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佳偶变怨偶
“金蔵老道长不会伤害你。”夜叉断定。
那天晚上给他感觉是：金蔵老道长为了荼蘼，可以跟他拼命。那种爱，只有父⺟亲长才能做到。难道说…
想到这儿，就把怀疑和舂荼蘼说了，舂荼蘼就加纠结。不过两人相处时间宝贵，她暂时甩开这个问题，继续谈她恋爱。
差不多申时初时候，管恋恋不舍，舂荼蘼还是被夜叉通过暗道，送回了禅室之中。两人吻别了又吻别，恨不能时间就此停止，但听到本心大师舒缓诵经声，管他们都不是佛教徒，也感觉出神圣之意，不好意思再继续缠绵，只得分开。
略静了静心，庒下才分别涌上思念，舂荼蘼步出禅室。就见小凤等四人已经回来，坐不远处树荫下静待。看到她出现，他们立即上前。
舂荼蘼对仍然盘膝而坐，闭目诵经本心大师恭敬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了，下个月初一我还会再来。那时，再请大师教诲。”其实，本心能教她什么啊，夜叉教点什么还差不多。
说完就有些心虚，没等本心大师停止诵经，带着人就走了。
当晚回到安国公府，给白敬远请了安，就回到凌花晓翠去，然后把自己关房间里。以往她要上堂之前会静思几天，小凤和过儿已经习惯，这回以为是姐小会情郎不顺利，心情不怎么好，也就不敢打扰，却不知舂荼蘼心乱是其他事。
要不要去探探金蔵老道长底呢？
理智上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还是上两代恩怨。但情感上来说。她无法控制想要弄清事实冲动。也不知是这⾝体本能呼唤，还是她好奇心太旺盛了。
就这样犹豫了三天，她还是选择面对事实。促成她做这个决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夜叉说过，他把实真名字告诉了金老道长。这就是说，把⾝份暴露危险放人家手中了，她必须确认，小道观里人不会伤害夜叉，也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外祖父。
而因为文静道长之前告诉过小凤一条上下山捷径，加之她出门很早。所以从白府到小道观路途虽远时，天⾊还未近午。
见到她们，舂荼蘼奇怪发现，文静道长有点激动，金蔵老道长却似乎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欣喜是有，却无意外。照例，观主踪影不见。
“大老远，怎么想到来看我老婆子？”金蔵慈爱笑着问。
人感觉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没什么证据证明，却从心底就相信。比如，金老道长善意和疼爱之情。舂荼蘼见到瞬间就完全接收到了。
于是她愣了几秒，心思念头脑海里转了几回，后采取了谁也没有料到方式对话：开门见山。
“您是我外祖⺟吗？”此言一出，文静和一边站立小凤都吓得抬起了头。文静是不明白舂荼蘼如何知道这件事。小凤是完完全全震惊。
“你这个孩子。”金蔵也被问得惊住，但马上就恢复过来，无奈头摇苦笑，语气中带着一种宠溺责备。“做事总是让人预料不到。”
“出人意表才能打赢官司，但前提是。有事实做依据。所以，您是我外祖⺟吗？”她执拗地问。但如果不是，就不会有这种等她上门感觉了吧？或者因为夜叉关系，她们祖孙间相见是意外、是天意，但随后就都不是了，全是人为。
包括，她外祖父房间里看到那幅画像。当时只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毕竟书房重地，怎么可能连个守门小厮也没有。就算她能随便出处，也不可能有充分时间发现一些本不该发现东西。只是当时她没意，如今才明白全是刻意。
那么，外祖父是什么意思？借她手破镜重圆？不，不太可能！那又是什么目？
“好孩子，你就是我嫡亲外孙女。”
听到金蔵老道长承认，文静只是说不出话，小凤却连菗了好几口气。什么情况？这样复杂而狗血剧情，令这个从小山里长大，⾝为道家俗家女弟子姑娘整个人都懵了。
“我与你外祖父相识于乱世微末。”金蔵缓缓说着，经过这么些年，终可坦然“那时天下纷争不止，想要推翻突厥人统治，可不止韩姓一家。那时他也还不是位⾼权重白相，只是辅佐当今圣上军师。但他眼光很好，韩谋确是雄主。”
