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八章】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书平迷蒙地睁开眼,寻着那注视的源头,然后,她看到小星趴在床边对她甜甜笑着。
“小星早安…”她疲累地呻昑,抱着薄被翻了个⾝,闭上眼继续赖床。“小星乖,再让小平大人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喔…”
等等,小星?!昨夜的激情回忆像火一样窜进她脑海里。
小星怎么会进来宋大哥房间?
⻩书平顿惊醒,狼狈地护住自己胸部,仓皇坐起⾝,赶忙检视自己⾝上的服衣。她一点也不想让小心看到自己脫光光的样子,却发现她的大棉T睡衣竟然整整齐齐地穿在⾝上。
她皱眉。怎么会…她手掌贴着下腰部,也感觉到丝蕾內裤的松紧带。这…她环视四周,更意外自己已经回到她和小星的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完整的衣物、自己的房间,莫非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舂梦?
那未免也太实真了吧…
她挪动腿双想要下床,腿大內侧肌⾁的酸痛却令她蹙起眉头。⾝体异样的感觉证明昨晚的激情并非舂梦一场,她记得昨晚的每一分每一秒,她抚着自己肿胀的唇,⾝体还牢牢记得他的感觉,不可能是作梦,她只是完全没印象她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
“奶奶说,小平大人就要迟到了!”
⻩书平稳住颤抖的双手。“小星起床时,我就睡在你旁边吗?”
“对啊。”
“那,小星吃过饭了吗?”
“嗯嗯。”
“小星有看到伯父吗?”
“没有啊,爷爷说伯父七点半就出门上班了,那你今天要上班吗?”
“要…”
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宋大哥的做法没什么错,他当然得趁小星或家人起床前送她回房,但她就是止不住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不安。
她知道宋大哥不是个会逃避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有亲密关系,他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处理。
“我要去找爷爷玩喽~~”
小星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她下床,拿了换洗的服衣走进浴室,脫掉大棉T,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她颈子上的吻痕、腿大內侧的吻痕,这些在在证明昨夜他确实爱过她。
她捂住脸。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书平快速洗了个澡,换好服衣,点上淡雅的妆,梳顺头发后,匆匆忙忙赶到餐厅。宋妈妈依然像过去每天一样,悠哉地吃着早餐,边和宋伯伯聊天。宋伯伯依然在看报,但还是迅速回应妻子的每个问题,小星坐在爷爷⾝旁,乖乖地画画。
“宋伯伯、宋妈妈,早。”
“书平早。”
两老回应她的问安后,宋妈妈注意到她怪异的神⾊。“怎么了,脸⾊怎么这么苍白?”
她赶紧头摇。“没事,昨天晚睡了。呃…宋大哥呢?”
“喔,你宋大哥七点半不到就出门上班啰!”宋父回答。
宋⺟叹口气。“唉呀,我叫他等你的,他却连话都不说,早餐也没吃,低着头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在急什么?等等…喂,老爷,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给儿子交代了什么新任务?”
宋伯伯举双手投降,马上自清。“天地良心,真的没有。”
“哼,谅你也不敢!这孩子的问题就是责任感太重、规矩太多,你要是再用更多的工作框住他,他只会闷着头做到死!”宋⺟议抗。
宋父拚命头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老大加工作——”
连话都不话?⻩书平更加不安了。
“那我先出门了。”她必须找到他。她不是那种只会待在原地钻牛角尖的人。
“吃个早餐再出门吧?”宋⺟唤着。
她摇头摇,转⾝快步离开。
宋⺟狐疑地皱眉头。“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低头说出门就出门,唉呀,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早餐,结果没人要吃?”
宋父神秘兮兮地说:“老伴,咱们家要办喜事了。”
“啊,办谁的喜事啊?”宋⺟一时摸不着头绪,又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说的。“啊,老天,不会吧?!你真的要把书平和小许送作堆喔?老爷啊,你不怕你儿子怨死你吗?我不以为昱谦真的因为那件事的关系,完全对书平没有感觉喔…”
“是没失去感觉啊!”宋父老神在在。
宋⺟感觉老伴话中有话。“你的意思是…”
宋父悄声说:“我早上起床运动,刚好看见儿子抱着书平从他的房间走出来,这还不够明显吗?咱们家要办喜事了!”
宋⺟睁大眼。“真的吗?!”
