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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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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振宇走进浴室,盥洗完毕之后,穿上铁灰⾊西装,挑了条蓝⾊线条领巾。

  着装完毕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他——

  在笑。

  他喜欢她躺在他的床上,喜欢她对他⾝不由己的模样。

  嘟嘟嘟…嘟嘟嘟…

  客厅里响起她的‮机手‬铃声,他怕吵到她,走到她的背包旁拿出‮机手‬——

  是安西雅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还没应声,安西雅便已开口说道——

  “树树,沙桀找到子初有出境纪录。他人在‮港香‬,应该是去看他爸爸了。”

  “她还在睡,你待会儿打电话去帮她请假。”乔振宇说道。

  安西雅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你住的地方?”

  “对。”

  “我下去找她。”

  “她刚睡,不许吵她。”乔振宇皱了下眉,没想到安西雅也在沙桀住处。

  “我需要和她商量夏子初的事,这事会比她的睡眠更重要。夏子初是我们的家人。”

  “那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能动用的资源不会比沙桀少,分头行事,比较快。”

  “夏子初跟树树告白后,去做了⾝体检查。我们担心他的健康状况不对,否则他不是那种会不跟我们联络的人。”

  “我去查他的病历,一有结果就通知你们。”乔振宇说道。

  “好。那我今天也请病假,我们要去找他。”

  “准。”乔振宇勾唇一笑,发现自己实在欣赏他秘书果决的个性。“但别太快吵她,顺便让巴黎小陛送些三明治过来。”

  “乔先生,我今天请假,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那就尽你朋友义务照顾她,我负责买单。”

  乔振宇挂断电话,才拿起他的‮机手‬,昨天他委托的征信人员正好来电,禀报了夏子初如今人在‮港香‬,明天回台的班机时间。

  乔振宇听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挂断电话。

  如果这个夏子初让韦树树挂心,那他更要替她把事处理妥善,省得她牵肠挂肚。因为——

  那是只属于他的特权。

  他拿起‮机手‬转帐,先替韦树树结清她的信用卡帐单。

  光是夏子初的事,就够她担心了。钱对他来说是小事,就让他来处理吧。

  接着,他传了封讯息告知安西雅夏子初回台的班机时间,而后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转⾝离开了房间。

  ‮机飞‬停妥,旅客陆续下机之后,坐在商务舱的夏子初勉強起⾝,走到出口。

  “您还好吗?要不要我让人送您去搭车?”空姐询问着一脸病容的他。

  “谢谢,但不用了。”夏子初‮头摇‬,脸⾊和⾝上的白⾊马球衫如出一辙地白。

  他拖着虚弱脚步,一方面是因为睡眠不足,一方面则是由于没有食欲,吃得实在不多。

  通过海关之后,没有行李的他,直接走向出口。

  “夏子初!”韦树树的叫声让他蓦然抬头。

  韦树树和安西雅正朝着他飞奔而来。

  他停下脚步,眼眶不争气地泛红了,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究竟几天没吃没睡?”韦树树眼眶泛红地捧着他的脸。

  “一声不响地离开,都不怕我们会担心吗?”安西雅说道。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他笑着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拥抱,说道:“我只是肠胃型感冒,你们不用担心。”

  “只是肠胃型感冒的话,需要连电话都不接吗?”安西雅定定地看着他。

  夏子初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先回我家吧。”

  韦树树抱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又消失一样地抱得极紧。

  “我没事。”他低头对韦树树一笑。

  韦树树差点哭出来,因为那笑容里有着那么多的怜惜,可他的⾝躯却清瘦得让她觉得像一场恶梦。

  两个女人叫来计程车,一路上,一个下去替他买了一碗他最爱的雪菜⾁丝面,一个备好食材,准备回家替他煮鱼汤、煲粥。

  回到家后,夏子初把整碗面都吃到见底后,突然间觉得精神变好了许多。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多少接受了自己的病情。虽然知道自己的一走了之有些任性。

  但他不在乎了。

  “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韦树树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仰头看着他。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心口一疼。

  “好。”他朝她伸出手。

  她牢牢地握住。

  “你替我数羊吧。”夏子初闭上眼,听着她低软的声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着,他缓缓地被拖进梦乡里。

  等到他再清醒时,韦树树仍握着他的手,却是趴在他⾝边睡着了,长长的花裙子在她⾝边散开,让她像个花仙子。

  夏子初望着她柔软的脸颊,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

  “喝点鱼汤吧。”安西雅端来鱼汤。

  “还冒烟烫着,我先去冲个澡,别吵了她。”夏子初松开手,拿了件外套替韦树树盖上。

  安西雅点头,也在韦树树⾝边坐下,凝视着她——

  夏子初和乔振宇都是好眼光的人。如果这世上还有女人会对真爱不弃不离的话,那一定是树树。

  她总是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

  韦树树⾝子突然一晃,整个人跳了起来。“我想起来,我信用卡帐单忘了缴!”

  她转⾝抓起背包,却是遍寻不着帐单。“是怎样?知道我这个月要缴‮险保‬帐单,所以自动逃走了吗?我至少会付最低应缴啊!”

  “打去信用卡公司问一下金额和缴款曰吧。”安西雅说道。

  韦树树点头,打去信用卡公司,语音查询之后,她整个脸胀得通红,飞快地切断电话。

  “怎么了?”安西雅握住她的手。

  “帐单昨天缴清了,还溢缴了十万。”韦树树握紧拳头,全⾝气到不停地颤抖。

  “乔振宇。”安西雅说道。

  “他让我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是卖⾝。”韦树树咬住手臂,免得自己痛哭失声。

  “怎么了?”夏子初走到她们面前,关心地问道。

  “Janet打电话来找⿇烦,没事。”韦树树不想他担心,胡诌了借口,一耸肩摆出无所谓的模样。“放心,我很快就会练成金刚不坏之⾝了。”

  “抱歉,是我害你请假。”夏子初说道。

  “抱歉个头!Janet再嚣张下去,我很快就要辞掉她了!”她拍拍⾝边的地板说道:“坐吧。”

  夏子初坐下,喝完鱼汤,抬头看向等着他开口的两双眼。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月的金霉奖,奖落谁家吧。”夏子初说道。

  “我先说,我的稿子被Janet退了十次。再写下去,我应该可以得到诺贝尔文学奖了。”韦树树说。

  “我爸爸从我姑姑的‮机手‬找到了我的电话,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我每个月汇的两万元生活费不够用。下一步,也许就是出现在我面前了。”安西雅苦笑地说。

  他们同时倒菗一口气,因为知道安西雅这些年只会在除夕时到她姑姑家跟她爸爸见上一面,她爸爸依然是那种可以为了一千块撒野耍赖的个性。

  “你有没有跟沙桀说?”韦树树问。

  “有,他说他会处理。”安西雅想起沙桀接过她爸爸电话时的斩钉截铁,她突然觉得安心许多——原来有人可以分担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子初,换你了。”

  “你们确实很值得同情,但是本月及未来两个月的冠军应该都是我。”夏子初想挤出笑容,但他没法子。

  她们看着他,韦树树甚至屏住呼昅。

  “我得了血癌,医生宣布我只剩下三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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