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开诚布公
时间不等人，季刚猛踩了一脚油门，先得跟随时可能赶上来的追兵大幅拉开距离，再尽量想办法找个相对全安的地方和合适的人救醒乔妆。当然，如果现在就能找到人帮忙照顾她最好，至少得保证她能安安稳稳的睡在后座上，别再因为自己车速过快而出现其他什么意外情况。
季刚再度从后视镜中望着乔妆，她看似已经被全安带绑好固定了，但是季刚心里清楚得很，一旦遇到紧急刹车或者意外碰撞等情况，这一根拦腰的全安带根本起不到什么有效地保护作用。但是这已经是自己现在唯一能为她办到的了。除此之外，就只能小心再小心，尽量把车子开得更稳当一些。
季刚转回目光，专心致志的避让着前方车群。左躲右闪之间，已经驶出了很远，直到前方出现一辆行驶在超车道正中的宝马车，一直不紧不慢、磨磨蹭蹭、优哉游哉的占道行驶着，车后玻璃窗上还贴着“实习”的牌子。
新手总会犯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误，他们往往认为超车道上行驶的车辆较为稀少，看起来相对比较全安，就故意长时间占用超车道慢速行驶，殊不知这才是当真要命的坏习惯。季刚不耐烦的摁了摁喇叭，打起了左闪灯，示意超车。
这一按喇叭不要紧，宝马车不仅没有提起车速让路，反而手忙脚乱的踩了刹车。真是要命…季刚看着前车亮起的刹车灯，无奈的摇着头也踩下了刹车。想都不用想，又是个女司机！
季刚只能等着她的车速渐渐降下来，慢慢退到与自己的车平齐，才从她右边超车上前。
超车的瞬间，季刚还不忘瞥了司机一眼，果然也是个女人。还是个颇有些姿⾊的女人。这年头也真是见怪不怪了，开得起好车的全成了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越年轻越漂亮开的车就越贵，驾驶技术也往往越菜…
就像那个连油箱盖都不会开的家伙，保不准也是哪个男人替她买的单。一想到那个名叫梓潼的女人，季刚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自己得先追上她，她已经两次撇开自己跑了，所以她作为跟踪者的嫌疑小了许多，乔妆现在的确需要人来照顾，能找到她也算是目前看来最靠谱的选择。甚至自己可以由此扔下这辆尾部被撞烂的破车。这样就能让后面的追踪者失去自己的踪迹，也能控监住可能有问题的梓潼，岂不是一石三鸟？！
季刚嘴角一撇。如果往前推几年，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梓潼这样刻意接近自己，自己只会自信満満的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浑⾝上下充満了成熟的男性魅力，而且自己⾝着军装的硬汉气派正是无数“制服控”美女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来了社会上没两年。自己的想法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得不说全是拜程诺所赐。
九零后的女人们实在太生猛了，为了能进程诺化工集团，季刚亲眼见过她们对人力资源部老总各种明送、暗送秋波，甚至也有人因为无意中看到人力资源部老总对自己毕恭毕敬、客气有加，就趁着跟自己同搭一台电梯的机会伺机打探自己的职务。并请求自己在老总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可惜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本来就应该是个隐形人，除了完成程诺交代的一⼲任务，自己跟程诺之间并没有更多的交集和交流。虽然季刚看得出程诺一直在尽力拉拢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讨好自己的举动，但他越是这样，季刚就越觉得人前的伪善意味着人后的卑鄙、肮脏、毒辣…
这也正是季刚刻意与程诺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因，这种“笑面虎”才是最会和最懂如何咬人的，哪怕有一天他狠狠的咬了你一口。只要你没亲眼看到，最终都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自己也差点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季刚狠踩了一脚油门，一切还是先找到梓潼再说吧。
梓潼还不知道季刚此刻正在追踪自己，她依旧慢慢腾腾移动着，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样想方设法联络到文钺，取得关于岚的最新消息。
最好文钺下一通电话打进来，就是告诉自己岚已经不治⾝亡这个好消息。梓潼不是电影里好胜逞強的绿林好汉，她只要岚以死谢罪就好，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也不介意能不能亲眼看到。
只要她死，无论任何原因，任何方式，梓潼都能够兴⾼采烈的欣然接受。
岚却并不会因为梓潼的诅咒踏上赴死的不归路。她好整以暇的坐在汽车后座上，催促文钺将车开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别催了行不行？！”文钺很无奈“再快就超速了，会被拍照的！”
“你还担心会被拍照？什么时候变成良好市民了？”岚讥讽着文钺“还是已经混得吃糠咽菜、饥寒交迫，连几张破罚单都交不起了？！”
“大姐，我现在还是通缉犯、嫌疑人好不好？！”文钺装可怜“你就不担心这一拍照就把我拍到大牢里去了？”
“把你抓进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岚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有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我照旧能完成我的任务。”
“可是谁还能知道你的內衣码数呢？！”文钺皱了皱眉头“我看还是先下⾼速跑一段小路，顺道下去找个小卖部或者超市什么的，你需要买些必须的曰用品，还要换一换服衣。当然，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我也不在乎。”
“然后，你照样追的上前面的车？”岚难免有点尴尬，两颊也各自微微泛起了一片红云。
“有时候有些东西比任务更重要，我不相信你是那个看不穿的人，”文钺声音低沉下来“除了那些层出不穷、千奇百怪的任务，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可追求的东西了吗？！”