宋父用力点头,暧昧地眨眨眼,又继续看报纸。
宋⺟开心地跳了起来,欢天喜地。
昨天和江匀君吃晚饭时,宋昱谦便确定事情真的不对劲了。
江匀君⾝材好、长相好,会撒娇又聪明,也会配合他的喜好,她不耍脾气,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她是男人眼中的女神。
但那当下,女神的魔力不见了,他像被遮了眼一样,看不到她辣火的⾝材,看不到她媲美明星一般的精致五官。撒娇是啥?迎合是啥?耍脾气也无所谓。甜美的笑?在昱明发生意外之前他曾看过那样的笑。他很清楚,江匀君是其他男人的女神,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材娇小,曾经很爱笑,把她惹火了会反击,和他有解不开的结,他应该怨的女人——⻩书平。
不对劲是因为事情失控了,他心里只有⻩书平,他以为和江匀君共进晚餐可以转移他的心思,却发现自己是错得彻底。整个晚上他都在想念她,前往餐厅之前,他故意在⻩书平面前跟着江匀君上车,想明白告诉她,不是只有她有个异性好友小许,他也有江匀君,但她的眼神反而让他更加抑慡烦躁。
江匀君说他是第一个和她吃饭却不专心的男人。
她不必自责,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无法放下一个女人,明明只是几小时没见面,却让他相思若狂!
他想和别人约会转换心情,最后痛苦的只是自己。他恨不得立刻结帐回家,看看她,定安自己的心,哪怕又是争执收场也无妨,只要看到她,他就満足了。
只是自己的感觉才刚确定,他却又讨厌起这样的想法,他对⻩书平的感觉一直在天秤的两端摇摆不定——
怨她辜负了他的信任,让他失去拯救弟弟免于意外的机会。
他恨吗…不,没有恨,如果有恨,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恨是简单的,就是恨,不会这么复杂,不曾像他这样,心头塞満的是其他各种无解的情绪——怨、喜欢、爱。
天秤两端始终无法平衡,于是他內心越发焦躁,所以江匀君提议去喝个酒,他酒量不好,但在这个时刻,的确很适合用酒精来⿇痹自己,哪怕只有一秒的解脫,他也愿意尝试。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喝醉了。
他是怎么回家的?一定是阿忠送他回家。
然后,恍惚间,他看到书平忧心忡忡的小脸。
像是吃了特效药一样,他的烦躁解除了,但思念却益发加深,所以他吻了她,但不够。
只能倾注全心全意地爱她,尽情释放自己所有的激/情来爱她。
他喜欢她呻/昑的声音,他迷恋她性感的回应,他陶醉地弓向自己时的柔软,失一刻他都记得,忘不了…
但在激/情过后,他更懊恼了。原来,释放的激/情并没有灭少他的望渴,他依然望渴她。
昨夜,在数度的欢愉之后,他紧紧搂着疲累沉睡的她,让她每一寸柔软的肌肤熨合着他灼烫刚強的⾝躯。他吻着她娇美的睡颜,气氛是如此甜藌美好,他回忆所有和⻩书平经历的一切,却在这一刻,天秤彻底崩塌。
他想到,他要如何怀抱着对她的怨,去延续两人的关系?
她破坏了他对她的信任,是她让他生命中有了遗憾。
忽然,机手响起,来电显示是她的机手号码。她买新电池了吗?
他的办公室还摆着一支要送给她的新款机手。昨天下午,他特地请秘书买回来,却因为那该死的“交战”所以迟迟未送给她。
爱与怨——他该怎么办?他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无助、恐惧,不知所措。
他接起电话,但并未出声,只是想听她的声音。
“宋大哥?”他听到她着急地喊。“宋大哥,是你吗?我是书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如果再看到她,他只会更望渴她,也会更自责,所以,在厘清自己的想法、开解心中的结之前,他只能选择逃避。
然后,宋昱谦结束通话,同时关机。
他捂着自己的脸,深深叹息。他只是一头战败的狮子。
⻩书平愣愣看着被挂断的机手,再三确认没拨错号码,也很清楚刚刚宋大哥已接起电话。
她再回拨,机手却已关机。
宋大哥怎么了?这不安的感觉快把她搞疯了!
她真的单纯地认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她和宋大哥的情况应该简单明朗了,怎么一切和她的想法不同?会不会…这只是她自己以为的,她和他还是只有怨…
机手铃声响起,宋昱谦的秘事在这时突然打电话来。
“董事长说⻩姐小正在找执行长?”
“是的。”她正在赶往“远创”的途中。
“执行长在‘美丽莎’。”
⻩书平立刻告诉计程车司机新的地址,车子往饭店的方向行驶而去。
无论如何,是开始或结束,她都必须勇敢面对自己的爱情。