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欢喜地踩着小碎步离开颜式钧给她的公寓，才走到一楼大厅就看到外面停着那辆熟悉的轿车。

　　“你来啦！”千娇百媚地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笑了笑，欧希很快地坐进车里，纤纤玉手随即攀上他的手臂展现八爪章鱼的威力，嗓音更是教人酥进骨子里的娇嗲——

　　标准的情妇姿态，也是今男人视为玩物的姿态。

　　“今天要带我去哪儿玩？”

　　“我要开车，别抓得那么紧。”颜式钧微微皱起眉头。

　　“哦，好嘛！”欧希假装不甘愿地收回双手，实则暗笑在心底。

　　这男人还真好骗呢！就说了他铁定最讨厌死烂打的女人，只要她继续扮演这种角色，还怕他会爱上她吗？

　　“先带你去吃饭吧！去晶华如何？”他的女伴向来都爱去那些地方吃饭，这个应该也不会例外。

　　欧希立刻笑开了脸，喜不自胜地说：“好啊、好啊，我还要逛街喔！”

　　嘻嘻，敲竹杠的时机到了！

　　“嗯。”颜式钧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这也是他和女伴相处时的例行公事。

　　“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其实她真正好奇的，是他有多少个像她这样的伴？

　　要是超过七个，那一个礼拜七天哪够这些女人“排班”啊？

　　“想找你就找你了。”他随回应答。

　　“哦…我真高兴呢！”她承认自己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不过都答应了要当他的情妇，“应召”也是一种义务啊！

　　“是吗？”颜式钧睨了她一眼，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似乎没有这么单纯。

　　不过，为了钱出卖体的人能多单纯呢？哼！

　　“是啊、是啊！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嘛，你找我出来我当然高兴啰！”欧希脸不红气不地说着天大的谎言，让专心开车的男人信以为真。

　　其实，哪个女人瞧见他会不高兴呢？不过，他倒是真的冷落她好几天了，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忙得不开身，一忙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了。

　　正确来说，是想起那一个美妙的夜晚。

　　“这几天没出去玩？”

　　“没啊，等你的电话嘛！”欧希扬扬他给的手机，面不改地转移话题，“等一下我们去吃晶华的义大利菜好不好？”

　　虽然这么问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她的私生活，不过她的肚子也真的有点饿了哩！不知不觉就撒起娇来。

　　她的甜笑意外地让他产生宠溺的心情，终于不再板着一张冷脸。

　　“都依你吧！”这声应允让他看到更甜腻的笑容，心情也大为好转。

　　在他还没厌烦之前，他愿意宠宠这个骄蛮的小女人。

　　原先没有笑意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欧希见他心情不错，也适时地对那张侵脸送上一记香吻。

　　游戏才正要开始呢！

　　稍晚，颜式钧和欧希面对面坐着享用美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倒也算融洽愉快，直到有一方冷不防地开口丢出疑问。

　　“对了，你上次说的‘人工’是怎么一回事？那种手术你做过几次？”颜式钧想问就问了，没想到却害对面的小女人险些噎死。

　　“咳咳咳…”欧希连忙喝了一大口水，把梗在喉咙的食物下。

　　呼，这男人是想谋杀她不成？哪有人在吃饭时间讲这种话题的啊？

　　偷偷瞪了他一眼，她故作优雅地抹去边的水渍。“讨厌，干嘛在吃饭时间讲这个嘛！”

　　“我只是好奇。”颜式钧耸耸肩。

　　如果她真的是人工处女，感觉怎会如此真？再说，那一晚的销魂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让他忍不住计较起有多少男人享受过这等快意？

　　“哎唷！问那么多干嘛？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那一套？你不喜欢的话，顶多下次我就不装啰！”她刻意语带挑逗地反问，使得眼前男人对她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颜式钧皱眉，“以后不需要这样，我向来讨厌假的东西！”

　　她居然为了讨好男人去做那种手术？哼！

　　“知道了啦，反正再装一次也很奇怪。”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哪有人会在同一个男人面前装两次处女的？那也太奇怪了吧！

　　“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从来没有女人如此忽视他过，令他颇为在意这种情况。

　　欧希察觉不对，立刻换上职业笑容，嗲声嗲气地撒娇，“人家只是想到等一下你要陪我逛街，太高兴了嘛！”

　　“哦。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颜式钧相信她的说辞，也不介意扮演金主的角色。

　　“想买的东西呀？很多呢！”她笑得眯起了眼。

　　颜式钧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果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不过，他们的关系不就是如此？一个用金钱，一个用身体，互相足对方的愍望。