“这次…还真不是因为任务…”岚变得呑呑吐吐，口气也不再強硬。她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跟文钺就此机会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旦知道了真相，应该会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找到解决困难的办法。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文钺说出了岚的想法“虽然时隔这么久不见，我们依然还是朋友，对吗？”
“跟你分开以后，我就回到了组织。除了那里，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也没有更可依赖的人，”岚从侧面瞄了文钺一眼。继续说道：“在那里，除了继续保持战斗训练，就只有接受各种各样的任务。”
“对于组织来说。只有有用和能用的人才有生存的价值和必要，一旦它们觉得你没用了，那你面前就只剩死路一条。”岚叹了口气“这也是这些年来我能安⾝立命的准则，拥有能被组织利用的头脑和⾝体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如果今天我们失手，那你下次再见到的就只有我的尸首而已。”
“没有你想象中这么严重吧？”文钺不知道该怎么接岚的这番话，与她的遭遇相比，乔妈妈对自己实在是仁慈又怜爱的多。
“你应该知道，”岚又往座椅边缘挤了挤，尽量避过文钺从后视镜中折射过来的目光。“认识你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觉得最有全安感的曰子，那种被保护的温暖是我每每回想都觉得不敢再奢望的梦幻，原以为你会选择带着我浪迹天涯。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过上安静恬然的生活…”
“那里还要有一栋用玫瑰⾊的砖盖成的漂亮的房子，它的窗户上有天竺葵，屋顶上还有鸽子…”文钺接上话茬“我答应过的。我也完全有能力做到！可是，你却…”
“不。你根本没想过你能做到！”岚的声音提⾼了一个八度“至少那个时候，你根本没有考虑过…”
“我怎么没有？！”文钺也提⾼了一个八度，他很清楚自己当时已经对岚许诺过让她从那以后依赖自己，远离那片本来就应该属于男人的场战。
“你没有！”岚也毫不退缩“你说让我依赖你，让我离开场战，放任你自己一个人留在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方，却不愿意跟我同生共死！你那根本不是喜欢我，而是从心底里瞧不起女人，瞧不起我。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像十几年前那么天真，你以为我离开了那片土地就能无忧无虑做你背后的女人了？！你以为凭你自己的能力就能帮我逃脫一切罪责和源源不尽的惩罚了？！”
“我从没有这样认为过…”文钺极为冷静“你有你的组织，我也有我的任务。我不是不想退出，是不能！但是你能，你曾经有机会做到！”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机会！”岚也尽量冷静下来，因为她已经敏感的发现，自己似乎又开始庠了“现在再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如果你想帮我，现在就有个现成的机会…”
“帮你去找那个男人？！”文钺被岚戳中了要害“他能给你一栋窗户上有天竺葵的玫瑰⾊的砖盖成的房子，他能帮你在屋顶上放鸽子？！”
“这么激动⼲什么？”岚若有所思的盯了文钺一会儿，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文钺暗地嘟囔了一句。
“想不到你除了是个情圣之外，还是个大醋坛子啊…”岚及时止住了笑意“谁告诉你我的目标是车上那个男人了？”
“你自己…”文钺突然转不过弯来“我当然知道你的最终目标是乔妆，但是你现在最想的难道不是找那个男人算账吗？你能饶恕一个背叛你的男人吗？！”
“背叛我的…男人？！你是说…”岚忍不住又笑起来“你这想象力够丰富的啊，大哥！你是港台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那你…”文钺糊涂了。
“看来是我⾼看你了…”岚匆忙从手表腕带中抠出一粒降庒药，防患于未然“我跟他根本不认识，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就是因为看到他带走了乔妆，才会故意撞车引他过来，”岚扬了扬手中的注射器“这本来是专门替他准备的，没想到乔妆受伤，竟然帮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得到乔妆？关系到你的任务吗？！”文钺问道。
“其实跟任务真没什么关系，”岚起⾝将药丸举到央中扶手上方“如果得不到乔妆，我下半辈子就只能靠这个小药丸活着。再拖下去，⾝体慢慢适应了药剂作用，产生抗药性，我就会需要更強力的物药维持⾝体机能，如是往复，直到不治而亡…”
“这是什么药？！”文钺瞄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道道“最新型的品毒？！这又跟乔妆有什么关系？”
“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岚摇了头摇“你只要选择相信或者不信我，别的…”
“我们现在正好有时间不是吗？！”文钺很坚决“听完了故事我自然会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这只是普通的降庒药，”岚无奈的坐回了后排座位“我中了毒，一旦发作就会奇庠难忍，血液流速越快，感觉就会越強烈，生不如死。”
“就像刚才那样…”文钺感同⾝受“可是这又跟乔妆有什么关系？”
“你记不记得王院长曾经说过，乔妆的血样跟正常人不同，她的细胞能自动自主的快速生长繁殖更新序列，”岚低下了头“如果解破了她血样里的秘密也许可以救我。”
“这也只是你的推论…”文钺觉得话题过于沉重，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相当于她已经亲口承认从接触王院长开始，之后自己和兄弟们历经的所有灾难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虽然心里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真正要面对这个可能会害死欧阳的凶手，文钺还是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纠结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