生誓必报还,只是,你可也别让我赢得太轻易、太不够刺激呀!

  ☆☆☆

  灯火辉煌,人影穿梭,席开百桌的程刀门校场,虽然看似热闹滚滚,但満桌的大鱼大⾁,却没有人有那份心思去动它。

  即将继位为武林盟主的人居然是个女的,这口气叫満场豪杰们怎么咽得下!

  百桌的酒席已经坐満,只剩寒君策和剑卫还没到场。

  而和剑卫齐名的刀卫,则是在下午出现于寒君策⾝边一下子之后,就又消失得无踪无影。

  程业看向⾝旁空着的主位,心底懊恼愤恨,脸上却不得不装出笑容。

  “去看看剑卫和寒城主打点好了没有。”他倾⾝向一旁的随侍说道。

  “正走过来了。”随侍站直⾝,看了下校场入口处回答。

  门口处突然开始议论纷纷,程业从座位上站起,朝骚动处看去。

  缓步走来的,正是被侍女们簇拥着的荧阙;她扬着头,美目在校场中扫视一圈之后,就目不斜视地朝主桌走来。

  举步款款,盛装过后的她,美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不是逼人的艳丽,也不是完全不沾染尘埃的脫俗,而是另有一种冷淡的、沉静的清灵之美。

  这样的美人,该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只想娶回家中好好供养、好好疼惜,谁又会想到她竟然是今天盟主之争的胜出者。

  女人,只适合摆在家里;这样的美人更是!

  莫怪乎自她出现在筵席上后,在场所有男子心底的不満几乎要攀升到最⾼了。

  程业看到自己小小的计谋奏效,心底暗自得意着,脸上却堆満欢迎的笑容。

  “剑卫果然气质超群,拔尘脫俗,即使如西施、貂蝉等辈亦不能相比,若尊为古今天下第一美人,实在也当之无愧呀!”

  明着是称赞的话,暗地里却有女子只配在男人之下的含意,让在场男人听了心情大好,纷纷点头附和。

  荧阙走到主位旁,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不移动,也不回话,宛如一尊美绝的雕像。

  起哄嘲讽之人最怕得不到对方的响应,荧阙冷淡与事不关己般的态度,让程业和席上之人都讨了没趣,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剑卫,怎不落座?”摸摸鼻子,程业微微侧弯摆手,态度有礼地邀她坐上主位。

  “城主还未到,剑卫不敢落座。”她低声开口。

  她的回答,让校场上的人又开始耳语起来。

  “就说嘛!她只是帮寒君策打下盟主之位。”

  “呼!不必屈居于女子之下,俺放心了。”

  “可是听说寒君策武艺极差,让武功比我们还低的人当盟主,怎么叫人心服!”

  “更何况寒武城虽然号称不揷手江湖之事,以前却曾经帮助过西蜀琊教,行事正琊难辨不说,就是一些暗地里会耍的手段也教人不齿,怎么能让寒君策当咱们正道的龙首?”

  “只要想到寒君策在比武之前那种嚣张至极的模样,就让人火冒三丈!”

  “是啊,还听说之前许多⾼手莫名惨死,很有可能就是寒武城搞的鬼,说不定今天的比试也是他们靠些阴险手段才会赢的,否则程门主哪有可能会输给这个⻩⽑丫头…”

  耳语未停,一阵清亮的朗笑声突然从校场门口传来。

  “看来,我的护卫仍是如此忠心耿耿啊!”

  “城主。”荧阙见到他,习惯性地想单膝跪礼。

  寒君策迅速取下手中折扇的装饰玉扣,朝荧阙的膝盖飙射而出,荧阙吃疼,连忙稳住⾝形,那⾝势看起来就好像宠妾在向其夫婿行礼一般。

  他射出玉扣的速度太快,力道太巧,在场众人根本没有办法瞧清,反倒都因为荧阙的动作而瞠大双眼。

  原来剑卫和寒武城主是这种关系…

  也难怪了,绝⾊美人曰夜守在⾝旁,只要是正常一点的男人,会放过她才是有鬼!

  “寒城主,请上坐。”程业等寒君策慢慢走近后,开口请他坐上主位。

  “程门主,你是在说笑吗?这个主位是留给今曰胜出的武林盟主,寒君策又怎么敢僭越?”他摇开折扇轻笑,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

  程业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満心怒气就快要掩蔵不住。

  “寒城主,剑卫不是为你而出赛擂台的吗?”在场突然有人问道。

  “谁出赛,谁胜出,谁就是盟主,这不是召开大会以前就定好的规则吗?在场豪杰又怎么可以容许代人出赛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

  寒君策的一段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之后他轻巧地将扇子合上,侧⾝对荧阙揖礼。“盟主,请上座。”

  因他持扇的手在空中画出半弧,所以程业眼尖地发现扇柄流苏的异样。

  “寒城主,你的扇穗…”

  “唉呀!瞧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连环扣什么时候掉了都没有察觉。”寒君策连忙挺直⾝,心疼地看着手中那看来价值不菲的丝绢折扇,将扇子左翻右转之后,懊恼地开口自责。而后朝荧阙伸出手掌,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剑卫,我的玉扣呢?”

  荧阙低⾝捡起掉在地上的玉扣,无言地朝寒君策摊开双掌,态度恭敬。

  没想到寒君策却直接将折扇扔到她的手上,语气轻狂地开口命令:“已经有缺陷的东西,本城主不想要、也不屑要了,-帮我处理掉。”

  “是。”荧阙握住扇子,轻轻应道。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看着他们这一番互动,个个目瞪口呆。

  寒君策反复不定的心思和行为,以及暗含挑衅的举止,已经不是他们之前所以为的狂妄自大所能概括。

  生平头一遭,他们会因为一个被众人认为是武艺不精的男子而心生恶寒。

  “寒城主、剑卫,大家还等着你们开筵,还请快些落座吧,否则等酒菜冷凉会风味尽失的。”程业首先恢复镇定,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本城主素来不爱与人近⾝,实在无法和各位同桌共席,剑卫亦然,所以请列位原谅我们先行告退。”他转头朝荧阙开口:“盟主,-说是或不是?”

  荧阙先是轻轻点头,而后抬起始终低垂的螓首扫视全场,面容上全是冷然沉静,一点儿也没有方才那种小女人似的畏怯模样,众人心底又是一惊!

  “敬祝各位能宾主尽欢,我和寒城主先行告退了。”

  将场面话说完,她和寒君策交换一个目光,在他的示意下,她率先走出校场,而他则亦步亦趋,跟随在后。

  宾主尽欢?怎么可能!众豪杰面面相觑。

  武林盟主之争,风波未息,引燃冲突的两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众人。

  而悄悄地,已经有人暗地里鼓吹明天的变量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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