　　“等等再陪你去买吧！”他向来不是个吝啬的男人。

　　“哇，你真好！”欧希适时地赞美他的慷慨，虽然他不以为意。

　　侍者在此时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两盘点心。

　　“不好意思，打扰了。”他边说边将点心送上桌。

　　“嗯？”颜式钧有些困惑地看着甜点，对面的小妮子却笑开了脸。

　　“哇！烤布蕾耶！”

　　“这是大厨特地送给两位的。他知道欧小姐来了，就立刻做了这道点心呢！”

　　“谢谢！”欧希毫不吝啬地出甜美笑容。

　　“请慢用。”侍者有礼地退下。

　　这时候，一头雾水的颜式钧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跟这里的人很？”

　　虽然他也算是常客，不过却没到这种地步，大厨还会特别做点心送过来。而且，这里的侍者似乎也都跟她很稔？

　　“常来就了嘛！”欧希低头专心吃着烤布蕾，不甚在意地说。

　　“你常来吗？还跟大厨这么？”他也很常来啊！可是却从没跟大厨说过半句话。

　　“呃…”大眼转了转才回答，“在你之前的那个男人是这家餐厅的股东，他常带我来这儿吃饭，顺便跟大厨聊聊天，所以才会这么啦！”

　　呼…这男人真是精明！幸好她脑筋动得快，想到用某个“金主”的身份来搪。

　　“哦。”颜式钧信以为真地点点头，不再提问。

　　“你不买东西了吗？”颜式钧困惑地看着身旁一脸紧张的女人。

　　她原本兴高采烈要踏入饭店的购物街，转瞬间却变成拉着他快步离开，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百思不解。

　　她是撞鬼了不成？！

　　“东西以后再买啦，我突然不想逛了。”欧希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偏偏身旁的男人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为什么？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啦…”说是这样说，她的美目却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对夫妇。

　　颜式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那不是退休的商界大老沈文道和他的夫人吗？

　　“你认识沈老跟沈夫人？”八成认识吧，否则也不会这副见鬼的表情。

　　“算…认识吧！”她干笑。

　　“你跟沈老也是这样的关系？”他虽然这么问，心中却不免怀疑。

　　盛传沈文道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连生意上的应酬都甚少参与，这种人会在外面养情妇吗？

　　“算…算是吧…”欧希快笑不出来了。

　　这男人问题怎么那么多啊？没看她急着走吗？真不识相！

　　颜式钧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暗骂，只是自顾自地说：“真的？但我听说他很顾家呢！”

　　“他是顾家的啦！”欧希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你想知道他的事，我等等再说给你听好不好？现在我们先走啦！”

　　他如果再不走，她就要把他丢在这儿了，毕竟小命要紧！

　　“走去哪儿？”颜式钧瞧她去意坚决，也不再刁难，反正等一下再问个水落石出便成。

　　两人走出饭店，开车前往到欧希指定的店铺。

　　“这里是…”他看着相当美式的招牌。

　　打从他成年开始就没来过这种店了，很难想象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居然会带他来这里，她们不都爱去那些高级餐厅吗？

　　“冰店！天气那么热，我们吃冰嘛，你不吃的话也可以喝饮料啊，这里的东西都还不错。”她的笑脸跟方才的紧张截然不同。

　　颜式钧不置可否地跟着她走进店里，找到一处靠窗的位于坐下。

　　“你现在可以说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他没忘记心底的疑问。

　　“呃…就是遇到之前的男人嘛！让你们相见总是不太好，又不是要办理交接。”她胡乱掰了个理由，希望可以骗过精明的男人。

　　“沈老怎么会包着你？！这跟外界的传言出入颇大。”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太惊讶了。

　　“呃…他是很顾家，所以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就散了啊！”她摆摆手。

　　“那你看到他们也不需要躲起来吧？沈夫人在旁边，沈老就算见到你也会装作不认识才对。”

　　“哎唷！好聚好散嘛，他年纪一大把了，我不想突然出现吓到他啊！”“是吗？”颜式钧总觉得她没说实话。

　　“嗯，再说他老婆也认识我，不躲也不行啰！”瞧他一脸怀疑，她只好继续说服。

　　“沈夫人也知道你？原来如此。”颜式钧恍然大悟，八成是沈老和她的这段情被沈夫人揭穿，她才需要回避吧？

　　当然，颜式钧的臆测和事实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干，但欧希才不管他怎么想咧，总而言之，要她带着金主跟那两个老人家碰头——兔谈！她又不是活腻了想找死。

　　“不要谈他们了嘛！聊聊我们自己，晚上做什么好呢？”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你说呢？”颜式钧亳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看着紧身洋装下呼之出的好身材，他已经等不及要重温那晚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