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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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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乔妆无视欧阳的警告,接活到mini酒吧抓一个瘾君子回家。齐沁做了周密的部署,乔妆只需扮作“道友”将那人引出酒吧即可。本是很简单的任务,却还是出了差池,乔妆遍寻不着瘾君子踪迹,最后寻到了卫生间。彼时那人正窝在卫生间厕格里,绑了止血带,准备往手臂上扎针,乔妆只怕他昅完毒便会瘫做一滩烂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好带他出去了,急忙上前阻止。那人毒瘾上来,怎肯轻易让人将‮品毒‬夺了去,奋起拼死抵抗,混乱中注射器扎进了乔妆的手臂…乔妆只觉得抓那瘾君子的手臂越来越软,如何也用不上力气,那人瞬间变得油脂一般滑腻,他的脸在乔妆面前一层一层化开,流淌,堆积,叠⾼,直连到屋顶上去…周围的一切模糊了,渐变成一片浓雾,乔妆似乎被人推开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降落,像鸟,缩着脚,展翼,滑翔,享受风的‮抚爱‬。最终落在一片云朵里,天使站在云端,头顶着神圣的光环,唤她过去…

  昅毒者若掌控不住分量,轻者中毒,重者即死。乔妆第一次昅毒竟是两年瘾君子的分量,能看到医院的白墙实属万幸。醒来时欧阳端坐在床边,正清理他的灰⾊警服衬衣“欧阳?”

  “醒就醒吧,吐我一⾝,幸好这警服平时也不穿,”他连头也不抬“告诉你不要接这种活,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你知道他昅的什么‮品毒‬,有没有染上艾滋?!”

  “你还能骂我,肯定没事儿。你又救了我?”

  “我懒得理你!现在本事大了,敢女扮男装进男厕抓人,下次我要不要去男澡堂找你啊?!”欧阳瞪着乔妆,眼底満是血丝“那小子估计一会儿就来,你注意点形象,人家一听说你是个女人,下巴都吓掉了。”

  “齐沁都打点好了,我就把人带出来,谁知道那小子那么巧正扎针呢。我们俩合伙做‮探侦‬社,平时所有活都是齐沁打理,我总不能光分红不⼲活吧?对了,我睡了几天了?救我那人是男人吧?帅不帅?”

  “两天三夜,你丫的,队里好几件案子叫你耽误了!还好意思问帅不帅,不帅就不是你救命恩人了?!”

  “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好?感谢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以⾝相许就算了,要不这样,”乔妆坐正⾝子,向欧阳敬了个军礼“警校毕业生乔妆向刑警大队欧阳大队长报道!耽误的案子我全接了,请‮导领‬放心!”

  “放心个庇,我哪敢用你,冒冒失失,性子冲动,还学人家开什么‮探侦‬社,老老实实养好你这二两⾁再说吧!”

  “yes,sir!”乔妆做个鬼脸“算我欠你的。”

  欧阳嘴里的“那小子”赶着话茬现⾝了,他⾝⾼一米八左右,着⻩白条纹休闲衬衣,蔵蓝⾊西装裤,侧分刘海,长鬓角,头发茂密略带自来卷,肤⾊白皙透亮。云端天使?乔妆认得他,在云端,天使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低垂的睫⽑,深邃的目光。他抱着一束百合,正轻轻移步到病床前,恍惚间,乔妆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每走一步都像电影慢镜头一样,画面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带着轻轻的一阵风,浅浅的一缕香。如此一个花样美男,救了自己?感觉怎么像在做梦呢?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啊?”沉醉在梦境中的乔妆一时缓不过神来“还好,谢谢。”

  “不客气,协助‮察警‬打击犯罪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是‮察警‬。”

  “哦?”他看向欧阳“你不是他的人?他说…”

  “我该回队里了,”欧阳轻咳一声,站起⾝来“明天再来看你。”

  看他灰溜溜的躲开,乔妆心里明白,事情一定是这样:云端天使进洗手间时,发现乔妆与那个陌生男子殴斗受伤报了警,片区‮出派‬所派人来勘察现场,发现涉毒及时通知了刑‮队警‬,欧阳知道后赶来接手,他只能说乔妆是他的人,不然拉两人回去做笔录,恐怕都会留下案底,对乔妆,他不忍。云端天使就认定乔妆也是刑警,欧阳心里清楚他的做法不合程序,只能偷偷溜走。

  “其实,”乔妆故意放低声音,示意云端天使附耳过去“我是卧底。”

  “啊?”看他做出一幅吓坏了的表情,乔妆得意地笑了“注意保密!”

  冰尚未全化,却已不知加了多少杯伏特加,乔妆那一刻就爱上云端了吧,她不在意他的名字,也不在乎他的⾝份,只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爱他素雅宁和,谈吐谦恭,为人豁达,举止绅士般优雅。

  其实云端也并不了解乔妆,在他眼中,乔妆恐怕是全天下最可爱最坚強的卧底,即使在她毒瘾发作被捆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依然可以笑着对自己说:“云端,我可以叫你云端么?我还以为你是天使,你可以站在门口为我祈祷么?”她从不容许自己看到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医生说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却还咬着牙硬撑着将饭一口一口吃下去…欧阳和齐沁时常来看她,每次她都打起精神跟他们说说笑笑,没事一样。云端这才知道她有一个对外⾝份是艺苑经纪的小老板,仅此而已。他们盲目沉沦在这一场柏拉图式的恋情里,自以为是、旁若无人的暧昧着,却终究要在这一刻面对现实。

  算了吧,不如买醉一场,然后就离开这个地方,忘记那个人,继续过自己的曰子,100万换一份感情,倒也不算多赔本的买卖,只是为什么已经如此安慰自己,心却还是隐隐的针扎一般阵阵作痛,何况有人连买醉也不能得尝所愿,电话一直响着,屏幕上显示着那个她想见却不愿亦不敢再见的名字。乔妆一遍又一遍的挂断电话,多简单,只要轻轻这么一点,他与她就隔遍了千山万水,似乎能老死不相往来了。这样点了十几下,屏幕突然变了,居然是齐沁,这么晚,她怎么会打来?乔妆犹疑着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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