金蔵说起皇上，直呼名讳，完全没有滞涩感“我们一次大战中相识，也不知怎么，就互相看对了眼，直接阵前结亲。可惜他出⾝名门，我却是江湖女子，亲事办得潦草，他还定要把事情禀明父⺟才对外宣布。哪成想，他父⺟误信了他阵亡消息，受不了打击，双双病倒床。又为免儿子地下孤单，居然家乡给他娶了亲，对方还是望族之女。那女子明知要嫁是死人，却因为仰慕他才德，甘愿为之。不足百曰，他父⺟去世，那女子又为他了孝…”
听到这儿，舂荼蘼心中一紧。古代讲究七出三不去，曾外祖父⺟给外祖父娶妻子，古代人眼里绝对是深明大义，忠孝节义都占全了，不封个圣人就算不计较了，不用想休弃。
于是，结果可想而知。这就是为什么她亲外祖⺟要出家，却又不远离长安原因。可是能说外祖父错了吗？他所做，是这个年代文人士子们都会做，而且是楷模型。
果然，陷入回忆金老道长叹了口气道“我虽出⾝微贱，却发过誓不与人为妾，不与人争夫。那种情况下能怎么办？只能一走了之。好我们成亲事，知情人甚少，那位杨氏夫人。人们眼里一直是他嫡妻，还给他连生了三个儿子。”
不对啊…
“那我娘？”舂荼蘼迟疑地问。
金老道长脸上微红，又迅速退去“我留书离去很多年，哪想到他一直暗中找我。后来我去洛阳访友时被他抓到…呃…然后就有了你娘。他一力说服我为妾，我就问他：听说杨氏夫人⾝体不好，若有个好歹，能否扶我为妻？”
“外祖父怎么说？”舂荼蘼急着问，被这个故事萌得一脸血。
大才子和女英雄。相爱又相杀。可惜造化弄人，没有选择之下，只有分离。但分离多年后重逢，爱火重燃，育下一女…
“他没说什么。他迟疑了。可就是因为他迟疑了，我明白他终究显赫，年轻时不意⾝份和地位，但当他坐上⾼位，导领着整个白氏家族，他就不能没有顾虑。”金蔵说得平静“我并不怪他。因为他有他责任，可我也有我骄傲。世人皆重出⾝情况下，他给不了我所要。所以我许下诺言，与他不到⻩泉不相见。若人死了。⾁⾝深埋于地下，魂魄归于地府，还能分个⾼低贵贱吗？那时，我自然能坦然与他相见。所以。荼蘼啊，若将来夜叉恢复尊贵地位。不要相信他说要你暂时委屈话，假如一个男人不能为你舍弃某些重要东西，他就不值得你为他受委屈。那样不如放手，从此海阔天空，还落个清静自。不然，佳偶也变怨偶。那时，连那点美好回忆也灰飞烟灭了。”
舂荼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热血沸腾，并非只因为这些陈年往事，而是因为外祖⺟思想和意识太超前了！她这样潇洒，这样自尊，就连现代女性也未必有。大唐女子，果然就应该是这样嚣张张扬，是任何朝代女子都比不上！所以，她并不是惟一特立独行人。这给了她鼓励，因为她要勇敢按照自己意愿活下去，才不愧对金家这一部分血统。
她重生是大唐啊，大唐！谁说穿越女一定要安静谨慎融入世界？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她就一定要随心所欲，自张扬，绝不辜负老天给她第二次机会！
“我娘不是外祖⺟⾝边长大？”她很意识到了什么。
金蔵平静神⾊出现了第一道裂缝，那是⺟亲遗憾“你娘也是出⾝显贵，我不能剥夺她幸福，让她跟我浪迹江湖，就由着你外祖父把他带进白家。而杨氏贤良，你娘就记她名下，对外只说是亲生嫡女。但你娘确实是嫡女，因为你外祖父从来没给过我休书，我也不曾与他正式和离，所以论起来，你娘⾝份比你三位舅舅都⾼，因为我嫁入白家先。”
这是外祖父特别宠爱她娘亲原因吗？因为她娘亲⾝上，可以看到另一个人影子。想必外祖父真爱就是外祖⺟，只是他永远需要选择。
“想不想见见你娘？”金蔵突然问。
观主，果然是她娘吗？可是，她不是死了？
似乎看出舂荼蘼疑问，金蔵脸上第一次露出怒意“我这一生只恨你外祖父一件事，不是他弃我不顾，是他迫你娘亲假死。当时我不，你爹也不，不然也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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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昨天搬家，因为要迁网线，所以没办法。今天这是第一，晚上八点前补上昨天。
为了表示抱歉，下周一三五双。66够意思吧？
顺说，极品房东今天找我，希望我能续租。真奇葩是不是？逼我搬家，我搬了，她又觉得再找租客不划算，要我重租。我有病才再住他房子！
谢谢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